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燈下黑

  孫胖子嘿嘿笑了一聲，看著剛才西門鏈他們哥仨倒地的位置說道：「燈下黑，藏在眼前最不容易被我們發現。」說著，他將手中的弓弩對準了剛才壓在西門鏈身上的沙發，說道：「在沙發下面那麼久，你就不怕被悶死嗎？」

  孫胖子的話剛剛說完，沙發的靠背突然撐開，一個被霧氣籠罩著的人從裡面鑽了出來。見到這人之後，楊梟一陣冷笑，說道：「你的膽子倒是不小，我還在滿世界找你，沒想到你還敢主動出現在我面前……」這個被霧氣籠罩住的人，正是幾年前，在楊梟老婆投胎的時候，暗算他的那個神秘人。

  神秘人再次出現之後，孫胖子嘿嘿一笑，對楊梟說道：「老楊，不是我說，他早晚都是你的。先聽聽他有什麼話說，一會兒把他活吃了都由你。」聽了孫胖子的話，楊梟深吸了口氣，不再言語。

  

  這時，這個神秘人呵呵笑了一聲，看著孫胖子，用他那金屬一般的嗓音說道：「當初我應該先把你幹掉的，要不然現在也不會橫生這麼多的枝節。不過我還是有點好奇，剛才救走再無常之後，我藏在這裡準備等你們走了再離開。這裡面不可能會有破綻，你又是怎麼發現的？」

  孫胖子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說，你見過哪個警察抓犯人的時候，還告訴他是怎麼抓的他？」

  說到這裡，孫胖子頓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盯著面前這個一團霧氣的神秘人，說道：「這樣吧，咱們一人讓一步，你把身上的霧氣散了，讓我見識見識你長什麼樣子，我就告訴你，你到底是差哪兒了。怎麼樣？這個你也不吃虧啊。」

  「好，一言為定。」神秘人往自己的胸口猛拍了一下，就這麼一拍，竟然將圍繞在他身上的霧氣拍散，露出一個臉色蠟黃的中年男人。

  見到這個中年男人，孫胖子愣了一下，這個人他完全沒有印象，以前絕對不認識。孫胖子扭臉看了看楊梟，發現老楊也是一臉茫然，看樣子，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這樣一個人。

  瞧見孫胖子和楊梟的反應之後，中年男人笑了一下，說道：「現在我的樣子你們也看到了，是不是該說說我的事情了？要是我不知道的話，就算是因為這件事被槍斃了，死後我也合不上眼。」

  「把你的假臉摘下來，就能合上眼了。」孫胖子馬上就反應過來。這人是戴了人皮面具之類的東西，沒想到他身上有霧氣包裹，臉上還戴著人皮面具之類的東西。預防得這麼嚴密，讓孫胖子越發好奇這個人的身份。

  「孫局長，一碼歸一碼。剛才你也沒說要看哪張臉。」中年男人呵呵一笑，接著說道，「反正我站在這裡，也跑不了，你說出來之後，還是任由你處置。」

  「說的有點道理，不過為什麼我一直感覺你是在拖延時間呢？還是真的有什麼後手？」孫胖子說到這裡的時候，雖然中年男人臉上戴著人皮面具，但還是能看出他的表情有些許的不自然。

  中年男人的反應在孫胖子的意料之中，孫胖子呵呵一笑，接著說道：「今天我心情好，就教你一個乖。」說到這裡，孫胖子頓了一下，掏出香菸自己點上了一根，抽了幾口之後，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複雜的，你只把西門大官人他們幾個人打暈，而沒有要他們的命，是因為你怕他們幾個人死在這裡的話，屍體會停留在這裡一段時間，不方便你離開，是吧？」

  孫胖子問完之後，中年男人默不作聲地看著他，算是默認了孫胖子的說法。見到中年男人的反應，孫胖子齜牙一笑，接著說道：「剩下的就好辦了，不是我說，再無常為了保你也是下了本的，自己把氣息放出來，引老邱去追，這麼明顯傻子都知道這裡有問題。不過可惜，畫蛇添足了。如果他的氣息一直感覺不到的話，誰也想不到這裡還藏著一個人。這樣也好，丟了個芝麻，撿了個西瓜。本來我們想要的就是你，再無常和你比起來，小意思了。

  「不過既然提到再無常，我們就接著再無常說兩句。」孫胖子笑眯眯地看著中年男人，說道，「之前的禿子和裝作陰司鬼差的男人都被你滅口了。我就有點想不明白了，為什麼你單單要把他救出去。看樣子他也不大可能會把你供出去，你們倆又不是親戚，為什麼昨晚不把他一塊兒滅口？」

  說到這裡，雖然中年男人戴著人皮面具看不到表情，但是他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之後馬上又恢復了正常，這點小動作沒有逃過孫胖子的小眼睛。孫胖子呵呵笑了一下，看著中年男人繼續說道：「我猜一下，你看看我猜得對不對。你之所以這麼拼命要把再無常救出去，是因為你後面的計劃會用到他。不過到底是什麼計劃呢？」

