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證明
2024-06-18 19:22:43
作者: 丫丫
真是一場有趣的戲,楚憐冷眼旁觀她們自導自演,末了戲謔著道:「楚雲與我之間發生的暫且不談,我很是疑惑,陳姨娘不過是爹爹的妾室罷了,怎配稱呼祖母一聲娘親?再者楚雲的母親是我的娘親,你又算得上何人,竟然妄自菲薄口口聲聲說她是你的孩兒?」
許是未想到楚憐會揪住這點不放,哭喊聲頓時安靜下來不知所措。
接著矛頭轉向錯愕著的楚云:「雲丫頭,外頭都傳你是個極懂規矩的,怎的也不出聲阻止,難道你也默許不成?」
楚老太太很是疑惑楚憐幾時變得這般伶牙俐齒,還敢當堂對質絲毫不留情面。
「憐丫頭這是何意,楚家規矩歷來並不嚴苛,稱呼一事不多計較,何況陳姨娘許是憂心你妹妹才口不擇言。」
「祖母千萬不可再說,嫡庶有別亘古不變的規矩,怎會因著一家而更改,這種話傳到旁人耳里只會惹來笑話。不說咱們府邸,皇家更為謹慎遵循這個規矩,爹爹和叔父承蒙皇恩,傳到皇上跟前,恐會阻隔仕途發展呢。」
一聽這些,楚老太太和魏姝喬頓覺慌張,連忙一齊矢口否認,將罪責推給陳姨娘。
饒是陳姨娘心有多不甘,可看到姑母神色大變也能猜出一二,不得不打碎銀牙往肚裡咽。
「是奴婢的錯,剛才憂心過度沒有考慮其他,如今知錯了。二小姐受到驚嚇一時間反應不來,就不必怪罪了罷。」
「好了,此為家醜不可外揚。憐丫頭,你還沒有回答問題。」
楚老太太連忙接過話,生怕其中再生出旁的么蛾子。
「當然並非事實,傷敵一百自損一千這樣吃虧的事我絕不會做。」
「哼,你空口白牙有何憑證你不會做,我們憑什麼信你。」
楚憐不禁怒極反笑,誣陷她就可以隨意胡謅,而她辯解則需要找出有力的證據,天底下哪有如此令人啼笑皆非的道理。
突然門外傳來:「本郡主可以為憐兒證明。」
來人勾起楚憐的回憶,聲音的主人正是當朝太傅之女,安永侯之孫女魏安玥,被皇帝破例特封為沅蘭郡主。
說來她同楚憐走的很近,性格開朗落落大方甚講義氣,然而上一世因著瘋狂喜愛慕容離,兩人道不同不相為謀,也就漸行漸遠。
最終慕容離登基,而魏安玥的父親身為太傅,更是不能被他容忍,於是一紙詔書和楚家命運一般無二,滅門。
待她走上前握住楚憐的雙手時,冰涼的觸感方使得楚憐回過神,心中百感交集,她對她是有愧的。
眾人皆反應過來,紛紛行禮,皆道:「臣婦等參見沅蘭郡主。」
楚老太太主動從主位上挪下來,請魏安玥上座。
魏安玥擺了擺手:「不必,老太太上座罷,本郡主今日來不是同你們話家常。」
「玥兒,你。」上一回沒有她出現,更不知會做出怎樣證明,楚憐頓覺揪心,一屋子皆不是省油的燈,她未見過此陣仗被欺負可如何是好。
哪只牽上的手輕輕拍了拍,似在告訴楚憐安心,有她在。
嫁於慕容離後獨當一面早已爛熟於心,如今卻有人肯將她護在身後。
畢竟楚老太太見過世面,魏安玥的出現只是驚著了她,很快恢復過來繼續喝問:「郡主,今日問責是臣婦的家事,您確實是外人不好議論,如何為憐丫頭證明?」
「當日事大,本郡主就在一旁看到了經過,分明是楚雲趁憐兒觀賞池中錦鯉,下手將她推入池中,若不是恰好有侍從經過,此時此刻憐兒身在何處都未可知。」
不等旁人反駁,魏安玥直接堵住眾人之口。
「那日我來尋憐兒恰遇青風,知會憐兒正與楚雲一起在後花園玩耍,且不許隨身侍婢跟隨。雖覺怪異,不過還是徑直去後花園尋找,旋即在假山後目睹一切。倘若不信,府中名為翠兒的丫鬟遇見過,被我找出帶了過來正在門外聽候。」
接著更是直接沖門外喊道:「翠兒,進來。」
一名侍婢垂著頭輕步挪進來,福了福身子輕語:「奴婢確實在府內後花園見過沅蘭郡主。」
登時聽墨堂一片寧靜,楚憐使眼角餘光看清諸人所想,一旁看戲的自是白姝喬,楚老太太臉上憤懣可又發不出火氣,臉色煞白非陳姨娘和楚雲別無他人。
魏安玥還想再控訴被楚憐一把拽住,後者寒光迸射的眸子看得人心顫,隨後撂下句:「此事我不欲過多追究,就此作罷。」
兩人頭也不回離開聽墨堂。
待她們身影走遠消失不見,殿內發出一聲嗤笑:「還以為楚憐突然轉了性,變得聰明許多,誰知竟依舊是這般蠢笨,孺子不可教。」
「行了,你也別在旁看戲似的,抓緊生個一男半女傳宗接代才是要緊事。」
頓時白姝喬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最頭疼的話題便是膝下無子,現在還能用狠辣手腕讓妾室的孩子生不出,然自己無所出終究會被廢黜。
「絨煦,把雲丫頭帶回去好生教養,這回沅蘭郡主幹預沒能抓住把柄,日後有的是機會,沒了他人幫襯,自然是個好對付的。不過禮數還是多注意些,省得被她扳回一程。」
雖然陳姨娘哀怨但清楚利害只好咽下,可楚雲是個孩子,她是斷斷咽不下這口氣,緊握雙拳,心中殺了楚憐千萬遍。
……
魏安玥跟著楚憐回了淑柳苑後還是憤憤不平:「難道就這般輕易放過她們?指不定下次怎麼欺負你呢,憐兒,還是滅一滅威風的好。你放心家宅的事我不會說出去。」
「自然不會放過。」
「哦?你做何打算?」
「大哥要回來了。」
魏安玥還是未懂,可不論怎麼問楚憐都不再答,索性由著她去。
她忽的憶起楚憐的大哥似乎名為楚鈺,面容俊美才華橫溢妥妥是個翩翩公子樣貌。
偏偏他還在武的方面頗有造詣,深得管家小姐們喜愛。即使時常被調遣至別處歷練,但京中關於他的傳聞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