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晴翠被抓

  沈笛從來都知道自己是沈家可有可無的存在，她只是不甘心，為什么娘親不要她了，父親也對她視而不見。

  都是一樣的女兒，誰又比誰高貴多少，沈粉黛是沈假的的希望，難不成她就給沈家蒙羞了嗎？

  「沈文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失望啊，我早就應該知道，去找他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竟然還痴心妄想，以為沈文能救我脫離苦海，實際上我的死活，沈文根本不在乎。」

  她是生是死，宋氏會怎麼處置她，沈文根本不在乎，就像沈錦堯看到的那樣，在沈家，誰也比不了沈粉黛，有的時候就連沈錦堯都要去想，是不是被愛的孩子才有肆意妄為的資格，她們當然是自信的，可是每每對上沈粉黛，還是缺少了幾分的驕傲。

  像沈粉黛那樣里萬千寵愛於一身，可以隨心所欲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那才是真正的不白活一次，哪怕她現在死了，沈錦堯依舊會想，或許她們會一直對沈粉黛的事情耿耿於懷，是因為她們曾經都想要成為沈粉黛這樣的人吧。

  可惜造化弄人，千百次的輪迴之後方才步入正軌，這一次就算沈粉黛付出待家裡的又能怎麼樣，前面的那麼多次，沈粉黛都笑到最後，成了真正的贏家。

  

  「他更在意沈粉黛和宋氏，但是小笛，你也是被愛的，或許爹娘都不愛你，沈家的所有人都不在乎你，但你要相信，這個世上總有那麼一個人是愛你的，找時間去看看沈文吧，總應該給自己一個交代。」

  很多時候，沈錦堯都想問沈笛，時至今日，她有沒有一點點的後悔，回到皇宮這麼長的時間，沈笛並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對大平造成危害的事情，其實是可以證明她內心的猶豫的。

  但是兩個人心裡都清楚，她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做出的決定沒那麼容易更換，就算沈笛現在想要親近沈錦堯，她說的話也不能得到沈錦堯的信任了。

  沈笛最後還是妥協了，她沒辦法過自己心裡那一關，這麼多年了，仿佛只有她一個人被困在裡面了，現在沈文的生命也已經走到盡頭了，她總要給自己一個交代。

  其實說白了，沈笛也有預感，自己現在也是凶多吉少，想要從沈錦堯的眼皮子底下活下來，沒有那麼容易，她和沈錦堯終歸回不到從前了，如果註定這一生她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娘，那麼死前和沈文問清楚一些他們之間的事情也是好的。

  「好，三姐，我去就是了。」沈笛的眼中只剩下坦蕩，她盡力了，卻仍舊不是沈錦堯的對手，其實沈錦堯一直都知道她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沈錦堯沒有揭穿罷了，西津能做的都做了，李和從前不是羌沅的對手，現在羌沅死了依舊被大平壓的喘不過氣來，這一次去見沈文，應該是沈錦堯給她下達的最後通牒了。

  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沈錦堯的主意突然改變也是在一瞬間，她覺得特別沒意思，耗著沈笛，兩個人面對面，都要揣著明白裝糊塗，實在是毫無意義，不如就快些送沈笛上路吧。

  她們之間畢竟有過共患難的情誼，沈錦堯也知道沈地址之後很想弄明白有關於自己的事情，這個人情無論如何她都要給沈笛的，讓沈笛不留遺憾的坦然赴死，是沈錦堯能做的最後讓步。

  沈笛看著沈錦堯就要離去的身影，突然開口：「三姐，對不起啊。」

  為我所做的一切事，像你道歉，我們回不去了。

  你曾經對我掏心掏肺，可是我該死的沒有醒悟過來，等到我想要回頭是岸的時候，卻發現無論如何都回不去了，就當這是一場夢吧，西津大限將至，你我姐妹之情，也該就此斬斷了。

  沈錦堯沒有回答她，也沒有停下腳步，她不用去問沈笛為了什麼而道歉，人各有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都要為自己做的決定負責任，沈笛從小缺愛，會走上這條路也是無可厚非，沈錦堯同情她，卻絕對不會原諒她。

  很多事情，拖了這麼長時間，也該有一個了斷了，就像是東萊這樣既沒有能力，又沒有一個強大軍師助力的國家，也敢挑釁大平的威嚴，從一開始，沈錦堯就應該把晴翠抓起來，讓她付出代價，可是因為她的心慈手軟，又給了晴翠噁心人的機會。

