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遇到麻煩

  馬車一路行駛，很快，就聽到車夫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大小姐，聚香齋到了。」

  聽到這話，葉汐和葉靈率先下了馬車，葉雪緊隨其後，然後將葉清冉扶下來，站在了聚香齋的門口。

  「阿福，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們，我沒那麼快。」葉清冉站定之後，便轉身對府中的車夫說著。

  「是，大小姐。」阿福向葉清冉作了個揖，然後跳上馬車，驅車離開。

  葉清冉領著三個丫頭進了聚香齋，掌柜的看到葉清冉衣著華麗，氣質斐然，便立即迎了上來，說道：「這位姑娘，裡面請。」

  「掌柜的，給我們準備一個清靜的廂房。」葉汐吩咐著。

  「不必了，葉汐，我們就在樓下大堂里坐。」葉清冉阻止了掌柜，然後說道，「把你們店裡的那幾樣招牌菜都來一份。」

  「好嘞，姑娘，您這邊坐。」掌柜的親自把人領導大堂靠角落的一張空桌邊，如此說著，然後轉身給葉清冉她們上菜去了。

  葉清冉隨即落座，葉汐和葉靈也很是輕車熟路地坐下，只有葉雪還很拘謹地站著。她並不是在葉清冉身邊陪著長大的，所以不懂葉清冉的規矩，心中對於主僕身份的區分很是鮮明。

  「葉雪，坐吧，在我面前沒有那麼多規矩。」葉清冉說道，「我這邊跟你以前在墨韻齋和柴房的時候不一樣，只要不是原則性問題，都是很隨意的。」

  

  「是，多謝小姐。」葉雪說著，然後有些忐忑不安的坐下來，卻依舊沉默。

  葉靈拉著葉雪的手，安慰著，並且告訴她不用那麼拘謹，只要不給大小姐惹麻煩，一切都是很隨意的。

  幾個丫頭在一旁說話，葉清冉也沒在意，她的心思都放在大堂其他的人身上。

  對於葉清冉來說，所有的客棧、酒樓、青樓，都是搜集信息的好地方，很多事情不需要派專人去打探，只需要在這些地方坐一坐，就能了解個大概。

  她重生以來，做了一些事情，改變了前世的結局，所以也有很多事情隨之而改變，不再是按照她記憶中的軌跡運行，她不能再像前世一樣被蒙蔽雙眼，日曜國如今的情況如何，她必須做到心中有數。

  果然，沒過多久，大堂里有一桌客人，便開始討論她感興趣的事情。

  「你們聽說了嗎？北方邊境打了勝仗，翊王爺再過不久，就要班師回朝了。」

  「翊王爺不愧是我們日曜國的戰神，有他在，就沒有打不贏的仗。這次朔風國可是吃大虧了。」

  「是啊是啊，有翊王爺在，咱們日曜國才能平安長存啊……」

  ……

  葉清冉注意到，隔壁桌的那些人，都是一些年輕的讀書人，平日裡舞文弄墨，好談論國事，只是對朝中局勢一知半解，只憑著自己的感覺來看待事情。

  她依稀記得，這場由朔風國發起的戰爭，是當今聖上的幼弟，翊王爺蕭天翊率兵出征，可手下的左右先鋒，一個是支持太子蕭穆的王將軍，一個是站在五皇子蕭祁這邊的秦將軍，這次得勝歸來，恐怕又會引起朝中的一番明爭暗鬥。

  而太子和五皇子身後都有武將支持，那麼……在文官中名聲極好，卻缺少武將支持的三皇子蕭宸，就要出現了。

  腦海中想起「蕭宸」這兩個字，葉清冉就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內心的仇恨與憤怒波濤洶湧，可是她卻只能拼命告訴自己，要忍耐，在沒有絕對的把握報仇之前，不可輕易出手。

  「姑娘，您點的菜來了，請慢用。」就在這個時候，小二端著菜上來，一盤盤的放在桌上，香噴噴的，看起來就很有食慾。

  葉清冉收起了自己的心思，特意為葉雪夾菜，用自己的方式來告訴葉雪，不用太過緊張和拘束，要她適應自己身邊的生活。

  葉雪看著葉靈和葉汐的樣子，心中便也知道，自己能跟著大小姐，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因為大小姐不僅把她從柴房帶出來，更是讓她脫離二小姐的魔掌。

  她從來沒有吃過外面這麼好吃的飯菜，看著葉清冉清淺從容的樣子，她心中覺得十分感動。

  很快，主僕四人吃完了飯，結了帳，就從聚香齋離開了。臨走之前，葉清冉叮囑掌柜的煮好酒釀丸子，說是傍晚她經過的時候會過來打包一份。

  離開聚香齋，葉汐就問道：「小姐，我們現在去哪裡？」

  「去看看娘親給我的那幾間鋪子。」葉清冉說道，「本來我今天出來，也是想找個地段好的地方，自己開個鋪子，做點生意。一來是為以後的事情多存點銀子，二來是留個人在外面打聽消息。」

