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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幌子

2024-06-19 03:48:12 作者: 孟夏知時

  「你說這個做什麼?」

  「看看某人關不關心你唄。」蘇弦調皮地眨眨眼。

  溫何仍是不解,「大家都是朋友,你這樣騙她,就不怕她生氣啊。」

  蘇弦直接翻了個白眼,「你啊,有時候是聰明,可有時候又笨得要死。」

  溫何也不反駁,「哪有你那聰明勁兒。」

  蘇弦不羞不躁地點點頭,「那是當然。」

  「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溫何喝了一口送上來的咖啡,「曾樂的案子,有線索了。」

  「說來聽聽。」蘇弦兩眼發亮。

  「死者曾去一家私人的醫院做過孕檢,我找到了當時幫她做檢查的醫生,據這個醫生透露,死者在做完檢查後,曾當著她的面接過一個電話,而且接完電話後,情緒非常的激動,還大罵了一句:姓唐的,你會不得好死的!」

  「所以醫生對死者印象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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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死者肚子裡的孩子,很可能是這個姓唐的?」

  「很有可能,但只知道姓,無從查起,我找遍了死者生前認識的所有人,都說沒聽過姓這個的人,也沒見過死者跟哪個男的關係親密。」

  「這就奇怪了。」蘇弦托腮,「再怎麼說也該有點蛛絲馬跡吧。」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死者跟這個姓唐的是地下關係,見不得光,所以姓唐的從來沒有在死者所認識的人面前出現過,都是死者去找這個姓唐的。」

  「那死者的哥哥那邊呢?」蘇弦總覺得這個親哥有點問題,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她哥哥那邊走正常程序,得到了意外保險的賠償,調查下來,死者出事的當天,她哥哥正在去外地拿貨的路上,並沒有作案的時間。」

  「有沒有可能是唆使他人作案呢?」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但不管是他親自動手還是唆使他人,他的嫌疑永遠是最大的,我想他不至於傻到這種程度。」

  白皙的手指摩挲著杯子,蘇弦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片刻之後,道,「我去找過死者的哥哥,在跟他聊天的過程中,發現他對妹妹的死顯得很平靜,你覺得這正常嗎?」

  「如果他們兄妹關係不好的話,也正常。」

  「關鍵是,我問過鄰居,說他們的兄妹關係還不錯,這個妹妹有時候回來還會給這個哥哥買不少東西。」

  溫何扶額,「依你這麼說,我覺得還有另一種可能。」

  「我來說。」蘇弦有些迫不及待了,「會不會是這個當哥哥的,有可能猜到兇手是誰,但他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閉口不談,反正保險他也拿了,索性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了。」

  「對。」溫何頗為欣賞地看著蘇弦,「我還想過,這個哥哥,會不會拿了雙份的錢,除了賠償金,還有兇手的封口費。」

  「如果是這樣,那就簡單了,查一下死者哥哥的進帳記錄。

  「我查過了,沒有線索。」

  「也是,他不會傻到網上轉帳,很可能走的是現金。」

  齊肅聽得兩眼發直,終於有了插嘴的機會,忙道,「師父,照這麼說的話,這個當哥哥的才是個狠人啊,那可是他自己的親妹妹啊。」

  蘇弦皮笑肉不笑,「等你經歷多了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人心更可怕的東西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貪念之人做不到的。」

  齊肅頭皮發麻,「我還是覺得跟這個哥哥應該沒什麼關係,他不過是機緣巧合得了筆賠償金而已。」

  「那你告訴我,他為什麼突然給自己的妹妹買這麼大的保險?」蘇弦問。

  「有可能就是死者讓他買的呢,怕自己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也好留點什麼給她哥哥。」

  蘇弦贊同地點頭,「有這個可能。」又轉頭問溫何,「你覺得呢?」

  「我們找過死者的哥哥談話,幾次下來發現,這個人的心理素質過硬,不管我們說什麼,他始終不會受到影響,非常淡定。」

  「看來是個硬茬。」蘇弦也有些頭疼起來,「找不到突破口,曾樂這邊也沒有說服力的證據,現場只有他進出的腳印,連那勒死死者的那根繩子,指紋都被抹掉了,看來這兇手是鐵了心要曾樂當替罪羔羊啊。」

  「師父,你為什麼就不懷疑曾樂呢?」齊肅十分好奇。

  蘇弦調侃,「因為你師父聰明睿智啊,火眼金睛,一看就看出來了啊。」

  溫何輕笑,「你啊,還是這麼調皮。」

  兩人相視一笑,蘇弦舉杯,「溫警官,我律師生涯上的光榮一筆,要靠你來添了,加油啊。」

  溫何回敬,「蘇律師如此聰明睿智,還要幫我多分析分析案情才是。」

  抬頭間,蘇弦的目光瞬間定住了。

  該不該叫冤家路窄?

