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是夢
2024-06-19 03:46:34
作者: 孟夏知時
假期結束,南大的學子們像歸巢的鳥兒們,開開心心地填滿了學校的各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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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弦趕在假期結束之前把策劃案發到了社長的郵箱,這份策劃案她做好了以後,還特地發給左月堯看過了,左老師幫她進行了修改,當時還誇了她一句「孺子可教。」
李社長在看完她的策劃案後,大大誇獎了一番,用詞極其誇張,一點不掩飾對她的讚嘆,說什麼她的到來是給社團錦上添花,還說什麼她就是社團的福星......
說得臉皮一向不算薄的人都開始面紅耳赤了,好在有陳碧玉的幾聲嗤之以鼻作為阻礙,才不至於讓她飄飄然起來。
「不就寫了個策劃案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好像誰不會寫似的。」
「切,瞎貓碰上死耗子!」
「她那什麼表哥和閨蜜都是文學社的,隨便找個人當槍手都行。」
社長是個好脾氣,面對陳碧玉的牢騷只是輕斥了幾句後就不了了之了,社團的人都知道,陳碧玉的嘴巴什麼時候能閉上了,那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都難。
好在陳碧玉的牢騷發得快,去得也快,忘性也大,前腳還在鄙視蘇弦,後腳又湊到她的身邊:「那誰,跟你表哥好上了嘛?」
蘇弦白了她一眼:「你怎麼不去問他們!」
「哼,我倒是想問呢,他們能告訴我嗎!」
倒也識趣......
蘇弦禁不住好奇:「你怎麼這麼上心他們倆的事。」
「我上心個屁!」陳碧玉冷哼:「我只是想看看,不要我陳碧玉的人最終會跟誰在一起,如果是跟何欣晚,我倒也認了,其他人,我不認!」
「為什麼?」
「這還不簡單嗎,除了何欣晚,還有誰能比我好看,比我身材好,比我那什麼......」陳碧玉拍了拍自己的小蠻腰:「當然了,她也就比我好那麼一點點,家世上......我是不如她了......」
了解了陳碧玉的尿性就知道該怎麼跟她處了,蘇弦了解了,所以對待她的方式拿捏得很自如:「其實吧,你倆不相上下。」
「是吧!」陳碧玉勾住她的臂膀:「我也這麼認為,我們嘛,各有千秋嘛。」
蘇弦暗自發笑,但不敢表露出來,手機鈴聲這時候響起來,是個陌生的來電。
接起,入耳男人的聲音。
「蘇弦?」
蘇弦愣了一下,總覺得聲音好熟悉啊。
「是我,溫何。」
陳碧玉把耳朵往手機聽筒上貼,蘇弦將手機換到了另一邊,陳碧玉見狀,哼了哼,走開了。
「你好,溫教官。」
對於溫教官後來的簡訊,她沒有再回復過,算算,已經有七八回了,當時覺得以這樣沉默的方式大概能讓對方明白點什麼,但沒想到的是,信息是不發了,電話卻來了。
「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教官了,叫我溫何吧。」
不同於軍訓時的洪亮剛毅,此時溫何的聲音帶上了溫柔,但對於這名字,蘇弦有些叫不出口。
她對溫何沒有敵意,即便是做個朋友也是不錯的,但那次左月堯的話讓她陷入了沉思,在後來溫何發過來的簡訊中,她才發現,溫何好像並不是只想跟她做朋友。
「溫教官,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無法直接掛斷電話,試探性地問道。
「我現在在你們學校門口,你能出來一下嗎?」
蘇弦心中一驚,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就一會兒功夫就好,我正好出來辦點事,路過你們學校,給你帶了點東西。」
「那個......」吞吐了半天,還是想拒絕。
「給完東西我就走了,部隊有規定歸隊的時間的。」
不忍,最終還是過去了。
在校門口,她看到了穿著一身軍裝的溫何,身姿挺拔地在圍牆的旁邊站成了一棵松,來往的行人偶爾會看看他,他的目光始終注視在通往校園的那條路上。
直到看見了蘇弦,溫何的臉上才有了笑容,露出了白白的牙齒,憨憨的可愛。
蘇弦剛走過去,話還沒說上,溫何便把一個盒子送到她手上,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跑了。
跑了......
這也太不走尋常路了!
