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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要被她磨死

2024-06-20 14:33:49 作者: 玉籠煙

  許是出於愧疚,蕭言舟又送了不少東西進拾翠宮。

  與之同來的,是小桃被撥到紫宸宮侍奉的消息。

  於是蕭言舟的賞賜便有些不合時宜,像是某種欲蓋彌彰的彌補。

  趙全是隨送禮宮人一同來的,甫一想到早晨蕭言舟的問題和臉色,他便覺得頭大。

  然見到謝蘅蕪輕輕柔柔地笑著出現在正殿,趙全又有些猶豫。

  好像宸妃娘娘瞧著也不是難過的模樣……

  不過以陛下那油鹽不進的性子,宸妃娘娘大概也不敢表現出不滿吧?

  趙全這麼想著,又覺得謝蘅蕪實在可憐,便趁著諸多宮人在清點賞賜的功夫,湊到了謝蘅蕪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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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陛下託了奴帶話。」

  謝蘅蕪微微揚眉:「趙公公請說。」

  趙全四下看了看,見無人注意此處,便低聲道:「娘娘,這些賞賜是陛下額外的心意。」

  她一怔,笑道:「多謝趙公公,我自然明白陛下的心意。」

  趙全便知道她壓根兒沒懂自己的言外之意。

  「娘娘,奴不是這個意思!」他有些著急,「陛下這是給您賠不是呢。」

  謝蘅蕪完全沒往昨夜的事情上想,還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趙全。

  她看起來有這麼笨嗎,讓趙全將話都說得如此明白了?

  「我明白了,有勞趙公公提點。」她柔柔一笑,將趙全看得心頭一梗。

  怎麼好像越描越黑了呢!

  ……罷了,再說下去就更奇怪了,陛下的事情,還是陛下自己操心吧!

  趙全嘆了一氣,道:「娘娘,那奴就先回去了。」

  謝蘅蕪點一點頭,雖覺得趙全神色頗為怪異,但她也沒多想,將人送到門口。

  她回到偏殿時,就見梨落板著臉與衡書一同清點賞賜入庫,那面色看起來像是已經在心裡把小桃翻來覆去罵了個狗血淋頭。

  也不知是不是還捎帶著蕭言舟一起。

  謝蘅蕪上前瞥了眼冊子,訝異於其過分貴重,索性從梨落手中拿過禮單,一樣一樣瞧起來。

  「娘娘,您怎麼還有心情看這個呀!」

  梨落著急道。

  謝蘅蕪抬目瞥她一眼,淡聲:「那你說我該做什麼?」

  「自然是……是去陛下那兒,好好挫一挫的小桃的銳氣了!最好,能把她攆到浣衣局去!」

  梨落憤憤不平道,她昨夜一夜未眠,便是在想該如何將小桃除去。她倒是鬥志滿滿,可她的主子好像對此懨懨的,沒有一點興致。

  「你何時這麼討厭小桃了?她招惹過你?」

  梨落皺眉:「當然不是……但是小桃她對陛下別有用心啊!她明明是娘娘宮裡的人,這樣子不是明晃晃地不給娘娘面子嗎!」

  「若是陛下瞧不上她,她再努力都是白費罷了。」因此時只有衡書,謝蘅蕪說話也不顧忌,「若真要說誰不給本宮顏面,那人也定不是小桃。」

  衡書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裝啞巴在一旁繼續清點。

  梨落臉上露出一瞬的迷茫,她還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

  她不敢,也不曾去想如果真要對付,該對付的人是蕭言舟。

  「所以,你還是歇了那心思吧。」

  看著梨落茫然神情,謝蘅蕪不忘補充一句。

  梨落癟了癟嘴,有些不甘:「可是娘娘就放任如此嗎,如果……婢子說是如果,陛下真的……?」

  謝蘅蕪側眸,她沒有回答,只向她涼涼笑了笑。

  梨落無端一陣心悸。

  天啊……娘娘的眼神……好嚇人……

  如何,還能如何?謝蘅蕪收回視線,眼底一片霜雪。

  自然是殺了他。

  --

  自小桃被撥到紫宸宮後,蕭言舟一連數日都不曾再傳召過謝蘅蕪。

  這是明面上的。

  實際上,每每入夜時,蕭言舟就會做賊般摸黑到謝蘅蕪寢殿裡。

  這回蕭言舟來得早了些。

  往日他都是在寢殿內都吹了燈才來,今日他來時,謝蘅蕪都還未沐浴。

  梨落在洗室準備沐浴用的無香花水,謝蘅蕪在屏風後剛脫下了外衣,就聽見窗台處傳來響動。

  她動作一頓,探出屏風往外瞧。

  只見原先緊閉的窗欞打開了一條縫,屋外冷風穿窗而入,帶來些寒意。

  謝蘅蕪皺了皺眉,剛想喚梨落,就被一股力道拉回了屏風後。

  她一時驚慌,下意識掙扎,身子撞在屏風上,發出不大不小的響動。

  謝蘅蕪剛想呼喊,又被一隻手掌捂住了嘴,腰間被人緊緊抱住。

  身後傳來熟悉的男聲。

  「別叫,是孤。」

  她足足用了五個呼吸的時間,才反應過來身後人是蕭言舟。

  感覺到懷中人緊繃僵硬的身子逐漸放鬆,蕭言舟這才鬆開了捂著她的手。

  謝蘅蕪驚魂未定,心跳還未平息。她捂著心口輕聲問:

