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拉黑
2024-06-19 03:47:57
作者: 孟夏知時
難得聽到溫何的一聲嘆息,帶著深深的惋惜,「她的心裡,恐怕只能容得下他一個人。」
「你很難過吧?」仿佛找到了知己,何欣晚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難過肯定是有些的,但還好。」真誠的臉上沒有半分的作假,「我喜歡她,最好的結局,是我能跟她在一起,如果不能,那我就祝願她跟真心相愛的人白頭偕老,我只要遠遠地看著,看著她笑,看著她幸福,心裡也是高興的。」
溫何的一番話,稍稍地驅散了何欣晚心頭的鬱結,她微微展顏,「你倒是看得開。」
「看不開又能如何呢?感情最是勉強不得的事,總不能強迫了她跟我在一起。」溫何打趣,「她可是個律師,而且......我也是個守法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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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般的笑容在俊朗的臉上綻放,隨著笑容的放大,何欣晚的心結突然就打開了。
她衝著溫何露出輕鬆的笑容,「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溫何有些靦腆地撓了撓頭,「沒有沒有,我只是說出了我自己的想法而已。」
「溫警官,我還有個問題,不知道能不能請教一二。」何欣晚只手撐在桌子上,拖著下巴,眉眼含笑道。
「你說。」溫何認真地望過來。
「溫警官平時是如何抓犯人的?」
斯文又帶點憨厚,這樣的性格,是如何做警察的,她真是好奇。
溫何嘿嘿的笑著,「就這樣抓的。」
何欣晚也跟著笑了。
好吧,那就這樣抓吧。
這位溫警官,還真是有趣。
手術的前一天,蘇長林的病床前圍了一堆人,從未有過這種待遇的人,面對著一群上流人士的圍觀,竟然表現得有些拘謹,連口頭禪都說得不利索了,話里話間都儘量讓自己表現得有禮貌一點。
為此,蘇弦挺想發笑的,但一想到明天的手術,不免還是有些擔心。
熬不過大家的熱情,蘇長林提出想出去走走,蘇弦也不阻攔,這幾天住院也看出來了,老父親的確收斂了許多,看著他背著手往外走,深感,活著真好。
原以為住了這些天,蘇弦以為父親會認出左月堯就是當初的那個男孩兒,但結果,父親表現得很平靜,貌似並沒有認出來。
蘇弦暗道:也好,萬一認出來了,說不定還不讓他做這個手術了呢。
畢竟當年,他對周泠的印象,可不怎麼好。
陳碧玉自打懷孕後,李社長那是變本加厲的寵愛了,恨不得連走路都是抱著的,看得蘇弦直呼亮瞎了狗眼。
陳碧玉在蘇弦的肩頭戳了戳:「你倆,進展到什麼程度了?有個准信沒有?」
「什麼什麼程度。」蘇弦裝作忙碌的樣子,「就是朋友唄。」
「哇哦。」陳碧玉直接翻白眼,「你就死鴨子嘴硬吧,還朋友呢,我拜託你敞亮一點吧,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唄,扭扭捏捏地幹什麼!」
陸夕冉的側重點比較實在:「明天的手術很麻煩嗎,時間很久嗎?左師哥是主刀醫生嗎,如果是的話,我反而很放心,不管怎麼樣,左師哥的醫術還是很厲害的。」
言談之間,無不崇敬,從開始到現在,左月堯在陸夕冉心裡的位置,一直都是神一樣的存在。
只是她不知道,這個神一般的男人,在蘇弦的心裡,經常犯神經。
「手術不麻煩,我是主刀醫生。」左月堯從門外踏進來,邊走邊回答了陸夕冉的話。
來到蘇弦身邊後,將一張紙遞了過來,「這是手術同意書,沒問題的話簽個字。」
陳碧玉笑著調侃,「左醫生,你直接簽個字不就得了,反正都是一家人。」
蘇弦橫了她一眼,看都沒看的就簽上了自己的大名,走個程序而已,看不看有什麼區別呢,再說了,是他親自操刀,她就不擔心。
因為要忙,左月堯很快就離開了,陸夕冉見著人走遠,連忙追了過去,「左師哥。」
左月堯神色柔和地看著她,「怎麼了?」
「我......我想讓你幫個忙。」陸夕冉摳著自己的手指。
「你說。」
「你能不能......能不能......」
左月堯意識到什麼,淡淡一笑,「能不能讓任尚不要再騷擾你,是嗎?」
陸夕冉的小腦袋點得像搗蒜,「對啊對啊,左師哥你真厲害,這都被你猜到了。」
「左師哥,你能不能管管他。」
不是他厲害,而是在這之前,已經有人跟他提過此事了,只不過內容完全相反而已。
陸夕冉希望他能管住任尚,但任尚那傢伙,不止一次地求著他,希望他能在陸夕冉的面前替他說說好話,也想讓他說動了蘇弦,一道替他說說好話。
但他一直沒有參與這件事,一來,他還沒有跟那丫頭通過氣,二來,任尚那小子,是該受點教訓了,上次的事,他已經記下一筆帳了。
衝動是魔鬼果然沒錯,不僅讓自己的形象在陸夕冉的心裡大跌,還促成了人家談情說愛去了。
「其實,他沒有你想像得那麼壞。」左月堯還是替任尚說了好話。
陸夕冉撅起小嘴兒,「他好不好壞不壞,我不想知道了,我只要他不再打擾我就行,他老給我發消息,我男朋友會吃醋的。」
「那就把他拉黑了吧。」左月堯給出建議。
蘇弦正好過來,聽到後,忍俊不禁,「左醫生,人家是為了兄弟兩肋插刀,你這是插兄弟兩刀啊。」
左月堯的笑容帶上了寵溺,「主要她身邊有個厲害的蘇律師,我怕那小子吃虧。」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蘇弦心情也不錯,很自然地回懟,「現在左醫生掌握著生殺大權,豈不是比我更厲害。」
左月堯的笑容放大,「再厲害也逃不過某人的五指山。」
「原來左醫生是只猴子。」
左月堯噎了一噎,抬手就颳了一下蘇弦的鼻子,「那你豈不是小母猴兒?」
陸夕冉識趣地閉了嘴,默默地退出了群聊。
這個時候,她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
一想起任尚這幾天的狂轟濫炸,陸夕冉的腦子就轟隆隆的,自打上次的事後,她就覺得任師哥討厭得很,竟然還讓她原諒!