  從現在開始，她不會再優柔寡斷了，這些事情拖得越久，對她們來說越不占優勢，宋氏苟延殘喘了這麼久，也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了。

  出了沈笛的院子，沈錦堯並沒有著急會東宮，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快速的解決東萊，她也不希望晴雲繼續在地牢里受委屈了。

  這一次見到沈笛，才讓她終於下定了決心，很多事情猶豫不決，其實仔細想想根本沒有用。

  報仇，血債血償，宋氏讓喬家血流成河，她就應該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地牢中的晴雲並沒有遭遇什麼不公平的待遇，沈錦堯交代過不能虧待了晴雲，她除了不能離開地牢，其他的也和在外面沒有什麼區別。

  見沈錦堯終於肯放晴雲出去，晴竹和晴荷很是意外，卻強忍著不敢多嘴，小姐突然做了這樣的決定，肯定是有什麼特別的用心。

  但姐妹相見，晴荷還是忍不住湊上前仔細的看晴雲，在確定晴雲沒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晴雲，你沒有背叛小姐對不對？這些日子真是擔心死我了，我就知道我們晴雲這麼乖，怎麼會做出背叛小姐的事情呢，還真被我猜對了，你真是嚇死我了。」

  晴荷越說越激動，忍不住抱著晴雲痛哭起來，跟在沈錦堯身邊這麼長時間，她們雖然風光無限，但是明里暗裡有太多人想要置他們於死地，在這樣緊繃的狀態下再一次和晴雲相見，晴荷的眼淚就有些止不住了。

  好在晴雲也聰明，知道沈錦堯既然來了，就說明她已經準備好了要對付晴翠，她留在地牢也無用，還不如和沈錦堯一同對付敵人。

  「當然不是我了，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是晴翠，她是東萊人，多年來一直在喬家偽裝著，如果不是她主動暴露，我還發現不了，咱們必須小心提防晴翠才行。」

  晴雲知道，現在沈錦堯一定已經準備好了做最後的一擊，她身為沈錦堯的貼身丫鬟，又得沈錦堯信任，理應站在沈錦堯的身邊。

  「晴翠？竟然是她，難怪她會一直問小姐怎麼處置的你，原因是怕你沒死，耽誤了她的偽裝，小姐定是早就識破了她的做法了，才會讓我們安心，晴雲，你膽子可真夠大的，這種事怎麼也不跟我們說。」

  晴竹的眼裡也有淚花，她們姐妹幾個從小在喬家長大，這麼多年也沒分開過，這一次晴雲被認定是叛徒，她的心同樣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這個背叛的人換成了晴翠，似乎沒有那麼的難以接受了，畢竟從一開始，晴翠就是心比天高，只喜歡有面子的差事，和其他三人的關係一直也沒有那麼好，她會背叛沈錦堯，晴竹並不意外。

  但是到底是這麼多年朝夕相處的朋友，晴翠的背叛讓幾人都有一些束手無措。

  「今日帶你們來這裡，就是想告訴你們，一場大戰在所難免，你們跟在我身邊很長時間了，私心上，我不希望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出事，你們對我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人，西津的步步急逼你們也看到了，從今天開始，戰役會被正式打響，如果你們覺得堅持不下去，可以選擇離開，我會安排好你們後半生的生活，保證你們衣食無憂，能夠好好的活下去。」

  如果三晴選擇留下來，沈錦堯同樣會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送她們一份禮物，真心換真心，她不會幹涉三人做決定，李和等了這麼多年，應該也已經迫不及待了，既然無論如何這場仗都要打，那還不如現在就動手。

  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天，也必定是大平取得勝利的時候，沈錦堯對自己有信心，也相信她的夥伴們。

  可是她不得不自私一點，希望能夠留住自己在乎的人，晴雲三人手無縛雞之力，兩軍交戰她們能夠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如果三人這個時候選擇離開，沈錦堯也覺得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她從來不是喜歡強迫別人做不喜歡的事情的人，如果三人願意留下來，她會盡全力護她們周全，等到一切處理妥善了，主僕四人一起看太平盛世，這是沈錦堯內心深處的期待，她並沒有告訴任何人。

  沈錦堯希望晴雲三人留下來是遵從自己的本心，而不是迫於無奈，人活一輩子，總要為自己做決定。

  「你們早就已經脫離奴籍了，現在決定權在你們，我接下來要走什麼樣的路連我也不知道，西津的神機軍師虎視眈眈，我不能讓你們跟著我冒險。」

  西津和大平之間的恩恩怨怨，早就應該有一個了結了，沈錦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可以震懾西津的優勢，相反的，李和手上不知道有多少羌沅留下來的東西，這麼多年了，羌沅就在世上的那幾封信會不會都到了李和的手上，這是她最好奇的。