  「陛下怎麼這時候來了?」

  蕭言舟慢吞吞道:「孤想來便來了。」

  這時梨落聽見了方才的聲音,從洗室內走出來瞧。

  「娘娘,剛才是有什麼事嗎?」

  謝蘅蕪心一緊,揚聲:「我沒事。」

  「可婢子方才聽到了什麼聲音,」梨落有些疑惑。

  謝蘅蕪正想該如何支開她,偏偏蕭言舟還十分壞心地側過頭,張口含住了她耳垂,用齒尖輕輕咬著。

  耳際溫熱濡濕,謝蘅蕪一時沒忍住,一聲輕吟溢出唇齒間。

  梨落又緊張起來:「娘娘是不是身子不適啊,讓婢子瞧瞧吧。」

  她擔心謝蘅蕪受傷,便往屏風處走來。

  聽到腳步聲靠近,謝蘅蕪還未完全平息的心跳又開始加速起來。

  屏風後無遮無擋,若是梨落進來,定會一眼就看見蕭言舟。

  若是被發現了,先前那些做戲可都白費了。

  謝蘅蕪並不是很相信梨落的演戲水平。

  「等一下!」

  情急之下,她也顧不得語氣,厲聲嚇得梨落停住了步子。

  「娘娘……真的沒事吧?」

  她小心翼翼詢問,卻不敢再往前半步。

  謝蘅蕪回眸瞪了蕭言舟一眼,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平穩了聲線道:

  「我沒事,就是方才被風吹著有些冷了,你看看是不是窗子沒關好。」

  梨落暗覺奇怪,那窗子分明是她親手關上的,哪來的什麼風呢?

  但奇怪歸奇怪,她還是依言轉身,卻見那扇該緊閉的窗戶此時開了條縫。

  她「呀」一聲,趕緊上前關好。

  難道真是自己忘了?

  梨落一面疑怪著,一面向屏風處恭恭敬敬道:「窗戶關好了,婢子都準備好了,娘娘隨時可以進去沐浴。」

  聽屏風後謝蘅蕪應了一聲,梨落這才福身退下。

  謝蘅蕪長出一口氣,這才發覺自己將蕭言舟的衣袖拉得都發皺了。

  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她深覺自己又被他戲耍了。

  真是可惡!

  謝蘅蕪泡在熱水裡時,便這般想道。

  她一定要報復回去!

  --

  簡單收拾過後,二人如前幾日般依偎在榻間。

  蕭言舟忍不住抱怨:「孤想見你一回,怎麼還要這樣偷偷摸摸的。」

  謝蘅蕪一邊伏在他身上把玩他的頭髮,一邊隨口敷衍:「陛下不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

  蕭言舟眯了眼,語氣依舊如常:「有意思?」

  「是啊。」謝蘅蕪渾然未覺,還又應一句,「偷摸著不敢讓人發現,陛下不覺得……很刺激……」

  她的反問還沒來得及出口,便是一陣天旋地轉。謝蘅蕪愣愣眨了眨眼,懵然看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

  蕭言舟扼著她雙手,緩緩俯身:「怎麼,與孤光明正大還委屈你了?」

  謝蘅蕪訕笑一下,試圖打馬虎眼過去:「陛下這便是誤會妾身了,妾身是說……這樣也算很特別嘛。」

  「孤怎麼沒早瞧出來,你還有這種愛好?」

  蕭言舟薄唇微勾:「阿蘅若早些說,孤也不是不能滿足你。」

  他刻意在「滿足」二字上加了重音,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是蠱惑人心的最好的藥。

  饒是謝蘅蕪日日都見他,可有時候湊近了瞧,還是會失神。

  但在蕭言舟的唇將要覆上來時,謝蘅蕪卻偏過了頭躲開。

  「不行……太后讓妾身明日去見她。」

  她輕聲說著,一面試圖掙脫開蕭言舟禁錮她的手。

  他不滿:「你去見崔氏與孤何干?」

  謝蘅蕪默了默,不知該從何說起。

  是說他好多次都喜歡咬人,害她脖頸上都是痕跡,不得不費了許多心神遮掩嗎?

  總覺得……如果讓蕭言舟知道自己遮掩,他會生氣。

  「陛下,你我等的不就是明日嗎?妾身自然不能出錯了。」

  窗外月光隔著紗幔照落,蕭言舟垂眸,看榻上美人被月光照得瑩白,又像是蒙著一層濕意,分外誘人。

  他有些鬱悶地嘖聲,翻身從她身上下來。

  這種只能看不能碰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

  謝蘅蕪還維持著方才的姿勢,見他披衣下榻,故作不知問道:「陛下去哪兒啊?」

  蕭言舟頭也不回,就往洗室走。

  謝蘅蕪咧著嘴無聲笑了笑。

  讓他前幾日戲耍她!

  遭報應了吧!

  --

  數九寒天,蕭言舟卻洗了個冷水澡。

  等他終於平心靜氣,從洗室內出來時,謝蘅蕪已經睡熟了。

  大概是地暖太足,她還將錦被掀開了一點,兩條手臂搭在外頭,自杏色寢衣袖口處露出一截玉白皓腕。

  蕭言舟通身都還冒著涼氣,他剛拉開錦被躺進去,謝蘅蕪就下意識貼了過來。

  溫香軟玉這四字,蕭言舟從未體會得如當下般分明。

  被柔軟身軀依偎的半邊身子僵住,他的手臂幾乎陷在了春山中。偏生謝蘅蕪的手還不老實,就往他腰腹上搭。

  清晰感受到身體的變化,蕭言舟輕嘶一聲,緩緩閉眼,又緩緩睜開。

  他逕自難熬,始作俑者卻依舊好眠。

  蕭言舟看她睡顏恬淡,腦袋還在自己身上蹭了蹭,一幅無知無覺的無辜模樣。

  他皺眉,半晌輕嘖。

  真是要被她折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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