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在月光下為你心動> 第八十八章 家屬

第八十八章 家屬

2024-06-19 03:47:50 作者: 孟夏知時

  俗話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打架的沒怎麼樣,這拉架的卻倒了大霉。

  

  攔住的那隻手臂,突然就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那一拳後甩,不偏不倚的,剛剛好的,落在了蘇弦的鼻子上,她感覺有什麼濕乎乎的東西從鼻子裡流了出來,流到了嘴唇上,她的唇抿了抿,嗯......還有血腥味呢......

  左月堯的臉色都變了,直接丟下了打架的兩個人,喊了一聲「丫頭」。

  「弦弦!」

  「蘇弦!」

  陸夕冉和陳碧玉同時喊出聲,打架的兩個人在此刻也終於消停了。

  陸夕冉顫顫巍巍地指著蘇弦的鼻子:「弦弦,你的鼻子......」

  「我的天!」陳碧玉對著丈夫大叫:「快去拿藥箱啊,快!」

  蘇弦仰著頭,摸了摸自己的鼻血,將指腹上觸到的鮮紅色展示給眾人看,有些委屈道:「完了,我是不是毀容了?」

  左月堯蹲下身子,臉色嚴肅地檢查了一番,沉聲道,「去醫院。」

  蘇弦搖著頭,「不去。」

  左月堯問:「鼻骨骨折毀容了,也不去嗎?」

  蘇弦立刻點頭,「去。」

  然後又不放心地問,「左醫生,以你的經驗來看,我這種情況,會不會毀容?」

  左月堯接過陳碧玉遞過來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著血跡,道:「你要是聽話就不會毀容,還會很漂亮。」

  他說話時很輕也很溫柔,但臉色卻不太好看。

  蘇弦這才放心,「雖說皮囊不過是靈魂的載體,徒有虛表,但我是個俗人,還是很在乎的。」

  左月堯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把嘴閉上吧。」

  蘇弦吸吸鼻子,「好咧。」

  陸夕冉在一旁全神貫注地盯著蘇弦的鼻子看,兩顆淚珠子掛在臉上,一張小臉兒充滿了擔憂和自責。

  她今天要是不帶許健過來,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蘇弦見不得陸夕冉這可憐勁兒,於是對著任尚道:「你打完了嗎?打完了的話能不能關心一下我的姐妹,她都快嚇傻了,看看你幹的好事。」

  任尚的大腦總算是重啟了,混亂的程序也終於得到了修復,於是深刻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惹出了多大的亂子,看著一地的狼藉和眾人神色各異的臉,他的內心終於意識到後悔兩個字。

  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動這個手的。

  但陳碧玉的話的確是刺激到他了,一時間實在沒忍住,當時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你喜歡欺負的小丫頭就要被別人搶走了。

  他實在無法接受,那個丫頭在別的男人懷裡撒嬌的樣子......

  陸夕冉的眼淚讓任尚心疼,大概是想安慰,於是就想著拉一拉她的手,她卻拒絕他的靠近,卯足了力氣將他推開,並發自肺腑地喊了幾聲:「任尚!我討厭你!非常討厭!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這仇,算是結大了,都結到下下輩子了......

  蘇弦突然就很同情任尚了......

  當終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所喜歡的人就在身邊,卻用了對方最討厭的方式來表達,萬花叢中過的某人,也終於栽在一株小太陽花身上了。

  蘇弦幽幽地提醒他:「再不追,你這輩子可都沒希望了。」

  關鍵時候,還是站在了自家人的身邊。

  任尚頓悟,立馬追了出去,突然又折了回來,露出一個不太情願的表情:「對不起。」

  蘇弦的那一句「沒關係」還沒說出口,左月堯不帶任何表情地回了一句:「今天的事,回去我慢慢跟你算。」

  任尚頓時覺得渾身的皮一下子崩緊了......

  待兩人走後,大家才意識到,還有一個許健,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地站在那裡,頓時覺得慚愧起來。

  人家好心好意地上門來,還帶了禮物,飯沒吃上一口不說,還挨了一頓揍,這心裡,恐怕是憋屈得不行了。

  陳碧玉上前安慰,「許健,對不起啊,任師哥就那臭脾氣,你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回頭我幫你好好罵罵他。」

  許健倒沒怎麼生氣,只將地上的眼鏡撿了起來,擦了擦,然後戴上,鏡片已經破碎,看起來又滑稽又狼狽。

  任尚造的這個孽啊!