  給三晴一個命令，讓她們被迫留在宮裡，每天戰戰兢兢的，倒不如讓她們自己做選擇，沈錦堯知道三晴不會讓她失望，她只是覺得自己應該給她們這個選擇的機會。

  如果最後的結果不盡如人意，沈錦堯也不會覺得可惜，遺憾是人生常態，沈錦堯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踩下去是深淵還是平地，她只能給自己最親近的人選擇的機會。

  「小姐，從跟著您的那天起，我們就下定決心要和小姐同生共死，如今是大平存亡的關頭，我們雖然不能幫到小姐什麼，卻也願意陪著小姐，一起去面對這些事。」

  「是啊小姐，我們都不怕，只要能和小姐在一起，我們什麼都願意做，小姐還有我們陪著，一定不會輸的。」

  沈錦堯早就猜到她的丫頭們會這麼說，可是真的聽到了自己心裡早就已經猜到的答案，她還是覺得如釋重負。

  她果然沒有看錯人，三晴都是值得她去付出的人，真心是可以得到真心的。

  「好，那咱們主僕，就共同面對這些事，等到哪天一切都解決了，我就帶你們出去遊山玩水，好好的快意人間。」

  ……

  晴翠在將東萊的細作名單交給喬憶後，喬憶終於嗅到了一絲勝利的氣息，不願意繼續和晴翠虛與委蛇，火速把人抓了起來。

  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晴翠利用了他的信任，藏在喬家這麼多年，占盡了便宜，竟然還敢肖想自己的主子，喬憶夢忍這麼長時間不動手也實屬不易。

  沈錦堯得到消息時已經是三天後了，喬家軍因為有晴翠那份名單的幫助，不費吹灰之力就摧毀了東萊在京都的部署，晴翠嫁給喬憶的夢破滅了，卻仍舊不相信喬憶對她沒有半點感情。

  她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喬憶肯回頭看她一眼，她不相信喬憶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

  憑什麼她陪在喬憶身邊這麼久，卻還是什麼都得不到，明明她已經很努力了，可最後的結局還是不盡如人意，她到底哪裡比洛芊羽差了？

  「喬憶，你要娶洛芊羽嗎？可是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洛芊羽根本配不上你，我和你一起長大，陪在你身邊這麼多年的情分，就比不上一個突然出現的公主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區區一個公主，你喜歡她什麼？」晴翠想不通，她也不願意去想，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她以為自己終於打動了喬憶，卻不曾想原來從始至終，喬憶對她都只有利用嗎？

  「我為了你，連東萊都背叛了。就是想幫你擺脫洛芊羽，你怎麼能這麼對我？現在把我綁在這裡，東萊的細作都被你殺了，我也回不去東萊了，你覺得我沒有用處了，就要放棄我了嗎？」

  那她這麼長時間以來為喬憶做的事情算什麼，喬憶現在徹底被洛芊羽迷的失了心智，她能做點什麼？

  好像什麼都做不了，現在她只是一個階下囚，洛芊羽一句話，喬憶就可能殺了她。

  但是她不甘心，憑什麼洛芊羽沒夠從她身邊奪走喬憶，她陪伴喬憶太多年，難不成喬憶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她不甘心，也不相信喬憶會這麼絕情，就算現在東萊已經徹底的失敗了，再也沒有翻盤的可能，她也不相信喬憶會如此絕情，就這麼切斷了兩人之間的羈絆。

  「有一句話，你說對了，我會娶芊芊。」喬憶冷著臉，面對晴翠，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從前兩人是主僕的時候關係也算不上多麼的親近，現在晴翠更是背叛了她，她就更不可能讓晴翠心裡舒服好過，「我認定了十幾年的人，我當然會娶她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委屈，明明陪在我身邊這麼多年，竟然從來都沒有走進我的心裡，晴翠，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喬家上上下下這麼多的奴僕，喬憶雖然都能叫出名字，但是說個個感情親厚實在是算不上，晴翠各方面都不出眾，喬憶也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竟然讓晴翠覺得自己在喬家是與眾不同的？

