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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嘴軟

2024-06-19 03:46:23 作者: 孟夏知時

  蘇弦第一次看到了左月堯穿上白大褂的樣子,那褂子的尺寸有些大,但絲毫不影響它的輸出效果。

  竟然覺得這尺寸不相符的白大褂就是為左月堯這樣的人準備的。

  這身白大褂將他襯得仿佛就不是個大二的學生,而是某大醫院的顏值和技術並存的表率,站在左月堯身邊的何欣晚,只露出的那雙眼睛,眉目間滿是對左月堯的欣賞。

  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蘇弦發現,何欣晚是真的很喜歡左月堯。

  從她第一次見到何欣晚開始,她對左月堯的喜歡,就從來沒有任何的掩飾。

  兩人正在說著什麼,何欣晚的表情沒有往日的笑容,顯得有些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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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臂交錯,從側面看,姿勢有些曖昧,何欣晚的頭都快靠到了左月堯的身上了。

  蘇弦扒拉著玻璃框,將陸夕冉的頭往下按了按,示意她輕一點,這傢伙的腦袋都快一整個露出來了。

  兩人鬼鬼祟祟的樣子十分的專注,壓根不知道身邊多了一個腦袋。

  突然,陸夕冉啊地叫出了聲,驚恐之下站起身,額頭一下子頂在了來人的下巴上,任尚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陸夕冉摸著腦袋,小心臟怦怦直跳:「師哥,你在這裡幹什麼啊!」

  任尚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上了話:「你這腦袋是鐵打的嗎?疼死老子了,老子的下巴要是有個好歹,你就死定了。」

  陸夕冉也委屈:「我不是故意的師哥,我不知道你站在我身後啊。」

  任尚捏著她的下巴:「人不大,力氣倒挺大,跟爺好好道個歉,爺考慮考慮原諒你。」

  蘇弦將那爪子從陸夕冉的下巴上拽下來:「任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了她吧,您要有什麼氣,衝著我來。」

  任尚眉毛一挑:「你?我可不敢,爺只欺負能欺負的人。」

  也是有點囂張了,將欺負人這種事還明目張胆地掛在嘴上。

  不過任尚的欺負算不上真的欺負,也就嘴上占占夕冉的便宜,偶爾再嚇唬嚇唬,然後看著夕冉嚇得手足無措的樣子後笑得十分的欠扁。

  陸夕冉拍著小心臟:「剛剛那一下,嚇死我了,好可憐啊。」

  是因為看到了左月堯正準備解剖一隻青蛙。

  那隻綠油油的青蛙被固定在解剖板上,頭部被一根針固定住,那青蛙劇烈的掙扎慢慢的變成了靜止,隨即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四腳朝天地躺在了解剖板上。

  手法相當的嫻熟,讓可憐的小傢伙死得還算痛快。

  場面確實有些殘忍,對一個情感細膩的人而言有些難以接受,但蘇弦其實還好,小的時候她經常跑去田裡抓青蛙,然後回來扒了皮再開膛剖肚,最後作為一道菜飽餐一頓,樂此不疲。

  後來有一次在抓青蛙的時候,逢上天公不作美,突然天際一道雷劈了下來,就劈在離她不算很遠的地方,嚇得她當場就把逮到的一隻肥碩的青蛙給扔掉了,那隻青蛙對著她鼓了鼓氣,然後跳走了。

  當時她就覺得,那道天雷肯定是老天在警告她不可以殘害生靈,至此,她就再也不抓青蛙了,也不去燒螞蟻窩了,偶爾看到螞蟻搬食物搬得費力的時候,還會伸出友誼的雙手,幫它們一把,以此來減輕自己的「罪孽」。

  從那以後,她覺得自己棄暗投明,真正地成為了一個良民。

  三個人貓在門外互相指責了一陣,實驗室的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打開了,蘇弦一個踉蹌,一頭栽了下去,隨即看到有救命稻草,一把就扯住了,以便拯救一下自己的狼狽形象。

  她扯住的不是別的,正是左月堯的褲腿。

  蘇弦費勁兒地昂著腦袋,笑嘻嘻地對著左月堯道:「師哥,你好啊。」

  左月堯將口罩拿了下來,彎下腰將她撈起來,又環顧了一下其他兩個人:「門口很好玩?」

  任尚無恥地撇清:「好不好玩我不知道,但我感覺她倆應該覺得挺好玩的,剛剛一直在你門口貓著,不知道在起什麼壞心思呢。」

  蘇弦心裡狠狠地呸了一下,指著陸夕冉道:「我就說師哥在忙,我們不要打擾他吧,你非得要來,說什麼想看師哥做實驗,現在看到了,自己又嚇成這樣,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

