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荊嵐貴族

  第二百八十章 荊嵐貴族

  雖然已經早有準備，但此時被領舞這樣假笑著一說，賀夏螢不禁感覺毛骨悚然。

  她有些惴惴不安，一旁的舞娘們卻很平靜。婦人似乎很滿意自己看到的一幕，拍著手給舞娘們呈上了早膳，又吩咐大家吃完東西好好去洗漱準備一番，晚上要去迎接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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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夏螢也隨大流，跟著侍女們進了浴房，將自己好生梳洗一番。她有心打探消息，眾人擦拭頭髮的時候，她便圍到了領舞的身邊。

  她生性跳脫，總愛闖禍，從小就深諳裝乖之道。有時候犯了錯，可憐兮兮在營帳中那麼低頭一站，賀將軍還未說話，營里那些叔叔伯伯都先來打圓場。

  此時，賀夏螢拿出自己畢生演技，搶過領舞手中的巾布，軟綿綿道：「姐姐，我幫你擦。」

  領舞斜眼看她一眼，嘴角撇了一絲冷笑，不過卻沒拒絕賀夏螢的好意。她坐在椅上，衣衫半攏 濕發披散在身後，滴答滴答落著水。

  這批被選出來的舞女，樣貌都是極好的。領舞如此隨意地坐著，仍有一股說不上來的嫵媚之情。

  賀夏螢也不多話，拿巾布一點一點擦著。她也是自小被服侍著長大的，自然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人更舒服。巾布換了幾塊，頭髮終於不再滴水。賀夏螢又換了塊帕子，一縷一縷擦著濕氣。

  她擦一會停一下，在領舞頭上輕柔按摩著。領舞微眯著眼睛，表情很是享受。

  終於，她開口道：「你這手法，倒是不錯。」

  賀夏螢靦腆一笑，道：「以前在家總是給嫂嫂按，這在腦袋上按按呀，可解乏了。」

  領舞又眯著眼享受了會，那邊火盆騰出位來，賀夏螢小聲道：「我去拿盆給姐姐烘烘。」

  舞女們早已三三兩兩齣去了，賀夏螢給火盆里加了幾塊碳，端著走了過來。

  大啟人各個留長髮，每次清洗完頭髮也是大工程，除了千百遍的擦之外，最方便的就是烘。說是火盆，其實要精巧的多。這玩意如同放大版的手爐，裡面添了柴火，整個盆熱烘烘的。賀夏螢小心翼翼將領舞的頭髮放在爐上，熱氣一蒸，本就半乾的頭髮很快就幹了。

  賀夏螢從小到大也沒這麼伺候過人，半個時辰下來，渾身都是汗。自己濕漉漉的頭髮都已經半幹了，和衣衫黏在一起，剛剛的澡算是白洗了。

  然而服侍好了領舞，多多少少還是有好處的。

  領舞將衣衫一攏，更趁婀娜身姿，她微斜眼睛道：「前前後後忙了這麼久，你有什麼想知道的？」

  賀夏螢裝作一驚，領舞嗤笑一聲：「你這點小九九，我還是能看出來的。趁我今日心情好，有什麼便快說。」

  賀夏螢見狀，趕緊道：「姐姐，今晚……是讓我們幹什麼呀？」

  領舞表情隨意，淡然道：「公子要舉行宴會，缺些跳舞端酒的，我們自然是去服侍那些大人的。」

  跳舞端酒？賀夏螢臉上出現狐疑，若是單純的跳舞端酒，至於花這麼大的勁？

  許是看見了賀夏螢臉上的表情，領舞提點一般道：「喝了聖酒後難免有幾個發瘋的，雖說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但切要躲遠，不然失了身子……」

  領舞話沒說完，一臉涼涼。

  賀夏螢腦子轉的飛快，想那聖酒當和聖水是一個玩意，那喝聖酒的人也是被控制的嗎？聽領舞的語氣，那些被控制的人不怎麼重要，所以說，她們這波舞女，是安排給更重要的人的？

  「姐姐，」賀夏螢一臉害怕，半真半假：「我初來乍到，很多規矩不懂，起先也只是想好好活下去，可如今心裡越發沒底。我們……到底是要幹什麼的？」

  她一邊說，一邊拿出梳子，悉心給領舞挽著發。

  領舞原本也是普通人，別人入了自歸坊哭哭啼啼，她卻隱隱有著其他心思。她資本不差，人也努力，一來二去被上面看上了眼，多多少少知道了些消息，也擔了個小職位。自此，她看人總是高傲幾分，可隨著聖水侵蝕，她又隱隱有些不安。

  舞娘與舞娘之間沒什麼好親近的，無論你是哭著還是笑著進自歸坊的，學了舞，都會被聖水消磨。領舞一邊認命，一邊又享受著自歸坊提供的歡愉。

  她們……到底是幹什麼的？

  領舞看著賀夏螢那張鮮嫩的臉，輕笑一聲，手指搭了上去，修剪的圓潤的指甲將賀夏螢的臉按出了一個窩。

  「我們呀，是去辦大事的。」

  「我還從未見過海呢。」

  她喃喃道，神情恍惚。

  賀夏螢看她這樣，眉毛微微一皺，又飛快舒展，一副什麼也不懂的樣子問：「海？我也沒見過，我們要去海邊嗎？」

  沒想到，這句話卻把領舞驚醒，她眼中猛然回神，目光變得冰冷。

  「什麼東西？管好自己的嘴！」

  說罷，她猛然起身，帶倒一直坐著的椅子，發出咚的一聲。她卻沒管這滿地狼藉，快步走出了浴房。

  留下原地的賀夏螢，若有所思。

  海……所以，他們的目的地不是自歸坊，而是要被轉移到海邊嗎？

  海邊有什麼？

  ***

  這邊賀夏螢還在用生命談聽著消息，那邊顧雲已然準備的差不多了。

  阮恬恬憂心忡忡，眉毛從今晨起就沒舒展過，忍不住問：「真的能行嗎？賀夏螢在裡面，我實在……」

  顧雲見她這樣，牽起她的手微微捏捏：「八成把握。」

  才景為了讓阮恬恬安心，也在一邊笑道：「阿莫從京城帶來的都是好手，今晚久抓他個人贓並獲！」

  無論顧雲走多遠，京城的富貴院總是大本營，那裡面儲存了太多消息。比如永樂商號、比如蘇三、比如從荊嵐來的阿那野。

  大啟對於荊嵐的消息不多，但也有一份貴族名錄，裡面確實有阿那野這麼一號人。

  荊嵐貴族出現在了大啟，又與永樂商號和杭城的各位大人有說不上的關係，手中還掌握著多種秘藥……富貴院確定消息的當晚，就呈摺子到了天子殿前。不過半個時辰，天子的令牌就被宮人送到了富貴院。

  師出有名，再加上暗探無數，並有宋謀協助，說是八成，但顧雲心裡已經有了十足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