  沈錦堯來到東宮的時候看到的這是這樣的場面，喬憶很明顯已經動怒了，晴翠做的所有事都觸碰了他的底線，能夠容忍晴翠這麼久也是為了大局考慮。

  現在東萊的細作都已經處理乾淨了。喬家軍也領旨去了東萊邊境，趁他病要他命，東萊防不勝防，不用多久就會完全敗下陣來，但是東萊都不復存在了，晴翠還如何耀武揚威。

  在看到沈錦堯的那一瞬間，晴翠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凝固了一樣，她已經很多天沒見過沈錦堯了，現在想想，晴雲和沈錦堯的表演多麼的拙劣，偏偏她以為沈錦堯中計了，喜不自勝，覺得騙過了沈錦堯以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何其的可笑，到最後，她還是比不過沈錦堯。

  從一開始，有些事就已經註定了，沈錦堯是千金大小姐，她只是喬憶帶回家的一個丫鬟，只不過她的與眾不同只有她和喬憶知道，別人根本就不明白。

  「你早就知道晴雲是替我頂罪的了是嗎？所以你們一直都在騙我，為了讓我說出東萊安插在大平的細作都有誰，還真是煞費苦心，我怎麼配得上你們這樣的苦心算計，沈錦堯，這麼長時間了，跟在你身邊，我得到什麼了？你總是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了那三個廢物，她們能幹什麼？能幫你什麼忙？沈家還不是我在幫你打理，她們除了嘴上說得好聽，你真正靠著她們嗎？現在你竟然還和晴雲那個死丫頭聯合起來要我死，我這麼長時間為你做的一切你都看不見嗎！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嗎？」

  晴翠衝著沈錦堯大喊，仿佛這樣能夠減輕一些她的憤怒，從知道喬憶和洛芊羽的婚事已經敲定，只差拜天地的時候，她就已經不能冷靜的去面對這些事情了。

  就算跟在沈錦堯的身邊她得到的利益更大，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比小姐的日子還要滋潤，但是她就是看不上沈錦堯。

  「離開喬家，你什麼都不是，除了會躲在喬家人的身後狐假虎威，你還會什麼？真以為自己多麼的厲害了，以前的你，根本不配說自己是喬家的表小姐，現在攀附上太子了，就以為自己可以號令天下了，我呸，沈錦堯，你什麼都不是，別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挑撥我和喬憶的關係，我們兩個青梅竹馬，在喬家我是他心裡最特別的存在，如果沒有你從中作梗，我早就是喬少夫人了。」

  嫁給喬憶是晴翠的執念，從喬憶帶她回喬家那天開始，她就已經將喬憶看做自己今後要共度一生的對象，可是等來等去，夫君成了別人的，晴翠不甘心，也不相信這是喬憶自己的意願。

  「你和洛芊羽關係好，就讓她勾引喬憶，她也不過是仗著自己是個公主，實際上什麼都不是，百姓傳的神乎其神，她對大平有什麼幫助？還不是要靠著喬家守江山，這樣的人，你竟然也能看上，沈錦堯，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蠢，難怪在沈家會被欺負成那樣，沈笛也一直把你耍的團團轉，你活該，你自找的。」

  就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口子，晴翠肆無忌憚的辱罵著沈錦堯，她知道說哪些話會讓沈錦堯痛苦，自然專門挑著這些話說。

  但沈錦堯的表情一直很平淡，靜靜地聽晴翠抱怨，現在她是勝利者，面對失敗者的惡語相向，她只覺得可笑。

  「你現在在這裡說這麼多，無非是因為沒辦法接受自己的失敗罷了，也不想承認，喬憶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你，晴翠，人貴在自知之明，你和喬憶的身份天差地別，你不會真的天真的覺得什麼愛上民女的故事會發生在你身上吧，你有哪裡值得喬憶高看一眼的嗎？」

  晴翠似乎想要反駁些什麼，沈錦堯卻根本不給機會，「我的事情，不勞煩你點評，這些年你一直活在夢裡，沒有人把你點醒，你就真覺得自己能嫁給喬憶了？如果不是因為喬家選中了你們四人做我的侍女，喬憶都想不起來你這號人是誰，太把自己當回事是病，現在你一無所有，只能動動嘴而已，還覺得自己是什麼落難公主呢？」

  哪怕是在東萊，晴翠也只是隨手可抓的普通人而已，僥倖被東萊皇室看上，被送來京都當細作罷了，她本就無父無母，來的時候全身上下什麼都沒有，全是靠著喬家才有了今天，竟然這麼快就忘記了從前的自己是個什麼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