第031章 齊聚一堂

  蕭天翊抬頭，看著阿城從門外進來，在自己面前站定，然後才問道：「查出什麼了？」

  「回稟王爺，屬下一路跟蹤賽魯班和那個女子，到了北二街附近的一棟宅子。」阿城將自己所看到的全部都說了出來，「這棟宅子原本是空置的，可是如今卻住了很多人。」

  「你是說京兆府衙門旁邊的那棟宅子？」蕭天翊問道。

  「正是。」阿城說道，「這棟宅子自從先帝時期那場牽連甚廣的冤案之後，便一直空著，到如今也有二十多年了，從來沒有人住，可沒想到近期卻陸陸續續住進去一些人。奇怪的是，周圍的住戶並不知道有這些人的存在。」

  「這很正常，那棟宅子很老舊，幾十年沒有人住，已經沒有人會去關注它了。更何況，它坐落在京兆府衙門的旁邊，尋常人沒事是不會往那邊去的。」阿琛說道。

  蕭天翊聽著兩人的話，隨後問道：「宅子裡住的都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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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果然一語中的，問到關鍵處了。」阿城說道，「宅子裡總共三十多個人，其他的人屬下不知道，但是其中有個叫司空喜的人，屬下倒是認識。」

  「司空喜？跟司空木有什麼關係？」蕭天翊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關聯。

  「王爺英明，這司空喜正是司空木唯一的兒子，也是神偷世家唯一的傳人。不過這司空喜因為和不滿意司空木攀附權貴，為了錢財做盡不義之事，已經跟司空木斷絕了父子關係。可沒想到，如今卻跟一些江湖人屈居於這個廢宅里。」阿城說道。

  蕭天翊聽了這話，頓時沉默，沒有再說什麼。

  在司空喜這天下第一神偷的名聲鵲起之前，他的父親司空木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偷，因為司空家族輕功卓絕，所以偷遍天下也沒有人能抓得住他們。

  蕭天翊之所以認識司空木，乃是因為《天機圖》，因為這幅畫就是蕭天翊花了重金，請司空木從嶺南孫家的藏寶閣里偷出來的。當然，為了給司空木創造偷圖的機會，他也損失了好幾個手下。

  「王爺，葉大小姐費盡心思地帶走賽魯班，卻將賽魯班和司空喜這些人安置在一起，這恐怕……」阿琛頓覺有些不妙。

  江湖中人的本領高超，且神通廣大，但是卻有一個很大的特點，那就是各自為政，沒有一個統一的組織和領導，否則將會對朝廷產生極大的威脅。

  就連蕭天翊暗中成立的冥夜樓，也只是收錄了少數江湖人，大多還是翊王府的親兵在運作，而冥夜樓的主要功能，也不過是打聽情報，暗中調查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罷了。

  阿城聽了阿琛的話，也覺得有些不妥，於是問道：「王爺，我們要不要採取什麼行動？二三十個江湖人，咱們應該能順利拿下的。」

  「什麼都不要做，派人盯著這個葉大小姐就行。」蕭天翊說著，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這些年除了行軍打仗，很久都沒有遇到過這麼有趣的事情了。」

  「是，屬下明白。」阿琛點頭應著。

  蕭天翊眸色幽深，腦海中各種念頭一閃而過，關於葉家的事情，還有葉家女兒天生鳳命的傳言，以及葉清冉聚攏的這一批江湖人……

  這定國公府最好不要有別的什麼心思，否則他手中的兵馬，也不是吃素的。

  聽完了阿琛和阿城的稟告，蕭天翊便讓兩人回去歇著了，他自己也回到寢居，叫人打來熱水，洗漱完畢之後，便也睡下了。

  蕭天翊並不擔心被翊王府的其他人知道他已經回京的事情，因為整個翊王府都是他的人，府中下人沒有幾個，但是從廚娘到看門的小廝都是極為可信的人，所以府中的事情，並不會被傳到外面。

  一夜無事，夜色在沉睡中逐漸消散，天也漸漸亮了。

  露落居的丫頭們也陸續起身，燒熱水準備伺候大小姐洗臉。葉清冉雖然內息波動，但是也沒有貪睡，仍舊是早早地起身，頂著還有些微冷的天氣，在院子裡練劍。

  經過昨日的事情，葉清冉已經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她要防備趙姨娘和葉清悠，卻也不能耽誤練功，尤其是看到蕭天翊在她的房間裡來去自如而她又無可奈何的時候，更是堅定了她練功的決心。

  前世的葉清冉，即便武功到達巔峰時期，或許也不能跟蕭天翊抗衡，更不用說今生的這個小身板了。也幸虧蕭天翊對她沒有惡意，不然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葉清冉能感覺得到，蕭天翊對她只有好奇和探究，沒有殺機，否則她也不會那麼坦然的面對。重生而來，她所做的只想報仇，不管是葉清悠和趙姨娘，還是今生未曾謀面的蕭宸，都是她復仇的對象。

