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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情淺

2024-06-19 03:47:10 作者: 孟夏知時

  任尚找了好幾圈,終於在學校的籃球場裡找到了左月堯,找到他的時候,那件白色的襯衫早已被汗水浸濕,三更半夜,他沒有回宿舍,竟然一個人在這裡打籃球,看他耗盡了體力精疲力盡的模樣,一定是從頭到尾不停歇的,仿佛想通過這樣的方式,把什麼東西從他的身體裡趕出去。

  疲憊的人坐在看台的一角,那個位置,看起來有些熟悉。

  任尚突然就想起,之前第一次見到蘇弦的時候,她就跟陸夕冉那個丫頭,一起坐在這個偏角落的位置,那個時候,她們兩個還像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一雙眼睛對什麼都是好奇的,單純得讓人忍不住想欺負。

  他總想欺負陸夕冉,大概就是源於此吧。

  那一次的相遇,一眨眼,已成了陳年往事,時間還真是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左月堯不會抽菸,也不喜歡煙味,但此時,他抬頭看著任尚,問的第一句話卻是:「有煙嗎?」

  任尚摸著口袋裡的煙,第一次很糾結該不該遞出去,左月堯伸出手:「拿來。」

  任尚把煙給了他,看著他並不熟練地抽出一根放進嘴裡,他替他點上後,他猛地抽了一口,嗆得連連咳嗽,任尚嘆了口氣,「不會抽就別抽了,本來就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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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想搶過來扔掉,他卻搶在他前面將煙拿遠了些,說話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再喜歡的東西也會有不喜歡的時候,習慣了就好。」

  任尚盤腿挨著他坐下:「真就散了?」

  「嗯。」

  「我是真沒搞懂,這女人到底怎麼想的。」想來還是很氣,那天要不是看她是女人的份上,真想揍她一頓。

  「不重要了。」指尖煙霧繚繞,開始慢慢接受這刺鼻的味道,放入口中又吸了兩口,掌握了精髓後原來並不是那麼的難。

  就像一些事情一樣,或許一開始不能接受,但慢慢地總會接受的,理智也不容許他不接受,「她想分就分吧,勉強來的感情沒什麼意思。」

  「要不要我去查查,到底是哪個王八蛋跟她好上了,女人不能動,還不能動那王八蛋了?咱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先出出氣再說,爺兄弟的女人他也敢招惹,嫌命長了!」

  「別玷污了你這個南大風流才子的身份。」不屑中帶著落寞:「既然她鐵了心要跟我分手,那喜歡誰,跟誰在一起,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你就嘴硬吧,真能這麼想就好了。」

  旁人不了解,他最是了解的,這些年,月堯就守著這麼一個女人,從不跟其她女人有任何的牽扯或曖昧,這簡直就讓他覺得不可思議,明明條件優秀得讓人髮指,還能多年如一日地只對一個女人好,跟他一比,任尚覺得自己就像個反面教材。

  有好事的人總私下議論,說左月堯能看上蘇弦多久。

  可誰能想到,最終左男神被蘇弦給甩了,這......任尚不可思議的同時,總覺得心裡有股氣沒地方撒。

  他們去就吃了夜宵,左月堯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任尚把人扛回宿舍,一路上都聽到他的碎碎念,含糊其辭的聽不清具體的內容,只夾雜著些各種為什麼。

  他倒也想知道為什麼,鬼知道答案呢。

  為了彌補之前的過錯,蘇弦一個人去了福利院,去看來運。

  來運見到蘇弦,並沒有往常那樣的高興,反而顯得有些失落,蘇弦以為是因為上次失信與她的事而讓她不高興了,她已準備好了道歉的話,來運卻搶先問她:「媽媽,你跟爸爸是不是分開了啊?」

  來運一直喊她媽媽,喊左月堯爸爸,蘇弦已經很習慣這樣的稱呼了,但今日這稱呼聽著,格外的難受。

  蘇弦強裝笑容:「沒有啊,爸爸媽媽一直很好啊。」

  「你就別騙我了,大人是不可以隨便撒謊的喲。」來運興致缺缺:「爸爸昨天來看我的時候都告訴我了,說媽媽你不要他了。」

  ......左月堯還真是......

  「我是不是以後就沒有爸爸媽媽了?」

  她的難過是真的難過,一滴眼淚很快就掉了下來,蘇弦跟著不好受,將來運抱坐在膝蓋上輕哄著:「媽媽答應你,不管爸爸媽媽在不在一起,我們永遠是來運的爸爸媽媽,這一點,永遠不會變的,我們以後還會跟從前一樣,經常來看來運,給來運帶好吃的東西,好看的衣服,還有各種有趣的書,我們會看著來運平平安安的長大,將來啊,找一個跟爸爸一樣出色的男朋友,好不好呀?」

  孩子果然是很好哄的,來運破涕為笑:「爸爸也是這麼說的,還跟我拉鉤鉤了呢,媽媽,你也跟我拉鉤鉤吧。」

  蘇弦伸出小手指,望著來運單純的笑容,心裡百般不是滋味,一時間她有些迷茫,既然註定是這樣的結局,那老天又何苦讓他們相遇,既相遇了又何必相愛!

