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表白
2024-06-19 03:46:42
作者: 孟夏知時
「我是為了一個人,但不是你。」
眾人的動作出奇的一致,紛紛停下了吃喝,目光聚集了過來。
這可是爆炸性的新聞啊。
蘇弦放眼了一圈社團的所有女性,心裡突然撲通撲通跳地厲害。
「是她。」
蘇弦呆呆地看著左月堯指著他的那根手指,真想上去咬一口。
他是故意的嗎?是打擊報復!
陳碧玉好不容易從怔愣中醒了過來,雖明白了八九分,但還是咬著那一分試探性的詢問:「男神,你不會是喜歡她吧!靠!不可能吧!」
蘇弦被陳碧玉這幾個驚嘆語氣弄得鬥志昂揚的,她迎著她的目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但很快,她又敗下陣來。
因為左月堯說:「不用懷疑,是真的,我很喜歡。」
蘇弦記不得陳碧玉後來說了多少個「靠」,也記不得其他的人爆發出的熱烈的掌聲是不是因為左月堯的主動表白,更不記得在接下來的過程中,大傢伙兒對左月堯的連環靈魂拷問。
她記得什麼?
她只記得那句「我很喜歡。」
不不不,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他們是親人吶,是兄弟啊,是師哥師妹啊,是是是......
也不知道是什麼了,腦子裡的神經被人扯成了一團亂麻,而這個扯成麻的罪魁禍首正在談笑風生。
他是當真忘了自己說了什麼嗎,還能笑得出來。
因為左月堯的一番話,讓陳碧玉看蘇弦,是怎麼看怎麼來氣,她長長的指甲指著蘇弦:「好你個表妹啊,原來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啊,感情拿著這個幌子跟男神搞曖昧呢,我當初還傻到讓你幫我給左月堯送東西,我說東西怎麼送不出去呢,感情不是男神不要,是有人故意不送吧,還說那些話糊弄我!真有意思!」
這邏輯,蘇弦實在是理不清,拍開了指著她的手,心裡也很委屈。
她今天已經被人指得夠多了,她也是個無辜的受害者好不好。
「真搞不懂,左月堯耶,他怎麼會喜歡你這樣的,從上到下有哪一點吸引男人的。」
陳碧玉的目光在蘇弦的胸前睨了一會兒:「嗤,飛機場!」
蘇弦只當她是發泄,也懶得跟她爭辯,陳碧玉這人,要是嘴上的便宜不占夠了,耳根子休想親近。
蘇弦到此時都不知道,左月堯的那番話算不算是表白,因為從那話說完到現在,他都沒主動靠過來跟她解釋解釋。
陳碧玉橫插在他們中間,此時顯得特多餘。
蘇弦將紙揉成了一團,朝著左月堯的後腦勺就要扔過去,但想了想,就換成了扔在了他的脖子裡。
左月堯從脖子裡掏出紙團,看了她一眼,然後沖她招招手:「過來。」
蘇弦咬著牙,以示抗議。
左月堯又對著陳碧玉說道:「要麼,你讓一讓?」
陳碧玉顯然不同意,但礙於社長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只好從他倆中間退了出來,恨恨地坐到了最角落,那小可憐勁兒,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左月堯指了指陳碧玉騰出的空位,不言而喻。
蘇弦仍無動於衷。
最終,他主動靠了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湊近她的臉頰,低聲問:「嚇著你了?」
蘇弦默默地點了個頭。
左月堯拍了拍她的頭頂,又順了順她耳邊的短毛:「一會兒就習慣了。」
這叫什麼話!
「我承認,我說咱倆不認識,不熟,這些話是不對,那是因為我生氣才這麼說的,至於生氣的原因,我前面也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要是還有氣,那你可以繼續不理我,大可不必用這樣的方式讓我出名。」
「你確實出名了。」
這個始作俑者一臉坦然,蘇弦就更氣了:「這樣,你現在去跟他們說,剛剛你的那些話都是開玩笑的,都是為了懲罰我才這麼說的。」
「我不是開玩笑。」
「鬼才相信。」
「我喜歡你,蘇弦。」他的表情變得十分認真。
「也許是從你給我摘棗子的那一刻,也許從再次見到你的那一刻,其實我也不太確定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但有一點我十分確定,我喜歡你,是真的。」
蘇弦將她的短毛搓得起了靜電,「他們都說我沒有女人味兒,你喜歡我什麼!」
「有沒有女人味兒不是他們說了算,要不然。」左月堯笑得滿面春風:「你讓我嘗嘗?嘗了才知道。」
嘗嘗......