蘇弦的嘴巴張了半天,一路上醞釀的台詞都還沒發揮,人就不見了,她跟個鬼說去啊。
打開盒子的蓋子,裡面裝著巧克力,還是心型的。
意思,不言而喻,就算她對感情再懵懂,此時也確定溫何對她的心意了。
保安透過玻璃窗衝著蘇弦擺擺手,並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蘇弦的嘴角抽了抽,從盒子裡扒拉出兩顆巧克力順著窗口遞了過去:「大叔,辛苦了。」
保安笑得合不攏嘴:「不辛苦不辛苦,小姑娘,你男朋友是當兵的啊。」
「不是我男朋友。」
「還不承認呢,還害羞呢。」
蘇弦閉了閉眼,這種有理說不清的感受,真是熬人啊。
這盒巧克力看起來也不便宜,怕是花了溫何不少錢,蘇弦不忍心隨便丟棄,只好將巧克力帶去了社團,分給了眾人,分之前特地往口袋裡塞了兩個,好留給夕冉吃。
陳碧玉對巧克力興趣不大,但對巧克力來源的興趣甚是濃厚。
她指著那顆心:「喲,這才幾天啊,你都有對象了。」
蘇弦懶得跟她解釋:「你要認定是我對象的話,那就是了吧。」
「這麼說不是了?」
瞧見沒,陳碧玉就是這種非得跟她反著來的主!
「那是追求者?暗戀者?誰?」
「你說誰就是誰唄,你說了算。」蘇弦心裡煩得很。
喜歡誰不好啊,非得喜歡她呢!窩在犄角旮旯里看看書不香嗎,突然來這一出,她連思想準備都沒有。
「你這就不夠意思了。」陳碧玉咬了一口巧克力,「還是個牌子呢,看來對你還是挺看重的啊。」
沒過多久,溫何的信息又過來了:那是我讓朋友從國外帶過來的,你要是喜歡的話,下次再給你送過來。
又是國外!
蘇弦更加煩躁,國外的東西就那麼能證明什麼嘛!
但溫何是無辜的,她深知不應該把情緒發泄在他的身上,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錯就錯在,天時地利人和,他一樣沒占。
蘇弦回道:大家都說巧克力很好吃,謝謝溫教官,下次就不必麻煩了。
溫何:跟我還這麼客氣,只要你喜歡就行。
對著信息,蘇弦沉默了很久,巧克力她是吃不下去了,但這信息她得回,而且要回得乾脆,於是她又回道:溫教官,你是不是喜歡我?
回信息的速度不再像之前那樣迅速,隔了好久,溫何回道:是,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只覺得你就是個普通的女孩兒,後來慢慢的接觸,才發現你是那麼勇敢善良的一個人,本來軍訓一結束我就想跟你表白的,但怕嚇著你所以一直沒說,再後來給你發消息你也沒回,我很擔心,擔心跟你失去聯繫,我就跟部隊請了半天假出來找你。
蘇弦,你喜歡我嗎?
這問題,實在是太直白了。
她該說喜歡還是不喜歡呢。
她覺得此刻指尖下的每一個字打出去都特別的費勁,回個簡訊比寫策劃案都讓人頭疼,她不想傷到溫何,但也不想給溫何希望。
溫教官,我們能做朋友嗎?
溫何:蘇弦,放心,我不會強迫你答應我什麼的,可以先從朋友做起。
蘇弦糾結了半天,打出去一個「好」字,她想用時間來冷卻這件事。
可她不知道的是,時間這個東西,能消磨掉很多的事,但也能讓一個執著的人變得更加的執著。
中午食堂吃飯的時候,蘇弦從兜里掏出兩個巧克力塞到了陸夕冉手裡,順便把巧克力的來源告訴了她。
陸夕冉聽到後十分詫異,但並不妨礙她將巧克力塞到嘴裡。
「弦弦,我就說吧,你這樣的,肯定有人喜歡的,你還老說自己像個爺們兒,說什麼除非誰瞎了眼才會看上你。」
蘇弦回憶了一下:「我有這麼說?」
「可不。」陸夕冉言之鑿鑿:「就軍訓那會兒,你忘了?」
她還真的忘了,就像忘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句真理。
接下來的日子,她經常收到溫何的簡訊,並沒有什麼華麗的辭藻,但句句不離關心。
她偶爾會回上一兩句,有時候會一整天都不回,溫何也不生氣,從來不會質問她為什麼不回簡訊,依舊保持著經常發簡訊的狀態。
蘇弦不太了解什麼才是真正的喜歡,或者什麼才是真正的愛情,南大的校園裡到處都能看到成雙成對的恩愛畫面,而這樣的成雙成對,有一天晚上出現在了她的夢當中,而夢裡的人,是她跟溫何。
溫何還是穿著那身軍綠色,牽著她的手,跟她說著悄悄話,漫步在街頭,正當兩人情意濃濃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從背後叫她的名字。
「蘇弦。」
清清冷冷的。
嚇得蘇弦直接從夢裡醒了過來,睜眼一看,原來是夢,拍打著自己的胸口,放心地呼出去好幾口氣。
夢裡喊她的人,是左月堯。
她不知道左月堯是如何進到夢裡來的,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這些日子,她一沒思過左月堯,二連左月堯的影子都沒看到,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蘇弦抓了抓自己的短毛,又躺了回去,看著白白的天花板,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