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不能還手

  「在他的心裡，我們和母后，都沒有他的江山重要，我早就應該知道的，我只是不死心。」洛宸臨自嘲的笑了笑，並非他不願意去承認，只是他永遠記得洛雪銀對親情的渴望，所以哪怕只是為了成全自己的弟弟，他也要嘗試著去和皇帝緩和本就破裂的父子關係。

  但是最後的結果就是那麼的不盡如人意，皇帝還是讓他們失望了，一家人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洛宸臨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錯了。

  

  皇帝只不過是看重權利罷了，他前半生顛沛流離，接過前朝的爛攤子，被迫成為了太子，卻沒享受一天太子的待遇，一直在給前朝擦屁股，行走江湖卻並不了解江湖中的彎彎繞繞，本身的武功也並不出挑，更加養成了他的自卑。

  有羌沅在他身邊做對比，皇帝各方面都比不過羌沅，內心的落差就這麼形成，他也是一個男人，又如何能夠容忍自己的女人永遠都是那麼的理智，而他很有可能終其一生都沒辦法站在自己心愛的女人前面去保護她，這樣的雲泥之別，其實換了別人也會是一樣的結果。

  人們將羌沅的優秀歸功於她那神秘的出身，卻從來沒有人承認那就是羌沅自己的功勞，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羌沅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一步一步的成為了眾人所熟知的那個羌沅，最後換來的結果卻並不好。

  「我雖然沒有見過皇后娘娘，但是很多人給我講過她的故事，她的一生充滿了傳奇色彩，我寧願相信她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也不願意她清醒著墮落，看著自己愛的男人將她逼到絕路。」

  如果羌沅明知道皇帝對她的那點想法，也清楚大平在擁有了新皇之後便不再需要她，她只能做一個徒有其表的花瓶，那對羌沅來說未免太過於殘忍了。

  至少不要是這樣的原因，若是羌沅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她到底何苦看著自己墜入深淵，及時止損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

  洛宸臨的情緒逐漸穩定，每每說起羌沅，他的心情總能被安撫下來：「母后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她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她也只是一個曾經被愛包圍的女人罷了，或許是因為不甘心，或者別的什麼原因，總之對上皇上，母后總是不忍心下死手的。」

  孤苦伶仃的來到這個地方，羌沅沒有家人，她選擇了嫁給皇帝，相信皇帝能給她一個家，可惜她本來就沒有娘家做後盾，皇帝無情，登基後兩人的感情逐漸破裂，就算還有愛存在，也早就在兩人的冷漠之中消失殆盡了。

  皇帝未必想要殺死羌沅，他只是希望羌沅像其他女人一樣，相夫教子，一輩子以夫君為天，過普通人的一生，可是皇帝忘了，羌沅從一開始就和別人不一樣，也就是因為她的特別，才會吸引了這麼多人發瘋了似的對她著迷。

  就算曾經皇帝愛的也是這樣的羌沅，可那是他沒有坐上皇位的時候，一旦身份發生了改變，皇帝的想法也隨之有了變化，女人就應該聽男人的話，皇帝什麼都有了，可是他仍舊沒辦法掌控羌沅的心，這讓他感覺到了恐懼，憑什麼羌沅不聽他的話，既然羌沅選擇了讓皇帝主宰大平，就理所應當聽皇帝的話。

  在日復一日這樣的想法的折磨下，皇帝終於還是和曾經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成為了一丘之貉，而在羌沅死後，他又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一件事，想要彌補，於是大平的臣子不能夠寵妾滅妻，妾室的地位變得更加的低微。

  可是羌沅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走的妾室成為姬妾，成為低人一等的奴婢並不是自願的，羌沅希望大平能夠人人平等，可是皇帝一意孤行，將妾室的地位又打了下去，這讓原本就沒有話語權的姬妾想要生存下去都變成了一件難事。

  皇帝最終還是變成了羌沅最討厭的那種人，他藐視人的尊嚴，覺得做了妾室的女人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利，他用這種方式去彰顯自己對羌沅的愛天地可鑑，可是他從沒想過，這樣做只會讓所有人都厭惡羌沅。

  「沒什麼的。」沈錦堯的話像是在安慰洛宸臨，也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皇上和皇后娘娘曾經有過最真摯的感情，可是誰都有認人不清的時候，只能說皇上確實不是值得託付一生的人，他利用了你們對他尚存的感情，但他畢竟是你們的父親。」

  皇帝無情，洛宸臨卻不能無情無義，畢竟是給了自己生命的人，洛宸臨可以恨皇帝，可以從此以後和皇帝撕破臉，唯獨不可以親手解決皇帝。

  因為站在皇帝的角度上，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也僅僅是為了保住自己的皇權罷了，且皇帝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下得去手，一直只是縱容手底下的人去做事，他自己飽受內心的譴責，並沒有做過任何對洛宸臨兄妹三人不利的事情。

  「就算這一次他選擇不對付你們是因為雲欽，咱們也只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不過咱們又虧欠了雲欽一個人情。」

  如果不是因為雲欽非要追著洛雪銀回京，千機樓有史以來最大的秘密也不會暴露在世人的眼前，那個時候皇帝應該已經準備好了要對洛雪銀動手，畢竟洛雪銀在宮宴上鋒芒畢露，可是就在萬事俱備的時候，雲欽改變了整件事的走向。

  洛宸臨苦笑道：「我知道，錦兒就算不說，我也不會把他怎麼樣的，只不過我們今後，再也回不到從前那樣親密的父子關係了，因為雲欽的身份，他才決定收手，如果雲欽沒有暴露，回京的這段日子，我和雪兒還不知道要遭遇多少來自他的暗算。」

  被自己的親人算計，甚至那個人不惜一切都要抹殺自己，洛宸臨內心的煎熬和痛苦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