  不遠處正在櫃檯邊站著的人,正是她的冤家。

  溫何看蘇弦在發愣,順著方向望去,笑了笑,「看來我得先走了。」

  蘇弦忙道,「你別走,幫我個忙。」

  溫何也沒多問,「行啊,什麼忙?」

  「一會兒不管我做什麼,你都別吭聲。」

  「成。」

  沒多會兒,何欣晚也進來了,徑直走到了左月堯的身邊,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何欣晚笑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

  很巧,視線就剛好跟蘇弦碰上了。

  何欣晚愣了一下,然後輕拍了一下身邊的人,「那麼大個人在那兒坐著,你就沒發現?」

  左月堯這才看過來,很快收回了目光,繼續等著咖啡做好,「沒發現。」

  「過去打個招呼吧。」何欣晚提議。

  左月堯卻站著沒動,「不去了。」

  何欣晚再次看了一眼蘇弦對面之人的背影,一使勁,將左月堯硬拉了過去,「走吧,都是熟人,不打個招呼不好。」

  來到蘇弦他們跟前,何欣晚主動道,「這麼巧,今天有同事在附近給孩子辦滿月酒,邀請了我們過來,剛好順路,過來買杯咖啡,想不到遇到了你們。」

  溫何剛想開口,卻被蘇弦截住了,「是啊,挺巧,我跟溫警官約了一起喝咖啡敘敘舊。」

  何欣晚笑得意味深長的,「你們約了喝咖啡敘舊,還帶個小跟班呢。」

  齊肅指了指自己:這個「小」跟班兒,說的是他嗎?

  「走吧。」左月堯面色平靜道,「你不是說想到處逛逛嗎,我陪你去。」

  何欣晚心下發笑,她什麼時候說要到處逛逛了?

  這明擺著要拿她當幌子啊。

  蘇弦倏地起身,「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溫何,我們走。」

  溫何看得莫名其妙,但還是乖乖地聽了蘇弦的話站了起來。

  蘇弦路過左月堯的身邊,很不友善地提醒,「讓讓。」

  左月堯掃了她一眼,側身讓了個路。

  溫何張了張嘴,本意是想跟左月堯打個招呼的,卻被蘇弦的舉動驚到了,只見她很快地挽上了他的手臂,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道,「溫何,你不是也想逛逛嘛,我陪你去。」

  溫何當然是沒意見,但眼下,他這個「好」字怕是不能說了。

  於是,蘇弦怎麼也不會想到,溫何做了個讓她覺得十分丟人現眼的舉動。

  溫何將他的手臂從蘇弦的手裡抽出來,認真地解釋,「我可從來沒有說過要逛逛,這點,齊肅可以證明。」

  齊肅竟真的點點頭,「嗯,我能證明,溫警官沒有說要逛逛,他一直跟師父在這兒探討案情呢。」

  何欣晚撲哧一聲笑了。

  這溫警官,實在是太可愛了。

  何欣晚聳了聳肩,「月堯,看來我也得老實交代了。」於是對著蘇弦他們道,「我也沒說要逛街,月堯這是拿我當槍使呢,我肯定不能認啊,否則某些人不得醋死我啊。」

  蘇弦瞪完溫何瞪齊肅。

  這兩個拖後腿的!

  何欣晚將左月堯往蘇弦身邊推了推,「行啦,你們兩個多大年紀啊?還跟個小孩子一樣鬧彆扭,你們鬧你們的,可別累及無辜啊,好好聊聊,我們先走了。」

  說完,何欣晚拉走了溫何。

  溫何回頭看了一眼蘇弦,想說什麼但沒說。

  走到外面,何欣晚意識到什麼,將抓在溫何手腕上的手鬆開了,「抱歉。」

  溫何卻道,「看來你是真的放下了。」

  何欣晚坦然一笑,「那要感謝溫警官的諄諄教導。」

  「你不生我氣了?」

  何欣晚佯裝嚴肅,「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我凶成那樣,怎麼可能不生氣。」

  「那我請你吃飯,吃完飯一筆勾銷了行嗎?」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了。

  「不行。」何欣晚轉過臉去忍笑。

  「那你說要怎麼樣才行?」

  「還沒想好。」

  兩人沐浴在陽光之下,不約而同地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方向,那裡,坐著他們曾深深愛著的心儀之人,卻註定了跟他們有緣無分。

  傷感總是難免,但人總該往前看,執著於不屬於自己的人,只會讓日子變得更加的煎熬,不如抬頭看看別處,或許有不一樣的風景。

  齊肅的眼珠子在一直站著沒動的兩個人身上來迴轉了轉,實在憋不住道,「師父,你跟師公還是坐下來吧。」

  蘇弦又瞪齊肅一眼,「誰是你師公。」

  左月堯也同樣不悅,「你認錯人了。」

  齊肅委屈巴巴道,「師父,我,我還是去外面等你吧,外面......暖和,我去曬曬太陽。」

  也不等蘇弦回答,齊肅一溜煙地跑了。

  這兩人是咋回事呢?怎麼時好時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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