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兩個人的體溫,比一個人的高。
2024-06-20 17:35:39
作者: 涼豆子
森文的臉完全僵住,羅彬笑著攤手,而我,頗尷尬地看著森文。
什麼叫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風捲風,這不就是了?我剛才在車上還跟他說沒有合適的對象,現在卻突然多出個老公來,森文會不會認為我是謊話精?
「那個,」我很不好意思地跟森文解釋:「因為某些原因,我隱婚的消息並不能對外透露。很抱歉我剛才那麼說,對不起。」
森文聳聳肩,有些玩味地問:「你昨晚唱歌的時候,就是想著他嗎?你倆男才女貌,太般配了。」
「謝謝。」
羅彬把森文請到旁邊的會客室去談,把他的辦公室留給我和沈軼南。
沈軼南聲音低沉:「你沒有話要解釋?」
「森文是品源的潛在合作商,他特意過來江城看看品源的實力,以便落實合作。」我長話短說。
「這麼說,你上次躲去巴黎,還順便談了單生意?」沈軼南走至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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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氣息離我這樣的近,身上的冷冽氣味盈滿我的鼻腔,大概是曾經那樣瘋狂地接觸過彼此的身體,以至於這股香味讓我愈發地熟悉起來。
這是個很危險的感覺。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某種象徵熟悉起來,往往都預示著與那人牽扯頗深。
我稍稍拉開距離說:「我並沒有沈總想像的這麼閒,畢竟品源上上下下那麼多人要吃飯。」
「他讓你一塊過來這裡做什麼?」沈軼南又問。
這個就真的很無語了。這個森文,誰能猜到他要給我介紹羅彬的?
我不語,沈軼南也能明白。
「下次再敢介紹這個,相看那個,我想你也沒時間繼續待在品源。」
這話是警告我呢。
可剛才我也很懵圈的好吧。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沈軼南也跟在我身後出了羅彬的辦公室。
不過,我往電梯方向走,他則是走另一個方向。
下到一樓我才發現,天不止黑了,甚至還雷聲轟隆,一場暴雨蓄勢待發。
我給老宋打電話,他說趕過來得半個小時,我索性讓他等雨停再過來接我,我在這邊躲雨沒事。
才打完電話,外頭瓢潑大雨就降下,瞬間就讓人視線也受了阻。
我等了好一會兒,可雨勢越下越急,絲毫就沒有要停的跡象。正是夏末,這樣的雨帶來了涼意,像是宣告秋天就要來臨。
快要八點了,雨才稍微慢下來,老宋給我電話,說他這就開車過來接我。
我有點餓,看到一樓盡頭有間7-11,我買了飯糰和一杯奶茶,可不知是累的,還是東西味道不咋的,飯糰我咬了一口就吃不下去,奶茶倒是喝了那麼幾口,喉嚨里一陣膩味。
外頭的雨又變大,我專心等著老宋來。
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你怎麼在這兒?」
我回頭,見陸懷年他妹,陸思年挎著一個新款大牌包包,身著C家的經典套裝站在離我不遠處。
自上次陸懷年的婚禮之後,我便沒見過陸思年了,感覺她瘦了很多,以前是圓臉,這會兒都成巴掌臉了。
我懶得應付她,但也清楚,她難免會諷我幾句,畢竟我一手搗毀了陸懷年的婚禮,讓陸家人成為笑話。
「文櫻,你個賤女人,你害得我爺爺到現在都站不起來,害得我哥我嫂子被人恥笑,你怎麼不去死!」
我冷冷盯著她,嘴皮一掀就回她:「陸大小姐,你讓我去死,也得拿出本事來不是。嘴上說說,誰都會。」
陸思年咬牙切齒,可她畢竟是從小嬌養長大的,嘴皮子再利索實質上也翻不出風浪來。
「我不會放過你,走著瞧。」
她的高跟鞋踩在地面蹬蹬地響,我都懶得看她一眼。陸建邦站不起來,完全就是被氣的,我可不是那因;至於陸懷年和周以宣的婚禮被毀,那也完全是陸懷年欠我的,我只是在婚禮上發難,沒有做什麼拆散他們的事,就已經很不容易。
手機響了幾聲,我按了接聽,老宋說在後門等我,因為前門那邊的路有一段被水淹了,他繞了路過來的。
我穿過長廊,快要走到這棟大樓的後門時,突然被人從後方狠狠一撞,事出突然,我甚至都沒能反應,腳下就更是不穩,而後被這股重重的力道連推帶拽地頂至旁邊一個兩扇門前。
兩扇門應聲感應打開,我被身後的人推了進去。
這下我回神了,用手撐著兩扇要合上的門,中間距離不足二十公分,我使勁大呼:「救命,救命啊,要殺人了。」
兩扇門又厚又重,以及我後背感受到的絲絲涼,都在提醒我這是個什麼地方,我不能被困進去,那只有死路一條。
我的手臂撐得發酸,兩扇門依舊不減相互合上的趨勢,我看著中間縫隙從不到二十公分,一點點地縮小。
「救命啊,救命啊!有沒有人過來倉庫,救命!」
回應我的,是外頭長廊的燈也熄滅,整個世界突然漆黑一片,仿佛只留下我一個人。
叫天天不應嗎?我不信。我這人倔,不到最後一秒,我都不會認輸。我又鼓了勁,使勁掰兩扇門。
可越掰它,它合得越是快,我用了一身的勁去推,千鈞一髮時,兩扇門像是感應到什麼,突然往兩邊縮去。
我以為我要得救了,一下鬆手,正要感謝老天之際,卻聽到呯呯兩聲,門徹底被關上。
我傻了眼,伸手去摸,那不是我的錯覺,門真的緊緊地關起來。
這下我欲哭無淚,剛才門往兩邊縮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暗中我猛地被什麼抓住,嚇得我尖聲大喊,一隻手掌伸過來掩我的嘴。
「閉嘴!」
誰?這聲音是,沈軼南?
