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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陛下的頭疾…?

2024-06-20 14:36:28 作者: 玉籠煙

  謝蘅蕪思索一陣,起身往婦人靠近。

  霍珩見是她過來,並未阻攔,還讓開身子騰出點地方來。

  「這位夫人是……」

  婦人初來刑獄司,一路見聞,已被嚇破了膽,此時見這牢房內甚至還有一具屍體,更是直哆嗦。

  直到謝蘅蕪與她搭話,她才後知後覺,這裡還有另一位女郎。

  女郎說話柔聲細語,面容清婉如仙,與這髒污的牢房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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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起那位冷麵帶刀侍衛和那個雖然俊俏卻一看就讓人膽寒的郎君,顯然是這位女郎更加親和。

  婦人有些暈乎乎的,想自己還有被稱呼夫人的一天?

  但她的心卻在見到謝蘅蕪後無端定下些,惶恐道:「貴人言重,俺……俺可不是什麼夫人。」

  謝蘅蕪一笑,聲音欲柔:「夫人不必害怕,我們也只是想問夫人一些事情罷了。」

  婦人唯唯點頭,她不敢直視謝蘅蕪,很快便低下頭,怯怯地搓著手。

  謝蘅蕪卻挽住了她手臂,繼續與她說話。

  婦人更是惶恐,只顧著盯自己的鞋面,自然沒有注意到,身旁美麗女郎的窄袖間露出一點鋒利刀刃,與自己腰間只有幾寸距離。

  她看不見,鴉影卻看見了。

  後者平靜假面破碎,目眥欲裂。他想張口說話,卻依然被蕭言舟迫著,發不出一點聲音。

  謝蘅蕪抬眸,笑盈盈向鴉影投去一瞥,不顧他要吃人的目光,與婦人細語:

  「夫人可認得此人嗎?」

  婦人聽到這話,才抬頭去找,看見了地上的鴉影。

  鴉影身形瘦小,大半身子又蓋在陰影中,因而婦人最初近來時,並未看見還有一人。

  婦人猝不及防對上鴉影的眼睛,駭了一大跳,往後退去一步,幾乎要撞上謝蘅蕪手中的匕首。

  鴉影瞧得膽戰心驚,蕭言舟回過頭看了看,瞥見那把匕首時,他也頗意外地抬了抬眉。

  他沒說什麼,又回過頭將鴉影盯住,免得他說些什麼。

  那婦人嚇退後,又小心翼翼上前,眯著眼辨認一會兒,隨後喃喃:「俺不識得這人嘞……貴人,你們是不是找錯了?」

  牢房中很安靜,婦人的輕語也成功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原先還在試圖掙扎的鴉影聽到婦人的話,眼瞳中的光漸漸熄下,神色也灰敗下來。

  蕭言舟收手起身,明明沒有了壓制,鴉影卻依舊倒在地上,像是力氣都被抽去一般。

  「夫人再仔細瞧瞧,當真不認得嗎?」

  謝蘅蕪說著,在背後推了推婦人,婦人又上前幾步,探身辨認著。

  蕭言舟與霍珩遞了個眼色,後者取過燈燭,照向鴉影面部。

  婦人驚疑不定地哎了一聲,指著他道:「有點…有點像俺哥哥嘞。」

  鴉影眸心微動,嘶啞著聲音:「小一……」

  婦人呀了一聲,滿臉不可置信:「你怎麼知道俺小名,俺嫁人後,就沒有人知道了。」

  「難道你真的是……?」

  謝蘅蕪側目,眼神詢問蕭言舟。

  蕭言舟看向霍珩,後者收起燈燭,將婦人拉回。

  「人也見了,孤的問題,可以回答了嗎?」

  蕭言舟淡聲,婦人從其開口後,面上神情便呆滯起來。

  舉國上下,只有一人可以這般自稱。

  婦人腿一軟,若非有霍珩拉著,便要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她……如何能得見天顏,還是在……還是在牢中。

  鴉影苦笑,卻仍不回答。

  「為換銀兩給家中弟妹生活,你在十四歲的時候入了宮,險些死在淨身房。後來因有天賦,被原先刑獄司的太監掌事看中,來了這裡做事。」

  「她也是那時候找到你的,用你的弟妹作為條件,是不是?」

  鴉影悶聲:「陛下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可問的。」

  蕭言舟側眸瞥一眼婦人,後者尚且在震驚中,沒有過多反應。

  「他們的命或是你的命,選。」

  他看著鴉影的手,淡淡:「自殺沒用。」

  鴉影抿唇:「可是我如何相信你?」

  「就憑這麼多年,孤也沒對她下過死手。」蕭言舟說著還笑了笑,「你也知道她對孤做過什麼吧?」

  鴉影默然,顯然是被蕭言舟說動了幾分。

  他甘願在暗無天日的刑獄司中做了數十年見不得人的髒活,便是為了外頭的弟妹能有更好的生活。

  崔太后以此作保,要他為她做事。

  但崔太后是連自己的親子都下得去手的人,鴉影心底里並不相信她,然而他不過是個太監,說到底並沒有與之談條件的能力。

  他不得不相信她,換取幾次在街角暗處,偷看弟妹們走過的機會。

  見到他們過得還好……他也就放心了。

  蕭言舟沒什麼耐心,片刻後便問:「想好了嗎?」

  鴉影閉了閉眼,咬牙:「……好。」

  「讓他們活。」

  蕭言舟抬眉,對鴉影做出這個選擇並不意外。

  「孤不急著要答案,你們兄妹二人,好生敘敘舊吧。」

  蕭言舟說著回身,示意霍珩鬆開婦人。

  婦人起初愣在原地,與鴉影四目相對,忽然就沖了上去,跪在鴉影跟前哀哀哭起來。

  謝蘅蕪隨著蕭言舟走出去,回眸看了看兩人,心中若有觸動。

  她將匕首收回袖中,抬眸望見蕭言舟立在不遠處等她。

  「心軟了?」他問。

  謝蘅蕪點一點頭,又搖一搖頭。

  「他固然可憐,也是有苦衷,但……他確實該死。」

  鴉影最初的確沒得選,只能依附於崔太后;但蕭言舟獲權已不是一日兩日,足以與崔太后抗衡。

  蕭言舟並非沒有給他機會,是他自己不願罷了,怪不得別人。

  「不過陛下,若是鴉影當真來與你投誠,你會答應嗎?」

  蕭言舟唔一聲:「得考慮考慮。」

  謝蘅蕪哦道:「陛下發現鴉影不對勁,為何和妾身有關?」

  「你那日被餵的藥,只有刑獄司才有。」

  蕭言舟簡單回答道。

  「那陛下……鴉影所說的,為何要瞞著妾身?」

  蕭言舟故作沒聽懂,裝傻道:「孤不是擔心告訴你了會被看出來嗎?」

  「陛下,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關於鴉影的事情。」

  蕭言舟摸了摸鼻尖,一陣心虛:「孤還想問你的匕首是怎麼回事。」

  謝蘅蕪聞言下意識按向袖間:「我擔心來這裡會有不測,才帶著以防萬一的。」

  說起此事,她又記起蕭言舟的手,不由皺緊了眉頭:「還有陛下又傷著手了,得讓周院使來看看。」

  蕭言舟一一應下,只要她不提及那事,便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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