  她已多少天沒見到左月堯了?算算,應該有二十四天了吧,從那日之後,她就沒再見到他的身影,有時候有意無意的走過他會走的那條路,卻從未有過任何一次的偶遇,她想再見他,卻又害怕看見,在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學校里,她低了無數次的頭,也沒再見著左月堯這個人。

  蘇弦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迎面差點撞上一個人。

  撞見的這個人,她該高興還是不該?

  他好像有些瘦了,但風采依舊,他看著她的目光,陌生地扎人心,他的身邊,是何欣晚。

  沒有哪一次有這一次,看到他們並肩站在一起,會刺得眼睛疼。

  何欣晚沒說話,只將目光在兩人的身上掃了一眼,似乎是在徵求左月堯的意見:「我要不要先過去等你?」

  他們要去哪兒?她真想問,可拿什麼身份去問?她已經成功地把自己放到前女友的位置了。

  「不用。」左月堯淡淡地回答,看不出喜怒哀樂的表情下,連目光都不想在她的身上停留。

  「有什麼事還是好好的聊一聊吧,總不能......」

  「沒什麼事。」他有些不快,仿佛不想提起任何有關她的話題:「我不喜歡強人所難。」

  何欣晚還是先行離開了,臨走之時,還十分貼心地拿走了左月堯手裡的拎袋,看樣子他們是準備去參加什麼聚會。

  至此才明白,原來不見,才是最好的。

  見面,對彼此都是折磨。

  蘇弦許久未開口,因為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左月堯似乎是故意的,她不開口,他也不說話,只筆直地站著,擋著她的去路,並不打算讓開。

  「我先走了。」再待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她低著頭不敢看他。

  「蘇弦。」他連名帶姓地叫住準備逃一般離開的人,以往的那一聲丫頭,此時顯得多麼的彌足珍貴。

  蘇弦定住,心在顫抖,原來成為陌路人,是如此簡單的一件事。

  「照顧好自己。」

  他只留給她這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蘇弦轉身,看著他挺拔而又決絕的背影,眼淚啪嗒吧嗒地往下掉,從小到大她經歷了無數次的委屈,也沒像現在這樣,眼淚變得如此的廉價,說來就來,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

  有那麼一瞬間,她差點不顧一切地追上去,從身後抱住他,跟他說我錯了。

  可她沒有這個勇氣,也沒有這個底氣,她以一種最無情的方式,踐踏了他的自尊,在他的心裡,大概是恨她的吧。

  也不知道是她在刻意地躲著他,還是他在刻意地避著她,她不再去那些曾經他們走過的地方,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即將畢業的所有事情上,而他繼續忙著他的學業,回宿舍的時間越來越少,最終連任尚都幾乎見不到他的人影了。

  據說他在校外租了間房子,還有傳言,房子是跟何欣晚一起租的,至於是真是假,她不得而知,偶爾會從陸夕冉欲言又止的表情里,讀出她依舊抱有的希望。

  沒有他的生活,看起來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最清楚,少了他,就像少了最重要的那一縷靈魂,按部就班的生活從此失去了最艷麗的顏色,變得暗淡無光。

  陸夕冉指著窗台上那束早已落敗乾枯的花,小心翼翼地問蘇弦:「弦弦,這個,要丟掉嗎?」

  蘇弦盯著那束花看了很久:「扔了吧。」

  陸夕冉的手伸了半天又縮回來:「還是你自己扔吧。」

  想起抱花回來的那個晚上,她哭得稀里嘩啦的,問她,她什麼也不說,只一個勁地哭,撕心裂肺之後,她問:以後要是真的沒了左月堯,該怎麼辦啊?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種問題,她沒經歷過真的沒有一個人會怎麼樣,當初她沒了秦楚,也沒覺得怎樣,反而覺得日子輕鬆多了,但秦楚不能跟左月堯相提並論,左月堯對蘇弦兩個人,是交了整顆心的。

  這麼久了,陸夕冉還是覺得蘇弦放棄左月堯,是人生的一大遺憾,她總覺得蘇弦是有苦衷的,可她總是不肯說。

  這些日子她的強顏歡笑,她在夜幕下偷偷流過的那些淚,大概流完了這輩子的了。

  「弦弦,你跟......」

  「好夕冉,不提了,好嗎?」

  蘇弦知道夕冉替她惋惜,但這樣的結局,或許沒什麼不好,左月堯在他的專業領域發光發熱,而她很快就要步入社會,他們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彼此的生命里。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的是,這一消失,便是七年。

  他們更不知道的是,七年後,他們會在某個城市的某個角落,又會不期而遇,而在這足以將一個人忘得徹徹底底的七年裡,他們還保留著對彼此的記憶。

  或許,誰也不知道彼此之間的故事,會不會有情深緣也深的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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