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新搭檔

  老趙死了，屍就在床上躺著，我睜大眼睛，從我見到他到現在過去還不到十個小時，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了。

  這也太邪門了，也就是說這裡就是老趙的家，難道他知道自己今晚會死？提前為自己準備了靈堂，還用一塊白布把自己蓋好了再死？

  這種事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但是真實發生了。

  現在只能報警，畢竟有人死了，在有家屬在場的情況下才能帶走屍，老趙打了一輩子的光棍沒有親人，而且我一個人也沒有辦法從這裡帶走屍體。

  我拿起手機剛要打電話報警，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喊了一聲，「有人嗎？」

  我心裡咯噔一下，那聲音是從屋外的方向傳來的，有人來了。

  「等一下。」

  我拿著手機，只按了一個數字1，聽到門外的喊聲，冷汗不停往外冒，腦袋裡亂成一團。

  此時的我還無法接受老趙死的事實，因為太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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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來接屍的。」

  這不對啊，今晚我才是負責接屍的才對，怎麼又跑出來一個呢？

  我放下手機，還是先弄清楚再報警，定了定神轉身打開門，門口站著一個人，年紀和我差不多，看到我他點了點頭。

  「你是李威？」

  我愣住了，他居然認得我，但是我從來沒見過他，我很肯定從來沒見過這個人。

  「別害怕，我是你的新搭檔，以後叫我黑子就行了。」他說完直接走了過來，人走到床邊，抬手將白布蓋好，然後拿出兩根麻繩很麻利的將白布的兩頭弄好。

  從剛才的舉動就能看出來，他並不是第一次接屍。

  「等一下。」

  我這才緩過神，「你知道知道我的名字，還有，你知道死的人是誰嗎？」

  黑子轉過身，他的手裡還剩下一段麻繩，雙手抓住用力拽了一下，看到他的舉動，我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不知道為什麼，當他雙手抓住麻繩的時候，我特別擔心他衝過來勒我的脖子。

  「接屍的規矩，不該問的不問，你難道不清楚？」

  「狗屁規矩，他是老趙，今晚是是他讓我來的，但是他現在死了，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這一刻我的情緒突然有些崩潰，幾個小時前我還和老趙說以後讓他帶著我發財。

  「這很正常。」

  黑子冷冷說道，「只要是人都會死，他應該是料到自己時日不多，不想死了之後爛掉都沒人知道，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

  「那你呢？」

  我抬頭，「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深吸一口氣，「我今天去殯儀館，那個負責人讓我今晚九點十分開車來這接屍，還說我有一個搭檔叫李威，年紀和我差不多，這個不需要猜，肯定就是你。」

  黑子說完走向屍，「快點過來。」

  我只能走過去，抬起白布一頭，黑子轉身向後退，老趙也是那種很瘦的人，我們兩個人從樓梯往下抬，一口氣抬到一層，真的看到那輛破舊的灰色接屍車停在下面。

  他沒有騙我，屍體放好，車子啟動，我站在邊上聽到他喊我，這才打開副駕駛的門跳了上去。

  老趙的屍安頓好，他沒有家人，殯儀館那邊檢查過，死因確定沒有可疑，而且老趙在死前提前給自己定了墓，他居然提前安排好了所有的事。

  「還幹嗎？」

  我坐在台階上，心情異常的壓抑，不知道為什麼，胸口的位置悶的慌。

  「干。」

  我咬緊牙，二叔那邊有事，他說最近不讓我再找他，有事他會聯繫我，像我這種除了拉死人能賺點錢，其他的活確實也不適合我。

  「為什麼做這個？」

  黑子在我旁邊坐下，他的身上透出一股和年齡完全不符的沉穩，如果不是看他的那張臉，你真的無法想像出他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

  「賺錢。」

  「那你想過沒有，很有可能錢沒賺到，人和老趙一樣莫名其妙的就沒了。」

  「啥意思？」

  我一直覺得老趙的死很蹊蹺，只是又找不出不對勁的地方。

  「你們之前是不是接過一具屍？是個老太太，很瘦。」

  這小子到底是誰？他說自己是今天下午來殯儀館面試，然後殯儀館的人讓他開車九點十分過去接屍，我是晚上九點上去的，時間上恰好錯開了，感覺就像是有人特意安排好的一樣。

  「是。」

  黑子笑了一聲，「那具屍，你覺得正常嗎？」

  「很重。」

  他的話提醒了我，我們兩個抬著老趙的屍體下樓的時候，一口氣抬到一層，並沒有太吃力，我摸了一下胳膊，還有酸痛的感覺，這是我第一次接屍的時候造成的，當時的屍比老趙還要輕，但是抬著的時候特別費力。

  「過來吧，今晚要出事。」

  我站起來，看著他朝著殯儀館後面走去，這個時候殯儀館裡除了晚上看更的之外，不可能還有其他人留在這，我跟在後面，他對這裡極其熟悉，根本不可能是第一次來這裡。

  這小子有問題，我多了一個心眼，偷偷撿了一塊石頭握在手裡，一旦不對勁立刻丟出去。

  他繞到了殯儀館的後面，門口有亮光，我看著他抬起手指了指，「那。」

  我隱約的看到一個人影，這裡有人？

  殯儀館的後面是停屍間，難怪會覺得這麼熟悉，他怎麼帶我來這了？

  停屍間沒有玻璃，都是水泥牆，從外面不可能看到人影，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具屍從裡面出來了。

  「屍出來了。」我連忙提醒黑子。

  「別出聲。」

  他做了一個向下的手勢，我盯著前面的屍，屍這時轉了過來，身上穿的不是壽衣，而是一套很舊的灰色褂子。

  我沒有看清楚屍的臉，當我看到那身衣服的時候，立刻想到之前接走的那具屍，當時我和老趙一起，死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老太太特別瘦，幾乎是皮包著骨頭，她家裡並不窮，雖然只是很短的時間，我還是能看出來，她的兒子和兒媳對她很不好。

  那個死掉的老太太從停屍間裡出來了，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到屍變，一些特殊原因的屍受到影響之後確實會出現變化。

  我深吸一口氣，「那現在怎麼辦？」

  「跟過去看看。」

  黑子異常的鎮定，看著完全不像是第一次遇到屍，我們跟在屍的後面，老太太晃悠著往裡走，突然停下了，腦袋慢慢向後轉。

  難道發現我們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蹲下，心裡默默祈禱，不要發現我們，黑子慢慢起身，他朝著前面比劃了一下。

  從一側繞過去，在墳包的後面，我看到了那個老太太，她的手裡抓著一隻老鼠，那老鼠還在拼命的掙扎，下一瞬間直接塞進了嘴裡。

  靠，這也太誇張了，那隻大老鼠轉眼間就吃了下去，可能和我小時候出生的經歷有關，我天生就討厭老鼠，而且是極度討厭的那種。

  「等她吃飽了，自然就會回去了。」

  「啥？」

  嘩啦一聲，一個黑影溜過去，不用猜，肯定是老鼠，墳地里的老鼠不僅多，而且個頭還大，吃的特別肥，老鼠爬到老太太的身上，快速向上爬，一直爬到她的肩膀上面，老鼠的腦袋來回動著，下一瞬間一隻手出現。

  我鬆了一口氣，不清楚吃了多少，差不多過了一個多小時，老太太開始往回走，居然自己進了殯儀館停屍間。

  「沒事了。」

  黑子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這小子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我轉身衝到他的前面。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