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懷孕

  第二百九十八章 懷孕

  阮恬恬好像做了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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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裡回到了上輩子，老師實現了禾下乘涼夢，帶著一幫弟子們坐在稻田旁吃西瓜。阮恬恬和幾個師兄師姐打打鬧鬧，師姐抱來了個五六歲的小女孩，長得冰雪可愛，有雙讓人印象深刻的綠眼睛，深深的酒窩笑得很甜。

  阮恬恬還在感慨這是誰家的孩子，師姐忍不住笑道：「恬恬，你不是你女兒嗎？怎麼，自己的女兒都不認識啦？」

  女兒？自己婚都沒結呢，怎麼蹦出個這個大的女兒？

  阮恬恬嚇醒了。

  她覺得身子很沉，眼睛也困得睜不開，迷迷糊糊聽到：「胎相很穩，夫人此番暈倒只因氣急攻心，大人無需多慮……」

  「怎會有了身孕？」這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熟悉。

  「想是大人上次離家，避子丸遲了數日。」

  避子丸？避子丸又是什麼玩意？

  昏昏沉沉，阮恬恬又忍不住陷入沉睡。

  這一睡，睡到了第二日中午。她總算有力氣睜開眼睛，顧雲在她身邊守著，眸中滿是血絲。

  兩人對視，阮恬恬紅了眼圈。

  顧雲張了張嘴，說不出話，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無能為力。

  聖上對富貴院起了心，但他畢竟與桑家有師徒之情。他雖然性格清冷，但卻又是用情至深之人。他不敢再用顧雲，卻又不能不用顧雲。

  他也在怕。

  小麼是顧雲的女兒，聖上封她郡主，足以見君恩。這是給富貴院的警鐘，給顧雲的承諾，也是給他自己的一根繩索。

  狡兔死走狗烹，若有一日有人想動顧家，也必須考慮到小麼的身份，哪怕這個人是聖上自己。

  這些說出來，阮恬恬未嘗不理解，然而顧雲……說不出口。

  畢竟那個孩子那么小。

  他將阮恬恬抱在懷裡，聲音很低很低：「抱歉……恬兒……我……」

  阮恬恬只有茫然。

  顧雲緩緩將手放在阮恬恬的腹部，艱難開口：「馮醫官說……你有了身孕，兩個多月了。」

  阮恬恬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著顧雲。

  顧雲也帶了幾分懊惱，前一陣阮恬恬便總是困頓，他食用避子丸，完全沒往那方面想，只覺得阮恬恬是接連奔波累著了。想來這兩個月他們從杭城到西南又回上京，萬一這途中出個意外，顧雲後悔都沒地方去。

  阮恬恬被接連的消息擊懵，已經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了。顧雲小心翼翼看著她：「想讓馮醫官給你診脈，然後我們再說，好不好？」

  他記得醫囑，不能讓恬兒情緒激動。

  阮恬恬默認了。

  顧雲便將她身邊的被子裹好，起身去喚人。馮醫官一直在外候著，迅速進來幫阮恬恬診脈。顧雲原本在一旁陪，才景卻匆匆趕來低聲對他說了些是什麼，顧雲皺皺眉，只得先出去。

  顧雲走了，阮恬恬似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馮大人，這孩子……」

  馮醫官的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夫人放心，孩子很健康。」

  阮恬恬便不說話了，她的月信一向不是很準，再加上事情多，把這事就忘了，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有孩子了。

  馮醫官還在一邊絮絮叨叨：「公子不忍夫人受生育之苦，一直自己服用避子丸。這孩子，可真當是天賜的。」

  「避子丸？」阮恬恬的聲音有點啞。

  男人食用避子丸可還是頭一遭，馮醫官保守這個秘密許久，總算開了閘口：「可不是，天底下哪有男人用避子丸的？可公子說婦人食用的避子湯藥效太大，怕長期下來對夫人身子有損，偏讓老夫做什麼男子用的避子丸……」

  後面的話阮恬恬顧不上聽，只想到許久之前，顧雲問她想不想要孩子。

  避子丸……

  女子食用避子湯對身體有害，男子就可無害了嗎？

  阮恬恬心中又酸又澀，馮醫官收拾好了東西，帶著笑意道：「我去給夫人熬碗安胎的湯水。」

  醫官離去，白寰小心翼翼上來。她是知道公子夫人大吵一架的，也接到小姐被封了郡主的聖旨，整個人不免有些惶惶然。

  「老夫人收到消息，已經從護國寺往回走了。」

  母娘這些年修佛，前些日子去了護國寺過齋，家中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也急急忙忙往回趕。

  「……顧雲呢？」阮恬恬問。

  「公子剛剛被才景叫走了，夫人要找公子？我這就去看看。」

  阮恬恬沒攔白寰，然而白寰卻也沒找到顧雲，只帶回了消息：「公子被宣進宮了。」

  阮恬恬越發覺得，那金碧輝煌的皇宮是吃人的獸。

  下午的時候，羅二也前來探望。二哥拿了個撥浪鼓在阮恬恬旁邊玩，阮恬恬則穿著厚厚的襖子呆呆坐那沉思。兩人沒搭話，過了不知多久，羅二突然將撥浪鼓放下，道：「我去幫你殺了那皇帝？」

  阮恬恬嚇了一跳，忙道：「別別別！」她雖不知羅二的真實身份，但看他出入皇宮如過無人之境的陣仗，完全有理由相信羅二是真的能得手。

  「他……其實他……」阮恬恬說不出話。

  一個下午，她也想清了不少東西，聖上定然不會無緣無故封小麼為郡主。

  「別不開心了。」羅二將撥浪鼓塞到阮恬恬手中：「我幫你把昶兒也搶回來？」

  阮恬恬哭笑不得，搖了兩下撥浪鼓，嘆了口氣。

  晚上的時候，顧雲總算回來了，男人神情充滿疲憊，見到阮恬恬還是擠出了小，張開手要抱抱她。阮恬恬吐出一口氣，讓顧雲抱住：「小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雲便將這其中的一切說了，阮恬恬聽完，腦子能理解，心裡還是無法接受。

  「還有一事。」顧雲輕聲道：「荊嵐格爾滾將軍被刺身亡，東邊……怕是要有大動作。」

  格爾滾大將軍是荊嵐異姓王的犬牙，也是狂熱的戰爭分子，天天盯著大啟閩州。朝暮公主纏綿病榻，仍不忘牽制格爾滾。

  如今格爾滾死了，荊嵐與大啟邊疆的將領，都能鬆一口氣。

  「聖上有意讓我去閩州……我向他提出要求，要帶走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