  「那小姐之前在馬車上說的意思，是不是要把葉雪留在外面？」葉汐像是想起了什麼，然後問道。

  葉清冉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便看到前面不遠處的街上圍了好多人，里三層外三層地，衝著這個鋪子指指點點，似乎在看什麼熱鬧。

  「葉汐，你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葉清冉吩咐著。

  葉汐也沒有多說什麼，收起心思，朝著前方的人群走過去，穿過這擁擠的人潮，她走到了最裡面，向周圍的人打聽事情的發展。

  而葉清冉卻一直站在外面，關注著這一切。

  「小姐，我們不是要去找鋪子嗎？」葉靈不解的問道，「何況，從前小姐是不愛這種熱鬧的。」

  「這裡就是娘親給我的鋪子之一，從徐媽媽帶來的消息看，這間當鋪應該是娘親陪嫁的所有鋪子中最能掙錢的。」葉清冉說道，「從前娘親不愛管事，可沒想到我今天才第一天接手，就有這樣的熱鬧。」

  正說話間，葉汐擠開人群，匆匆地跑了回來，稟告道：「小姐，事情打聽清楚了。是當鋪的掌柜和客人之間產生了糾紛，客人說掌柜的店大欺客，將他家的古董花瓶換成假的，只給一點銀子；掌柜的說那客人拿著假花瓶來耍詐，想要訛他的錢。兩人爭執不休，甚至還打起來了，圍觀的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不知道他們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

  「真是有意思，我們過去看看。」葉清冉一聽，便來了興趣，朝著人群走去。

  不管這掌柜和客人說的誰真誰假，如今葉清冉作為當鋪的幕後老闆，總還是要插手的。如果真的是客人故意訛詐，那她就會讓這個敢打她鋪子主意的人付出代價；可若事情的真相是掌柜的店大欺客，那麼她的鋪子裡也不需要這樣一個掌柜。

  葉汐和葉靈一路將葉清冉護在身後，葉雪貼身跟著，四個人從人群中開闢出一條道，直接進入最裡面，到了當鋪的門口。

  經過葉汐的講解，葉清冉看到掌柜的滿臉愁容地站在那裡，手中抱著花瓶不肯撒手，而那個客人卻非要搶奪掌柜手中的花瓶，甚至還動起手來。

  「大家看看啊，這當鋪不講理啊，這麼黑心的地方，到底騙了大家多少錢啊？把人家真的古董花瓶換成假的，這不是逼得我傾家蕩產嗎！」

  那個搶奪花瓶的男子如此喊著，將自己放在利益的弱勢群體上，引起了圍觀群眾的同情和支持，一時間很多人都罵這當鋪掌柜賺黑心錢，要他把花瓶還給男子。

  「還給他！還給他！不還花瓶，我們就把你這當鋪全給砸了！」人群中頓時沸騰起來，好像下一刻就要湧進當鋪一樣。

  「不能給他啊……這是盧公子先前拿來的，說是三個月之內要來贖回去的，怎麼可能是他的呢？」掌柜的解釋著。

  「大家評評理啊，這黑心掌柜就是看盧公子出門遊學去了，不能來作證，所以才想把我家的花瓶據為己有！」搶奪花瓶的男子又開口說著。

  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葉清冉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然後她側過頭在葉靈和葉汐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卻只見兩人微微點頭，目光中露出一絲瞭然，然後就分頭行動了。

  待葉清冉吩咐完畢，葉靈便走了出去，來到掌柜和男子的面前，開口說道：「不過是一個花瓶而已，二位何必要爭的這麼臉紅脖子粗呢？我有辦法知道這花瓶到底是誰的！」

  「什麼？你一個小丫頭，知道什麼？」那男子一聽葉靈這麼說，眼神中閃過一抹心虛的神色，立即衝著葉靈吼著。

  其實也沒錯，葉靈比葉清冉也大不了多少，此時也才十五歲的模樣，脆生生的嗓音本來就沒有什麼信服力，對方又怎麼會相信呢？

  就在這個時候，葉汐從不遠處匆匆跑來，手中還拎著一個布袋子，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

  「小姐，東西我弄來了。」葉汐說著，然後在葉清冉的示意下，走到葉靈的身邊，對著爭執的兩人，開口說道，「你們兩個人各執一詞，誰也不肯退讓。但是這花瓶必定要有個歸屬，只要確定你們兩個誰在說謊，那麼花瓶就是另外一個人的。」

  「真是笑話，就你們兩個丫頭片子，能知道誰在說謊？」男子對葉汐和葉靈明顯嗤之以鼻。

  「當然，我手中正好有我家小姐從外地尋來的寶貝，這寶貝有很神奇的功能，只要在回答問題的時候摸一下，它就能測試出到底誰在撒謊。」葉汐抖了抖手中的布袋子，開口說道。

  而葉汐和葉靈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葉清冉一直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又對葉雪吩咐了什麼，隨後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