左月堯啊左月堯,你果真是被任尚帶壞了啊。
蘇弦能夠感覺自己的臉頰十分的燥熱,她渾身不自在地動了動自己的屁股,滿內心地在提醒自己,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但最終,內心終究沒抵得過大腦,脫口而出:「怎麼嘗?」
她聽到他歡快的笑聲,然後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她的粉粉嫩嫩的唇:「以後告訴你。」
這笑容,這薄唇,這動作......蘇弦死命的吞了口口水,這要命的誘惑啊,她這騷動的青春差點就失控了。
這男人......不主動還好,一旦主動,誰能抵抗啊。
所以她抵抗得非常的吃力。
吃力地想躲開他的牽手,吃力地想甩開他抓著她的那隻手,吃力的想逃跑......
但都無濟於事。
這男人不僅膽子大,力氣也大,更要命的,被他牽著的時候,軟軟的,暖暖的,還挺舒服。
蘇弦嘆了口氣,罷了,就先這樣吧,說不定這就是場夢,過了明天一切就恢復原狀了。
茶足飯飽之後,其餘的人都自覺地散去,哀怨的陳碧玉也被社長拎走了,識趣的眾人將獨處的空間留給了兩個人。
左月堯將蘇弦的外套扣子一個個扣好:「走吧,帶你走走。」
他們沿著江邊散步,路燈將兩個人的身影拉長,蘇弦抬頭看了一眼左月堯的側臉,不難看出,今天的他跟平時著實是不同的。
他看起來如此的坦然和輕鬆,又如此的高興。
他突然停住了腳步,橫擋在她的面前:「對於我的表白,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她也想說啊,但還沒想好怎麼說不是。
「其實並不複雜,你只說,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邊的風有些冷,蘇弦的嘴唇都開始打架了,這該死的刁難性的難題啊。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她發現,她無法像拒絕溫何那樣地拒絕左月堯。
因為左月堯在她心裡的位置,始終是不同的。
糾結了半天,她問了一個自己都覺得十分愚蠢的問題:「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所以同情我才這樣?」
左月堯露出無奈的笑:「我第一次跟人表白,被我表白的那個人卻遲遲不肯給答覆,你覺得是你可憐,還是我更可憐些?」
托起她的下巴:「考慮好了嗎?」
很不適宜的,蘇弦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左月堯於是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走吧,回宿舍,晚上的江風確實有點冷。」
就這樣,她被他牽在手裡,拉回了宿舍。
等他主動地鬆開了手,她才扭頭往宿舍里跑,他從背後叫住了她,她不敢回頭,悄悄地往後倒退了兩步,想聽他說些什麼。
「如果因為我的原因,沒讓你拿到獎學金,你會不會怪我?」
蘇弦不太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故意而為之:「會!」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後,左月堯對著空蕩蕩的樓梯間站了很久,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散去,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失落表情。
蘇弦面紅耳赤地跑到宿舍,一推門看宿舍里的人,心跳速度立刻變得更快了。
破天荒地,宿舍里的人竟然到齊了。
陸夕冉第一時間發現了滿臉通紅的人,「弦弦,你是發燒了嘛?臉怎麼這麼紅?」
莫名的,蘇弦看了一眼何欣晚,心裡很不自在。
「咦,這不是左師哥的外套嗎?弦弦你跟左師哥一起回來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走得急,外套竟然忘了還給人家了。
何欣晚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蘇弦身上的那件外套,臉上的笑容漸漸地褪去,只剩下沉默和思考。
晚上,蘇弦的床上像長了釘子似的,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踏實,腦子裡飄滿了左月堯的一堆話。
蘇弦,我喜歡你,是真的。
蘇弦,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
......
蘇弦一邊嘆氣一邊回想著跟左月堯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這純潔的兄妹之情冷不丁的轉換成了男女之愛,這讓她一時間實在是無法接受過來。
半夜的時候,實在睡不著,給左月堯發過去一條求證的簡訊:你不會是逗我玩的吧?
左月堯竟然很快回了過來了:我會證明的。
也沒說清楚要證明什麼,她也懶得問了,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的事了。
幸好上午沒課,蘇弦醒過來的時候,陸夕冉那張放大的臉嚇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