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再上京

  馬車漸漸駛遠，將南回鎮的人和事都拋在了身後。

  要說這一趟去京城，許春妮不是不激動的。

  上一次去京城是奉詔，可這一回去卻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新生活。

  她成家了，是和自個歡喜的人。

  許春妮掀開帘子朝外看了一眼，一眼就瞧見了正駕馬騎在車窗外的程士茂。

  兩人相視一笑，心裡都是甜蜜。

  兩人的目光相交，如膠似漆分都不分開。

  

  程老夫人和莫三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程老夫人是一副心滿意足的笑容，而莫三娘則微微紅了耳朵心裡卻很是替許春妮高興。

  這一趟因為有長輩在，程士茂打算走水路。

  水路時間長，但是更舒適。

  馬車走了兩天到了杭州之後，就換了船隻上京。

  程貴早就在杭州府等著了，他先來杭州安排船隻和住宿。

  程貴心裡很是得意，他放棄了和程富爭權奪利的心思，一門心思跟著二少爺，果然如今他的春天就來了。

  老夫人都跟著二少爺上京了，從此就要跟著二少爺另立門戶，他本就是二少爺身邊一等一的心腹管事，這大管事的位子二少爺已經說了一定會交到他手裡。

  而程富呢？

  從前耀武揚威，如今卻被老夫人留在了老宅。

  畢竟老宅也要人管著不是？

  這麼要緊的活計必須得找個能讓主子們放心的人，那就必須是大總管程富非他莫屬。

  聽說程富把自個關在屋裡就已經哭了好幾天了，程貴只要一想起來就想偷笑。

  活該！

  叫你鼠目寸光！

  主子們在杭州府好好修整了一晚上，程貴則忙了一晚上，那麼多的行李一隻只的箱子都得安排上船，不能出一丁點差錯。

  程貴也的確有這個本事，給安排的是井井有條，一個箱子都沒出錯。

  就連程老夫人都給他豎了個大拇指，「程貴的確比程富要能幹。」

  程士茂微微一笑，「程富是祖母身邊得用的人，可若不是程貴辦事的確靈活可靠，我也不敢在祖母跟前推薦他呀。」

  程老夫人點點頭，「程富雖然跟了我有些年頭了，可也上了年紀不比年輕人有幹勁……日後，就讓程貴當大總管吧，我看行就。」

  程士茂道：「那就聽祖母的吩咐。」

  程老夫人的這句話才落下，外頭就傳開了，等到了船隊啟程的時候，程許兩家的下人們見了程貴都改口叫了一聲「程大總管」。

  把個程貴高興的紅光滿面，一夜沒睡都不妨礙他精神抖擻。

  「二少爺，咱們家和親家的行李都裝好了，小的親自清點過，沒有問題。」

  程士茂點點頭，「方才老夫人的話你也應該聽說了，既然老夫人也看好你，你可要好好干，別丟我的臉。」

  若說之前只是傳言，可如今卻是主子親口發話了。

  程貴高興極了，連忙給程士茂磕了三個頭，「謝二少爺賞識、謝老夫人抬舉。」

  程士茂叫他起來，「一會兒也去給老夫人磕個頭。」

  程貴連聲應了，「哎！」

  走水路自然是比走旱路舒服多了，不光灰少也不怎麼顛簸。

  而且無論是程老夫人還是莫三娘都不暈船，這趟水路走得可謂舒適至極。

  程士茂怕許春妮坐船久了無聊，問船家借了魚竿，天天陪著許春妮在船頭釣魚。

  船家還養了鷺鷥，程士茂就帶著許春妮去看鷺鷥捉魚。

  許春妮興致也好，釣了魚啊蝦的，她就洗手做湯羹。

  什麼酸菜魚啊紅燒魚、魚頭煲，還有什么元寶蝦油爆蝦，怎麼好吃怎麼弄。

  都是新鮮運河裡釣上來的，就是清水煮了也好吃，更別提許春妮的手藝極好。

  倒是把程老夫人的胃口都養好了，一頓也能吃上一小碗飯，眼看著兩腮的肉都多了起來，人看上去也更加的富態和藹。

  小夫妻倆感情這樣好，每天說說笑笑是不是對望一眼就再捨不得分開。

  不光程老夫人看著高興，就連於嫲嫲都在背後念叨什麼感情這麼好，小小少爺說不定都在二少夫人肚子裡了。

  莫三娘這段日子也過得很是舒暢，什麼操心的事都沒了，程老夫人又和藹可親，每日拉著她不是說些就家常話就是帶著她一塊念念佛說說經。

  這樣的日子，簡直比神仙還快活。

  莫三娘恨不得這日子再長些才好。

  走水路上京至少得一個月，若是天天在船上釣魚釣蝦看鷺鷥捉魚，怎麼都要膩煩。

  程士茂乾脆囑咐了船家時不時的在碼頭停靠，到了什麼繁華的城市就和許春妮一塊帶上程老夫人和莫三娘，祖孫幾個一塊去城裡逛逛。

  什麼好吃的也買，什麼好玩的也玩。

  遇到什麼地方真不錯，一時半會還捨不得走的，那就乾脆住一晚。

  反正程士茂是算好了日子提前小半個月出發，這麼一路緩著走等到京城的時間還綽綽有餘。

  這麼一來，誰也不會說無聊誰也不會覺得坐船太煩悶了。

  許春妮甚至私心以為，這簡直就是一場古代的遊船旅遊。

  就這麼一路遊玩過去，等到了通州已經是五月了。

  才下碼頭，就被賣桃兒賣杏兒的圍住了。

  程士茂見桃兒杏兒都是紅彤彤的很是可愛，就吩咐程貴各自買了一籃再找了客棧借了水洗淨了送到馬車上，這才揚鞭趕路。

  通州過去還要一天才能到京城。

  方平親自來接的人，程老夫人站在馬車前和自個的親哥哥先見了一面。

  兩個年紀加起來都超過百歲的老人，哭得都跟個淚人似的。

  方平邊哭邊埋怨，「你這犟脾氣，我以為這輩子到死都見不著你一面了。」

  程老夫人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

  於嫲嫲眼淚直流還要勸：「侯爺、老夫人，莫要哭了！今天是個好日子，你們兄妹相見該笑不該哭啊。」

  方平半天才忍住了眼淚，「先回家再說！」

  回家。

  程老夫人被許春妮和莫三娘合力扶上了馬車，可想著方平說的「回家」兩個字，程老夫人又哭了一場。

  到底上了年紀，哭成這樣，許春妮很是擔心。

  程老夫人哭完之後，反倒精神好了很多。

  「這麼多年沒有見大哥，一時失了態，不過哭出來這心裡反倒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