  陸夕冉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任尚,腦袋一埋:「你說得對!」

  「那師哥,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你們聊,你們忙。」她想把陸夕冉趕緊拉走,剛剛的樣子確實有些丟人現眼。

  「蘇弦,陸夕冉?」何欣晚從左月堯的身後走了出來,摘下口罩露出精緻的臉蛋,一雙淡抹的唇不俗也不艷,顏色剛剛好,她有些詫異:「你們放假沒回家嗎?」

  蘇弦和陸夕冉互看了一眼,蘇弦道:「沒有啊師姐,師姐你也沒回去嗎?」

  這何欣晚,說什麼住宿舍,其實也就偶爾來住住,那張鋪張浪費的床,就像被打入了冷宮的妃子,只能等著何欣晚心情好的時候晚上來臨幸一番。

  蘇弦雖覺得這位何師姐說話並不是十分的言而有信,但她不在,她們反而覺得輕鬆。

  何欣晚給她的感覺,不似初次的那樣平易近人,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才產生這樣的疏離感。

  「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嗎,我的叔叔就在南城。」

  好吧,原來回家跟回叔叔家是一個概念。

  「今天正好月堯跟我有點事,就來學校了,你們來得剛好,等我們忙完,一起吃飯吧。」

  對於她的熱情相邀,蘇弦和陸夕冉心領神會地都選擇了拒絕。

  蘇弦覺得白吃白喝這種事,僅限於左月堯就行了。

  何欣晚這話其實說得有些刻意,在場的人但凡不是個傻子都能聽出來,這多少帶了點炫耀的意思。

  「你找我什麼事?」

  蘇弦以為左月堯這話是問她的,但他看的卻是任尚。

  「我還能有什麼事。」任尚朝著蘇弦擠眉弄眼:「還不是人家好久沒見你了,想你了唄。」

  蘇弦給了任尚一個「你好好說話」的眼神。

  可惜屁用沒有。

  「如果我沒失憶的話。」左月堯毫不留情地拆穿:「今天早上,我們還在一起吃了早飯,中午的時候也一起吃了午飯。」

  「哦。」任尚的臉皮堪稱厚中極品:「人家忘了。」

  這場面多少有些尷尬,蘇弦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堪堪地破壞了人家的二人世界,現在說走就走,有點難為情的,於是很真誠地問左月堯:「師哥,我們就是想來開開眼界,沒其它的。」

  「眼界開完了?」左月堯問。

  「嗯,開完了。」蘇弦答。

  「打算去哪裡?」

  「回宿舍,或者去圖書館,都行的。」

  「嗯。」

  「那......師哥,師姐,我們就......先走了?」

  「等下。」左月堯喊住了像做了虧心事準備逃跑的人,「我宿舍里有一袋吃的,拿回去跟你小姐妹一起吃,你跟著任尚一起過去,到了那邊在樓下等著,讓他給你拿下來。」

  陸夕冉高興得就差點手舞足蹈了:「師哥,也有我的份嗎?」

  蘇弦反而覺得,左月堯有點把她當豬養的意思。

  「反正放假了宿舍里也沒人,讓她自己上去拿就是了。」任尚才不願當這個跑腿兒的。

  「不行。」左月堯拒絕得很果斷:「讓你去就去。」

  任尚縱使再不情願,在左月堯的堅持下還是走在了兩姐妹花的前面,蘇弦在背後喊了他一聲,「任師哥,有件事我挺好奇的。」

  任尚頭也不回:「說吧,爺聽著呢。」

  蘇弦笑道:「我好奇的是,任爺是不是對咱師哥有什麼非分之想。」

  「去你的。」任尚扭頭,鄙視地看著蘇弦:「難不成你還真相信了那些鬼話?」

  「無風不起浪嘛。」她當然不會真的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不過是故意逗弄。

  任尚突然湊近蘇弦的身邊,一臉奸笑:「我倒是想啊,就是不知道堯堯肯不肯,要不弦弦小師妹幫我問問?」

  蘇弦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

  活該你逗弄別人!

  她們在男生的宿舍樓下等了好一會兒,才見任尚抱著一大袋東西從樓梯間出來,慢悠悠的樣子毫不介意讓兩個女孩兒多等一會兒。

  任尚將東西遞到蘇弦的懷中:「這可是昨天堯堯他爹特地從北城帶過來的,還沒捂熱,就全數給你了,我想吃一口都不讓,俗話說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你這三番兩次的,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怎麼報答人家了。」

  蘇弦對於吃人家嘴軟這件事從未放在心上過,如果說剛開始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慢慢地,次數多了,也沒見著嘴軟,反而習以為常了。

  雖然任尚這話直白了些,但也不無道理。

  蘇弦很真誠地點點頭:「任爺教育得是,我是該想想如何報答了,可你看我,渾身上下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就怕師哥他老人家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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