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小魚乾

  第三百一十九章 小魚乾

  天晴了。

  熟悉了閩城的潮熱，阮恬恬竟然對陰天有諸多不習慣，見到太陽從雲層里出來，難得的發了會呆。

  一旁的白芷柔聲稟報：「夫人，翠娘來了，門口遇見了阿珠，兩人正聊著呢。」

  阮恬恬回神，燦然一笑，道：「走，去看看。」

  府中專門騰出了一間院子當阮恬恬的「工作室」，翠娘帶來的醬料幾乎都堆在那裡，偶爾阮恬恬想吃了，便叫灶房去拿一些。

  小半個月的功夫，翠娘和楊柳搗騰出了香辣、麻辣、醬汁、鹵香四種味道，產品也從單純的小魚乾，發展到了大蝦小蟹。除了醃製的這些東西外，還發展出了許多下飯的醬類，就連烤魚片都有了飛躍提升。

  阮恬恬把這些東西請府里的人吃了個遍，大家都從十分新奇到後面的見了就跑，實在是嘗怕了。今日阿珠過來送喜帖，也免不了被拉住品種。

  「我竟不知，這些東西可以如此好吃。」阿珠的眼裡露出驚訝的光，忍不住又吃了份香辣小魚仔。她嘴唇被辣的微紅，發出吸溜吸溜的聲音，咕嚕咕嚕喝了一大杯水，卻捨不得放下。

  阮恬恬和翠娘對視一眼，臉上都浮現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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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了！

  克服了諸多困難，小魚仔的味道終於趨近於眾人的口味。

  「接下來便可在魚肆賣賣。」翠娘言笑晏晏：「不過我覺得咱們沒問題！」

  阮恬恬喜歡死了她這股自信的勁，正巧侍衛們搬來了一批罐子，她便趕緊讓他們拆了。要想運輸這些，瓶瓶罐罐上不了。普通的當然可以，但如果想賣上價格，精緻包裝必須來一發。

  開了五穀到訪後，阮恬恬已經可以精準定位到受眾心理。

  那些罐子不算大，一個個十分精美。若沒人說，怕是不知道裡面會放一些醃製魚貨。阿珠看到，震驚道：「要用這些裝吃得嗎？」

  翠娘卻一副很懂的樣子：「哎呀，若是你在魚肆里看到醜醜的罈子會不會多問一句？」

  阿珠懵懂：「魚肆里擺著的不都是？」

  翠娘捂嘴笑：「那若是看到這些罐子呢？」

  阿珠想了一下，那可真稀奇，指不定自己要多看兩眼。

  「當然啦，我們罐子的種類也有區別。賣給有錢呢，就好一些；一般人呢，就糙一些。罐子上再刻上咱家招牌，讓他們吃完也捨不得仍！」

  阮恬恬一副果然翠娘最懂我的表情。

  「這布兜也是。」

  翠娘嘻嘻笑著，拿起一個布兜，布兜其實就是普通麻布材質，但上面做了扎口，兜上還繡著小魚。如果福余堂的夥計在場，定能一眼認出，這不是他們自家招牌上的那一條嗎！

  阮恬恬原本設計這個logo只是隨手，卻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發展竟然還真和魚有關。

  阿珠似懂非懂，又問：「可這樣，東西不會賣很貴嗎？」

  「這是精品裝。」這次，是阮恬恬回答。所謂精品，就是東西成本占三成，包裝成本占七成，賣給的自然是有錢人。當然，五穀到訪講究通吃，普通的實惠裝也會有。

  阿珠暈暈乎乎，什麼也聽不懂。翠娘卻哼著小曲，十分高興。

  「明日再去聯繫一下磚石，說不定年前我們就能動工。」

  阮恬恬理想中的廠還是用磚做，但即使已經有了配比，短時間復刻出來紅磚也不容易。最後她決定尊重沿海特色，用蠣殼配合著磚石來建造廠房。

  至於原料工人則完全不需要擔心，旁邊鹽田正在擴建，她沾個光就把人借到了。

  兩人又嘻嘻哈哈說了幾句，阿珠則也和小舟說著話。阮恬恬留了大家吃飯，覺得一天天充滿幹勁！

  又過兩三天，閩城中的酒樓鋪子試探性的開門，阮恬恬敲定好了廠房施工事宜。阿羅為表感激，拍胸脯保證親自幫阮恬恬盯著。阮恬恬笑他，準備為幾日後他與阿珠的婚事送上薄禮。

  酒樓鋪子一開，整座城就好似活過來了一樣。茶樓里，人們低聲議論著這幾日的事，有人狀似神秘散布著小道消息，有人則不動聲色在一旁探聽。顧雲部署下去的那些人如水珠入海，融進尋常百姓家。不過半日，這場變動就有了個名字。

  「氏族之禍」。

  既已是禍，誰對誰錯自然一目了然。冬月的最後一天，陳賀松帶人手捧半米高的木盒，將陳家百年基產全部歸於府衙。整個閩州譁然，不知多少人驚掉了眼珠子。

  半米，全是陳家的田契地契，然而堆在府衙里有關陳家的罪狀，卻要比半米還高！

  罄竹難書。

  這是閩城數百年來最震盪的時期，顧雲的尚方寶劍懸掛在府衙中，日日都有官老爺被革。整個閩城仿若一個龐大而腐朽的機器，被能工巧匠一點點替換著零件血液。顧雲忙得不可開交，但就算在晚，他也堅持回家。只不過阮恬恬睡得早，總是見不著人。

  只有桌上擺著的小點心或者買來的精緻小玩意，能代表那人真的回來過。

  時間晃晃悠悠便進入臘月，阿羅也總算從鹽田那邊回來了。他靠著從鹽田領到的錢財在閩城中買了一小間房，離阿珠家不算遠，足夠小兩口住。

  雖沒有十里紅妝，但也是三媒六聘，阿羅在閩城的酒樓要了幾桌，請了街坊鄰居和漁村的舊朋友。小門小戶，大抵是這樣熱熱鬧鬧，一對新人便這樣喜結連理。

  阮恬恬和翠娘是拜天地之前來的，順手帶上了幾缸小魚乾發給大家，又送了新人好禮。一對新人對著阮恬恬深深做禮，阮恬恬也樂得見識一下古代的親事。

  畢竟顧雲與原主成親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呢。

  小夫妻倆感念阮恬恬的恩，成親也不忘讓親朋好友好好品鑑一番小魚乾。眾人第一次吃到如此風味，各個稱奇，竟然當然就把翠娘帶來的這些吃完了！

  有人還打聽做法，翠娘大大方方道：「咱家的獨門秘方，集市那邊有間魚肆。價格便宜，三日後還有免費試吃，吃多少都行！隨時過來！」

  一邊散著喜糖一邊散著魚乾，翠娘便將消息散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