  許健問了大家一個問題:「這個任尚,是不是喜歡冉冉?」

  蘇弦跟陳碧玉對視了一眼,用沉默代替了回答,許健慢慢地走了出去,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蘇弦出聲喊住了他。

  「他可能是喜歡的,但夕冉並不知道,你不要誤會。」

  許健大概是聽明白了,給蘇弦留下一個十分複雜的神情。

  左月堯拿上了蘇弦的包,「走吧。」

  蘇弦忍著疼,擠出彆扭的笑容來,「小蹄子,看看你幹得好事,就罰你好好收拾屋子吧,我得去看看我的鼻樑骨了。」

  陳碧玉看起來一點都不在乎被糟蹋的客廳,還挺樂呵:「要是沒我,你們能看出那位任爺竟然打我們小白兔的主意?」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蘇弦還想繼續嘮點什麼,比如任尚喜歡陸夕冉這件事,她們姐妹有必要坐下來好好的分析分析,但左月堯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將她一把拽走了。

  陳碧玉那銀鈴般的笑聲在身後炸了開來,然後旁若無人地對著自家的老公撒嬌:「老公,你是不是也覺得,這看熱鬧比辦什麼宴會有意思多了呀?」

  然後他們這位李社長,又無恥又寵地回了一聲:「是啊。」

  果然沒有陳碧玉帶不壞的人......

  車上,左月堯表現得不太高興,蘇弦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眼見著他突然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瞧著局部的皮膚已經開始腫脹後,那雙唇抿得更緊了。

  蘇弦立刻道,「你們做醫生的,不要動不動這種表情,怪嚇人的。」

  「早知道就不該拉什麼架,讓那倆小子打個夠。」

  這話聽著總有幾分置氣的味道,蘇弦其實並不在意這點傷口,隨意開起了玩笑:「都說衝冠一怒為紅顏,他這是衝冠一怒自損八千。」

  左月堯沒笑,數落了一句:「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沒心沒肺的。」

  蘇弦撇嘴,她要真沒心沒肺就好了......

  到了醫院急診部的一間辦公室,裡面的醫生抬頭看著蘇弦,眼珠子嘀哩咕嚕地轉了轉,意味深長地笑著,「左醫生,這麼晚過來視察了?還帶家屬的?」

  蘇弦看著這位眼熟的醫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思索一番後,才想起。

  這位不就是上次在......

  蘇弦不敢看他了,強吻左醫生這件事,會成為她此生的恥辱啊。

  「幫忙開個單子,看一下她的鼻子受傷情況。」

  「沒問題。」醫生麻利地開好單子,「直接去CT室。」

  CT室門口坐了幾個人,都在等叫號,左月堯轉過身問蘇弦,「等嗎?」

  蘇弦當然懂他的意思,忙不迭地點頭,「等,也不急著這一會兒,大家都等著呢。」

  左月堯也就沒說話了,帶著蘇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著。

  護士小姑娘從旁邊路過,看了一眼他們的左醫生後,又看了好幾眼蘇弦,蘇弦被看得實在不好意思了,索性將頭低了下去。

  看來這位左醫生在醫院的名頭不小啊,到哪兒都有人認識。

  大概等了二十來分鐘,終於等到叫號了,左月堯直接走進了電腦室裡面,再出來的時候,對著蘇弦道,「鼻骨沒有骨折,局部軟組織損傷,皮下充血水腫,需要幾天才能恢復。」

  蘇弦鬆了一口氣,有些埋怨,「那你還說我鼻骨骨折了,嚇我一跳。」

  「我不那麼說,你會來醫院?」

  蘇弦想了想,也對。

  反正他總是有道理的,罷了,就不跟他計較了。

  「家裡有冰袋嗎?」

  「有冰塊。」

  「也可以。」左月堯將蘇弦拉到了自己的另一邊,以防止匆匆而來的人撞到她,「回家吧。」

  蘇弦這次學聰明了,「回哪個家?」

  「你想回哪個家?」

  蘇弦覺得左月堯的心情貌似還是不怎麼好,於是十分乖順地回答,「回我家。」

  「好。」

  於是,蘇弦就又坐上了左月堯的車,往自己的家裡奔去了,鼻子沒那麼痛了,她這才有心情打量起眼生的車子來。

  「你買新車了?」

  「嗯。」

  切,上次還說沒錢買車,要問她借呢,一眨眼就買新車了,這個男人真是......

  一個嗯字結束後,就再也沒聽到他說第二個字了,安靜的氣流涌動,似乎又充斥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於是蘇弦想起了那晚的事,心臟突突地加快了起來。

  她咬著唇半天,鬆開後,道,「那天晚上,抱歉。」

  「不用抱歉。」他的視線只放在路的前方,輕描淡寫地回道,「反正我也不吃虧。」

  「那為什麼那天一句話都不說。」疑問放在心中太久,終於找到機會能問了。

  「我記得,我說過三句話。」左月堯依舊神色淡然道。

  「我不是這意思......」蘇弦語塞。

  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難捉摸了......

  「你想讓我說什麼?」他的語氣很平,但又好像帶著若有如無的不痛快,「我說來說去,不過是重複同樣的問題,但換來的結果無非還是你的拒絕,那我說再多有什麼意義。」

  突兀的鈴聲打破了蘇弦的沉默,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猶豫了幾秒後最終接了起來。

  通話時間不過兩分鐘,掛了電話後,蘇弦鬼使神差地解釋,「是溫何打來的電話,他跟我說有個嫌疑人想請個律師,他推薦了我,讓我明天去跟他見個面。」

  「嗯。」

  聊天戛然而止,就像卡頓的磁帶,想聽好歌但又聽得難受,讓蘇弦開始煩悶起來。

  「我跟溫何,真的沒什麼。」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