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種地

  第一百八十七章 種地

  阮恬恬是第二日才來得及吩咐才景玉佩的事，才景點了點頭領命下去。她昨夜睡得晚，打了個哈欠眼角便帶了幾分淚水。顧雲親自將早膳幫阮恬恬吹涼，就差直接餵人吃。

  吃了幾塊如意糕配豆漿，兩人一起出了總督府。只不過一個去衙門裡上值，一個則去驛館送人。

  驛館裡城門極近，此時一堆車隊已經整裝待發。趙鍋頭疼趙昭，單獨劃拉了兩輛馬車讓他先帶去歸梧城。阮恬恬到的時候，趙昭剛和趙鍋頭說完話。他的頭髮微卷，看著內城的方向，好像再等什麼人。

  阮恬恬看到，趙昭的手腕上系了一根紅繩。

  驛館門口熱鬧非凡，大家檢查著自己的貨物行李，馬倌伺候著一匹匹油光發亮的駿馬，只等時間一到便開城門回家。

  眾人見阮恬恬走來，紛紛行禮。阮恬恬讓侍女們食盒分給大家。

  「府里準備了一些吃食，只願諸位舟車勞頓可以果腹。」阮恬恬對眾人道。

  臉蛋漂亮，待人和善，氣質溫婉……顧府的女主人呀，真沒話說！

  

  車隊裡有些人來自上京，他們曾目睹過顧雲還是狀元郎時的風采。也曾對端莊公主和顧大人的佳話唏噓不已，可這次接觸了阮娘子，才發現這公主不一定比人家阮娘子好。

  顧大人真有福。

  悠悠鐘聲從不遠處響起，穿越了半個城飄蕩而來，叫醒關閉了一夜的城門。將士們伴隨著鐘聲開了城門，車隊也到了啟程的時間。

  趙昭再次行禮謝過阮恬恬的賞識，帶著兩車人馬跟隨著大部隊出了城。

  趙鍋頭也不送他，拎著葫蘆喝了口酒，打了個哈欠準備回去補眠。阮恬恬莞爾，若是真不操心，會恍惚到忘了她在這？

  送人是誠意，誠意到了阮恬恬便準備回府。她剛想上車卻看見驛站牆邊有個探頭探腦的苗女，兩人對視，小苗女愣了一下，急急忙忙福了一福，忙不迭跑走了。

  阮恬恬無辜地摸了摸鼻子，上馬車回府。

  正月十六，官府開始辦公，街市上的商家也打開了鋪門，一些從年前擱置的事情也要開始規劃。

  昭通城內一部分人家已經拿到了賣糖的銀子，這讓所有人都開始眼熱。然而阮恬恬心裡明白，若不能百分百保證紅糖銷路，是萬萬不能大放名額製作糖車的。

  除了糖車之外，他們如今還需要干一件大事。

  甘蔗種植。

  如今這片甘蔗林屬於總督衙，人們熬糖的甘蔗枝也是衙門無條件提供的。那片野地里的甘蔗數量不少，但若是要養活昭通城，顯而易見是不夠的。只有繼續種植，才能實現可持續發展。

  雖然她對甘蔗的生長不是特別了解，但她總歸是個學農業的，知道甘蔗節可以插秧發芽，而春天播種總是沒錯的。

  昭通城外雖然多山，但種植環境其實很好。這裡雨水豐厚又常年溫暖，最適合莊稼的成長。可就是那片大山，讓人們望而止步，只在河岸邊的平緩地帶種了一些水稻。這些莊稼數量不多，基本只夠昭通城內流通，有時候收成不好，昭通城還要從外面買米。

  阮恬恬又犯了老毛病，天天帶著才景白寰往地里鑽，對昭通城的農業發展特別上心。鑽著鑽著，她猛然發現，朝廷大力發展的農具改革竟然沒在昭通城推廣！

  難道昭通已經偏遠到被朝廷拋棄了嗎？？？

  阮恬恬大驚，趕緊回家找自家郎君。顧雲看著眼巴巴的娘子，哭笑不得解釋：「聖上農具改革的詔令去歲便已傳到昭通，然而這事需要百姓配合……」

  這麼一說，阮恬恬就懂了。

  朝廷沒辦法替所有百姓更換農具，他們只能提供支持，這筆錢最終還是百姓自己掏。昭通貧困，大家哪怕累一點苦一點，也不想多花這筆銀子。

  阮恬恬只能變得沉默。

  顧雲摸摸頭安慰娘子，低聲道：「然而《稻策》上的種植之法已經有戶部的人專門學習，今年昭通稻米產量一定會上來的。」

  如此，阮恬恬才好受了一些。

  她突然想到當年跟著老師學習，老師對他們講得第一句話便是「種地，永遠不是一時的事情」。

  我們可能需要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二十年，才能把地種好，才能看到成果。

  她坐在一邊想了想，顧雲給菊花茶里加了塊冰糖遞給阮恬恬。阮恬恬喝了，又問：「你說……會有人來種甘蔗嗎？」

  顧雲見阮恬恬那擔憂的樣，忍不住一笑，道：「自然是有的。」

  昭通城的百姓可能不捨得花錢，但一定捨得賣力。

  如此，阮恬恬便放心了些，準備回去想個章程。她從總督衙出來，馬車行了沒多遠便遇見了賀夏螢。賀夏螢眼睛一亮，不由分說攔住了阮恬恬。

  「阮姐姐！你這幾日到底在幹什麼？我尋了你好幾日都沒找到。」

  賀夏螢似乎被憋壞了，也不讓阮恬恬回家，拉著她進了將軍府。阮恬恬看著賀夏螢，眼珠子一轉，突然道：「近日遇到了點難事。」

  「啊？」賀夏螢眨巴眼睛，在大小姐的概念里，昭通是沒什麼難事的。

  阮恬恬便三言兩語把事情說了，她本是想提甘蔗的事情，誰知賀夏螢聽後摸摸下巴，問起那農具：「姐姐是說，那新式農具較之以前，好用很多？」

  「自然，」阮恬恬回道，「這可是聖上的意思，差不了。」

  「那簡單啊，」賀夏螢指出了明路：「既然大家沒錢，讓哥哥出錢不就得了。」

  阮恬恬愕然，她知道左西軍的日子比總督衙好過，但這也太財大氣粗了吧？？

  賀夏螢一瞧阮恬恬的表情，立刻知道她誤會了，趕緊道：「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姐姐恐怕不知道，咱們左西軍有一片自己的地，平日將士操練無事的時候便去幫忙種點東西。如果這東西這麼好，完全可以讓左西的兒郎先用起來。」

  賀夏螢話音一落，阮恬恬更驚訝了。

  「左西軍平日裡竟然自己種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