哼!她才不會原諒!
他都把她的男朋友打成那樣了!
兩人鬥嘴間,蘇弦漸漸落入了下風,突然看到何欣晚朝著他們走了過來,眼珠子一轉,不懷好意道,「左醫生,你的黃金搭檔來了,我就不打擾咯。」
左月堯豈會輕易放過,一把抓住了逃跑的人,「等叔叔出院後,我要吃你做的飯。」
蘇弦巧妙地掙脫,邊走邊道,「考慮考慮吧。」
自從跟溫何聊過之後,何欣晚也不知道為什麼,再見到他們兩個曖昧的時候,竟然沒那麼心痛了,反而能夠坦然面對了。
她路過左月堯的身邊,只簡單地打了個招呼,便朝著另一個病房去了。
左月堯的笑容,難得如此輕鬆。
蘇弦回到病房,病房裡除了父親,再沒有其他人。
「他們說有事,先走了。」蘇長林指著床頭柜上放著一個紙袋子:「留下了這個。」
紙袋子裡,躺著厚厚一疊人民幣,還夾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只短短几個字:「別怕,有我。」
下面還有他們的親手簽名,包括小芸舒那歪歪扭扭的字也在上面。
他們知道她的脾氣,如果當著面,一定不肯收下這些錢,這種簡單粗暴的情感表達方式,也就他們幾個對她如此,還說什麼有事先走了,明明就是不想聽她說那些煽情的話罷了。
有時候心弦的觸動,往往發生在一瞬之間。
淚,奪眶而出,為友情,為親情,也為這些年無數次出現在她夢中的那個人。
時至今日,過去的種種怨恨和委屈,都變得不值一提了,對於一個年邁的隨時隨地都可能跟閻王賽跑的老人,與其怨恨,還不如給他一個善終的好結局。
手術,很順利。
這讓所有關心的人都放了心。
等在手術外的一眾人悄悄地在病房裡看了兩眼後,便準備各自散去。
也是手術的這天,蘇弦才見到了任尚,這個平日裡意氣風發的人,突然間像變了個人一樣,竟然變得深沉了。
額......深沉這個詞兒,真不適合他啊。
任尚一直盯著陸夕冉看,嚇得陸夕冉直往陳碧玉的背後躲,陳碧玉一把將人拉了出來,「他是鬼啊,你這麼怕他幹什麼,又不會吃了你!」
陸夕冉說了句讓大傢伙險些笑出聲的話,她說,「他比鬼還可怕呢,鬼還不會欺負人呢,他有暴力傾向。」
一眾人捂著嘴笑,怕打擾到病人休息,忍得十分辛苦。
任尚的那張臉,活生生憋得要變形。
他有暴力傾向?簡直可笑!不就是那天沒受得住脾氣,跟那誰打了一架嗎?怎麼就成了有暴力傾向了!
「那天那個傢伙也打我了,你怎麼不說他有暴力傾向?」任尚氣憤地抗議。
陸夕冉鼓起勇氣,昂著胸脯替自己的男友辯解,「是你先打他的,他是為了自衛,難不成不還手,被你打死啊!」
任尚指著陸夕冉的手都抖了,「你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了!還是蠢得跟豬一樣!小心早晚還是被人騙!」
陸夕冉不滿地回嘴,「你才跟豬一樣,你才被人騙,我祝你遇到個壞女人,騙光你所有的錢,讓你變成窮光蛋。」
任尚氣壞了,上來要抓人,陳碧玉拍下任尚的手,「行了!自己的錯,自己慢慢彌補唄,一天天的就知道嚇唬她,欺負她,你就不能用點其它法子?還說她是豬呢,你能好到哪裡去。」
蘇弦驚訝地發現,被數落成這樣的任尚,竟然也不回懟了,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如果之前還不確定,現在她完全可以確定了,這任爺,的的確確是喜歡上小白兔了。
要不然,誰有這麼大的力量,能讓一向高高在上的任爺,如此放下姿態。
嘖,愛情的力量,果然是大。
「我就不陪你們了,我得回律所了。」黃凱風頗為惋惜道,「約好了跟當事人見面,時間差不多到了,這裡你辛苦多照顧些,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就吱一聲。」
「謝謝師父。」蘇弦由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