我愣住:「你怎麼,在這裡?」
「路過,聽到有人鬼哭狼嚎。」他淺淺地說。
「這裡是冷藏倉庫,如果沒人來救,我們會凍成兩條屍體。你有沒有辦法找人來救我們?」我掏出手機,按開了手機筒,一點不意外看到信號全無。
我拿手電筒照了照,在牆上到處摸。
「你做什麼?」
「找找有沒有警鈴什麼的。」
結果讓我失望,這裡完全沒有警鈴。我又去找調控室溫的開關,同樣沒有發現,但好在,在每一個儲藏的冰櫃旁邊,都有調節低中高的旋轉開關。
手機暫時還有充足的電,我找到離冰櫃最遠的位置,拿包墊在屁股下,盤腿坐下來。
沈軼南也走過來,坐下。
「你手機有沒信號,拿出來看看。」
他從褲袋裡抄出手機,信號為零。
真他媽的倒霉。我都不知道陸思年一下子就有這麼猛的殺傷力了。都怪我自己,幹嘛瞧不起她呢,這不激怒她嗎。偏偏還走到後門這邊來,正好給了她機會推我進倉庫。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人找到我和沈軼南之前,要保住命。
可人體又怎麼能抵擋得住這樣低的溫度?別說熬一宿,就是熬上一兩個小時,都很可怕。
沈軼南背靠著牆,伸直了腿坐著,問我:「你得罪了誰?」
我差點就衝口而出說陸思年,轉念一想,萬萬不能供出她來。要是讓沈軼南知道,大概後面又尋到了理由對陸氏做點什麼。
人惹我一尺,我回人十丈,這就是沈軼南。
我緩緩說道:「你應該問,你得罪了誰。我很大程度上,是當你的替罪羊。」
「不可能。」沈軼南撇唇,「在羅彬這裡,還沒有人這麼不怕死,惹上我。「
「那要說我得罪了誰的話,第一個肯定是喬可韻,你覺得會不會是她害我?」我故意道。
沈軼南用「你是白痴嗎」的眼神看我,一下否定我的說法:「不會是她。」
「你怎麼這麼篤定?哦,我好像白問這個問題了。你不信她,還能信誰。「我說完這話就閉上嘴。
反倒是他,突然問我有沒有什麼吃的。
我突然記得剛才要扔掉的飯糰,好像還在我包里,我從屁股底下拎出包包,打開,從裡面拿出這咬了一口的飯糰遞給他。
沈軼南的頭上似有烏鴉飛過,表情特別尷尬。
我想也是,這飯糰雖說從包里拿出來的,但包包墊過我屁股,四捨五入一下就是問他,要不要吃墊我屁股的飯糰了。
我也很尷尬,「那什麼,這飯糰不好吃。」
可他一下奪過去,扯開了紙袋,又扯開了保鮮膜,一口一口直到吃完。
這時候離我們進來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我的手臂開始一陣陣地泛冷,伸手摸臉,也是冰冰的。
沈軼南把他的外套脫下來丟給我,我忙披上,第一次感覺西裝外套跟羽絨服一樣暖。
「你呢?」我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他的手臂,絲質的襯衫不比我的手臂好多少,他肯定也是冷的,卻將外套給我。
「還撐得住。」他淺淺地說,似乎沒什麼能難到他。
我說要不咱倆起來運動一下,至少沒那麼冷。
「運動?你想怎麼運動?」他湊到我耳邊,嗓音微微嘶啞,磁性得誘人。
我用手肘撞他,「什麼時候了……你想什麼呢。」
他長臂摟過來,將我扣進他懷裡,「我沒跟你說笑,要是一直沒人發現我們,為了活命,我會真的這麼做。畢竟兩個人的體溫,比一個人的高。」
我再也說不出話來,這麼靠著他的胸膛,的確很暖。
為了活命,還有什麼在意的呢?我伸臂回抱他的腰,不時用手掌輕輕摩挲他冰涼的手臂,好讓他沒那麼冷。
「文櫻,問你個問題。」他的聲音很輕,仿若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