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給的難堪

  立刻有守在門口的小廝跑進來報：「老爺，晉朔王府迎親的轎子馬上就到門口。」

  

  「知道了，速速去後院知會洛兒做好準備，一會兒叫凜兒把洛兒背出來，身為堂哥他自是附和身份。」說完又向男席上的人道，「一同前去府門外給王爺請安罷。」

  夫人小姐們復又回到後院林洛房中等待，此刻繡著精緻鳳凰的蓋頭已擺到桌面上。

  不得不說拋開晉朔王人品不談，縱觀林洛通身上下的裝扮，個個都看著價值不菲，最為重要的是大多都是由宮裡賞賜下來的，有銀票都未必能買的到半個。

  確實皇室這一舉措給了林府莫大的可以炫耀的資本，從另一方面來看許是對他們的補償。

  「夫人，小姐！」外頭碧兒慌慌張張的聲音由遠及近，末了推開房門扶著屏風氣喘吁吁。

  當著眾多夫人的面不好發難，蹙眉低聲訓斥：「何事如此著急，哪點像高門大戶的丫鬟。」

  碧兒苦皺著臉連連擺手，喘了半刻方才恢復平穩呼吸，神色愈發凝重看著他人慾言又止。

  尚書夫人看出不對勁之處，要說的絕對不是好事，否則碧兒不會猶猶豫豫不敢開口，倘若被長舌婦們聽了去，不出一日就會被大肆宣揚，傳的整個京城人盡皆知，看林府笑話。

  可又不能直接把她們趕出放去，不合規矩是一，此地無銀三百兩是其二，更會勾起她們的好奇心，必得迅速找出個萬全之策來，不被懷疑的前提下將人勸出門去。

  一主一仆仿若打啞謎似的眼神交流，看的周圍一圈人一頭霧水不知所云。

  不過楚憐和她們不同，早在碧兒得知情況的第一時間講述給青風，所以楚憐清清楚楚。

  既如此她一定不會叫尚書夫人得逞，更何況此情況她很可惜大家一起聽一聽。

  於是扮起無辜狀似無意幽幽問了句：「好像咱們在這影響伯母商量事了，您看丫鬟歇了很久也不見准許講話，娘親，不如一起出去等著罷。」

  話音剛落立刻響起此起彼伏的話，大抵意思都與楚憐相仿，摻雜著耐人尋味的感覺。

  尚書夫人腦子不愚鈍，瞬間明白這股奇怪感覺的來源，不輕不重的一句話無疑坐實她心虛。對楚憐產生不小的怨怪，但畢竟是客人出言責備顯得小家子氣，只能拼命吞咽下。

  同時起身攔著走到門口的人，臉上掛著笑說：「哪裡有什麼聽不得的，不是什麼大事。」

  「好了碧兒，別再繼續賣關子，說說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碧兒心中雖然巴不得趕緊說明，但面上卻截然相反，怯怯弱弱的瞟了一眼，隨後方開口緩緩道：「適才晉朔王府接親轎子到達門外，彩禮等物什皆拉回府內，可是……」

  講到這她表現出陷入兩難境地，拖著尾音半晌也沒有接出後面的話。

  「可是什麼你快說啊，有什麼好優柔寡斷的，如實招來。」

  「迎親的車馬現已到齊聚集在府門外，然而整個隊伍里獨獨不見晉朔王的身影，只有侍從們跟隨隊伍到來，別無他人。奴婢沒了主意想著連忙來告訴您，這可如何是好。」

  宛如一記響雷使得屋內一片靜謐，緊隨而至的是爆裂般的議論聲，即使巧舌如簧的尚書夫人這會兒也微張著嘴無話可說，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還是林洛先回過神，盛怒之下一把掀翻了桌上的首飾盒，氣鬱橫生咬牙切齒。

  整張臉逐漸變得猙獰扭曲，氣憤令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微微顫抖，一記粉拳砸到桌子上聲音極重，足以宣示目前所處的狀態。

  「這算是什麼啊，他到底是何種意思，從來不曾聽說過接親居然連夫君都不出現！」

  尚書夫人經歷豐富比林洛更懂這番做法的目的，晉朔王的做法完全可以說明對於林洛他並不重視，不，或許是壓根沒有放到心上，迎娶只是一時興起，沒了興趣便丟之棄之。

  然而不論她有多生氣，都不能像林洛這般表現的明顯，這裡人員眾多必須要顧全尚書府的名聲，實在沒辦法，儘可能找藉口自圓其說。

  借著思索的間隙，她悄悄挪到林洛跟前，再次出手把她摁坐下去。

  「叫您們聽著見笑了，有所不知晉朔王近些日子忙的很，經常宮內宮外忙個不停，今個不出意外應該有要事纏身因此無法前來。洛兒急什麼，夫君忙著朝政大事你要學會體諒。」

  而後傳喚來侍婢們將地面收拾乾淨，同時嗔怪道：「年紀還是小不懂事，想不到這個層面上去，可能過個一年半載的就能轉變過來了罷，沉穩下性子切不可毛毛躁躁。」

  她沒關注旁人怎麼想，僅僅覺得自己這一遭滴水不漏的表演圓滿極了，一點看不出破綻。

  不過在他人眼裡她就如同跳樑小丑，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晉朔王是整個皇室最清閒的人，仗著於太后有救命之恩，便整日無所事事沾花惹草。

  皇帝不僅給他掛名個之位，還破例按照王爺地位給他俸祿。尚書夫人竟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說出國事繁忙的理由，確實佩服。

  也可憐的緊，為了打消疑慮編造各種拙劣的謊言，為的面子而已，屋內嘆氣聲不絕於耳。

  可林洛卻信以為真，不再氣急敗壞而乖乖坐下等候出門。片刻，林凜敲門走進屋內，躬身對眾人行禮。

  「見過各位夫人。」接著沖尚書夫人說，「伯母，吉時差不多已到，該送妹妹出門了。」

  「好，好。」不知不覺尚書夫人的音調漸漸染上哭腔，立刻用帕子捂住嘴儘量不出聲。

  在眾人好一頓勸說下，她的情緒才堪堪好轉。拿起桌上鋪著的紅蓋頭，揚手將它輕輕蓋在林洛頭上，帶起一陣微風，吹動她的額發隨之搖晃，做完後不忍再看別過頭去。

  林凜適時上前至林洛跟前，溫柔的說：「妹妹，規矩說你不能碰地，哥哥背你到迎親的轎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