  而這些人，跟蕭天翊沒有什麼利益瓜葛，所以蕭天翊不會針對她。

  一套劍法練完，葉清冉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葉汐很有眼色地過來遞上帕子，給葉清冉擦汗。

  「小姐，你已經練了兩個時辰了，歇歇吧。雖然練武重要，但是也不能這樣不顧自己的身體啊。」葉汐勸著，「再說，今兒不用去跟老夫人請安嗎？」

  「自然是要去的。」葉清冉擦了汗，將長劍收起來，說道，「這些日子每天都去老夫人那兒，也都習慣了。」

  「葉靈已經準備好熱水了，我去廚房看看飯菜做好沒有，小姐洗漱之後便用膳吧。」葉汐說著，又將披風給葉清冉披在身上，免得葉清冉著涼，然後才朝著廚房走去。

  葉清冉回到房間，在葉靈的伺候下洗了澡，蘇嬤嬤又幫著梳了頭髮，挑了一身合適的衣裳，一切收拾停當之後，葉汐也端著飯菜走了過來。

  用過早膳，葉清冉便帶著兩個丫頭一起去了壽安堂。

  因為早上練功耽擱了時間，這次葉清冉到的時候，其他的幾個姨娘和妹妹都已經到了，大家都不遺餘力的討好著老夫人，看起來倒是一片和諧。

  「冉兒來晚了，祖母這裡好熱鬧。」葉清冉掀開帘子走了進去，笑著對眾人說著。

  「大小姐平時比我們來的都早，今天怎麼晚了些？」趙姨娘看見葉清冉，便開口問著，她雖然問的隨意，但是這語氣中的意思，卻是在暗示葉清冉對老夫人不上心，所謂的每天早場請安孝敬，也不過是裝出來的。

  可是葉清冉又怎麼會不明白趙姨娘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讓老夫人對她的好感下降而已，等到老夫人真正討厭她的時候，她若再犯下大錯，那老夫人可就不會偏幫了。

  「祖母，冉兒今天貪睡了一小會兒，所以沒能第一個來給祖母請安，祖母不會怪我吧？」葉清冉走到老夫人的身邊，行了禮，然後嬌嗔地說著。

  說到底，即便葉清冉的心智再成熟，她也只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在自己的祖母面前撒個嬌，也沒什麼不妥。只不過是睡的稍微晚了些，也不是什麼大事，老夫人但凡有點心胸，也就不會怪罪。

  從前的葉清冉心高氣傲，撒嬌這種事她是不會做的，可現在她卻比葉清悠要更加得心應手。

  果然，老夫人看著葉清冉略帶不好意思的表情，便哈哈大笑：「這有什麼關係，你就是睡過了頭，不來跟祖母請安，我也不會怪罪你。這天氣還沒暖和，也難為你大冷天的天天都來壽安堂，你這份孝心我是知道的。」

  「謝祖母體諒。」葉清冉又躬身道謝，一舉一動儘是對老夫人的尊敬。

  趙姨娘見這件事情不了了之，便也沒有再說什麼，她和葉清冉交鋒了幾次，心中清楚葉清冉的手段和心思，這樣不占理的事情，再糾纏下去，吃虧的也只會是她自己。

  「對了，許久不見你母親了，她身子可好些了？」老夫人開口問著，「自從落水之後啊，她就一直在聽風苑閉門不出，也不見她出門走走，可別悶壞了。」

  「祖母這麼關心母親，她知道了一定很高興。」葉清冉說道，「等一會兒我就去聽風苑看看，將祖母的關心轉達給母親。」

  「你是個好孩子。」老夫人聽了葉清冉的話，便讚許地點了點頭。

  葉清冉雖說只是傳達一下關心，但是在老夫人看來，只要讓阮心荷知道她還是關心這個兒媳婦的，那麼也就不算對不起鎮國公府，以後阮家問起來，她也有底氣。

  原本氣氛和樂的壽安堂，在葉清冉來了之後，便有些詭異。因為老夫人只拉著葉清冉說話，竟是對其他幾個庶女不聞不問，包括從前最得老夫人歡心的葉清悠也成了陪襯。

  其他人都默不作聲地看著這一幕，心中縱使不甘，卻也不敢說什麼，可偏偏卻有個例外，那就是四小姐葉清霖。

  葉清霖對葉清冉本來就有敵意，所謂嫡庶有別，她自己心裡清楚，她這樣的身份，是無法跟葉清冉和葉清柔相提並論的。在外人的眼中，她只是庶女，可是沒想到在老夫人的眼中，同為孫女，卻也不能一視同仁。

  「大姐姐還真是會討祖母的歡心，三言兩語就把祖母哄得這麼高興。」葉清霖說道，「從前大姐姐不愛跟祖母親近，可誰曾想到，親近起來就連二姐姐也比不上呢。這不，大姐姐幾句話，便讓二姐姐又是罰抄女則女戒，又是禁足，還弄得一身是傷。」

  此話一出，屋子裡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葉清霖的身上，神情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