  孫胖子說到這裡，有意無意地頓了一下，看了一眼中年男人有些僵直的身子，繼續說道：「順著剛才的思路往下猜測，你能用到再無常的什麼本事呢？打打殺殺並不是他的強項。除了速度之外，就剩下能開啟接引路這個本事了……」

  說著，孫胖子抬頭看著中年男人，笑眯眯地對他說道：「不是我說，你到底想在哪裡開啟接引路呢？」

  中年男人嘿嘿一笑，說道：「你能猜到這裡，我已經很吃驚了。現在我有點後悔，弄不好以後你能給我添不少麻煩，當初有好幾次機會，我都應該先把你解決掉的。」

  孫胖子看著他，笑著說道：「晚了，現在不是兩年前了。怎麼說我現在也是民調局的二把手，如果我在你的手上有什麼差錯的話，我們高老大也不會放過你。你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起碼現在不會，就算是真要動我，你也要等到你的大事完成以後。」

  說到這裡，孫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你想知道的我說了，現在是不是說說我想知道的？沈辣到底怎麼得罪你了？兩年前在門板山差點弄死他，現在他人還沒醒，你又開始著急滅口了。不是我說，他是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嗎？不過就算是這樣，沈辣以後未必還能醒過來，都這樣了，你還是不肯放過他嗎？」

  孫胖子問完，中年男人看著孫胖子，也不說話。

  看著中年人的態度，孫胖子的眉毛突然一挑，說道：「突然間想起來一件事，就算邱不老短時間回不來，一會兒陰司鬼差也該趕過來了，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不是我說，我現在有點好奇了，你哪兒來這麼強的自信心？」

  說到這裡，孫胖子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中年人，過了片刻，他再次盯著中年人說道：「難不成陰司鬼差裡面還有你的人？這次是兩個大陰司帶隊，你的人就是這兩個大陰司之一？你會有這麼大的面子嗎？」

  孫胖子說完這句話之後，中年人呵呵笑了一下，說道：「雖然沒有完全猜中，但是也差不多了。其實你也不用猜了，再等一會兒，你們就都知道了。」

  「那就再等一……」孫胖子重複了一遍這個中年人的話，話還沒有說完，孫胖子握著弓弩的手突然抬了起來，對著中年男人的腦袋，食指一扣扳機，弩箭如同電光一樣，向中年男人的腦門射了過去。

  眼看這根弩箭就要射中中年男人腦門的時候，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竟在瞬間伸手抓住了已經到了中年男人面門的弩箭。看得出來弩箭也對這個影子造成了傷害，弩箭上閃過了一道火花，將影子打了一個哆嗦。

  這樣的人影應該是沒有借用皮囊的陰司鬼差。一般的陰司鬼差不敢觸碰吳仁荻的弩箭，現在看起來，這應該算是大陰司級別的「人物」了。沒想到這個中年男人能找到這樣級別的幫手。不過在孫胖子眼裡，這個霧蒙蒙的人影看起來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就知道你會來。」中年男人笑了一下，沒有避諱孫胖子他們的意思，繼續說道，「他……」中年男人只說了一個字就閉上了嘴巴，隨後，猛地回頭向外面的夜色看去。就這一瞬間，就算是假的人皮面具，五官也扭曲到了一起，像是被什麼事情嚇到了一樣。

  幾乎與此同時，楊梟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對孫胖子說道：「再無常被趕回來了，現在有兩股力量在追再無常，一股是老邱，另外一股不知道是誰，不過從氣息上看，比老邱要強大得多。從速度上來說，比再無常也要快一些。」

  聽到再無常被邱不老和另外一股力量逼著跑回來的時候，孫胖子向中年男人嘿嘿一笑，說道：「看來今天晚上你或者是再無常，起碼要留下一個。不是我說，要不你們就一起留下來吧，相互也能有個照應。」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中年男人有些惱怒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對身邊的陰司鬼差說道：「不等再無常了，幹掉這個胖子，幹掉他我們就走！」

  他的話剛剛說完，楊梟已經向前一步，擋在了孫胖子的面前，而西門鏈三個人也將霰彈槍舉了起來，槍口對著面前的中年男人。雖然知道這樣的武器，八成對他沒什麼作用，但是事情緊急，真動手的話，那也只有拼了。中年男人哼了一聲，說道：「就憑你們……」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嘭」的一聲，度假屋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另外一個白頭髮的男人走了進來，沖楊梟笑了一下，說道：「看來我來得還不晚。」

  來人正是現在應該守在我病房裡面的楊軍。見到楊軍，孫胖子突然大聲喊道：「你來這裡幹什麼？你來這裡醫院誰在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