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設宴

  174 設宴

  阮恬恬整理好儀容，與顧雲一同出去見了趙鍋頭。

  與趙鍋頭相識已經是將近兩年前的事情了，眾多生意裡面，阮恬恬對商隊的投入最大。幸而老天庇佑，目前為止，投資和回報尚成正比。

  趙鍋頭因護送若羌公主，得了若羌皇室青睞，在異國打開方便之門。這大半年來，他又借著若羌邊境輾轉到了東邊的荊嵐。一路雖多有風險，但也賺回了數十倍的銀子！

  阮恬恬給趙鍋頭的權限極大，原本二十多人的商隊也擴展成了數百人的大隊伍，馬匹更是有上百之多。趙鍋頭按照阮恬恬的吩咐，在若羌買了兩個馬場。

  「都是上等好馬！」趙鍋頭喝著燒刀子，眼裡冒光：「原本想給東家帶回兩匹小馬駒，奈何路途太遠……」

  販馬能賺銀子，他們要擴展福余堂的物流貨運業務也需要馬。趙鍋頭買下的這兩個馬場，剛好夠用。

  「銀錢可還夠？」阮恬恬親自為趙鍋頭斟酒，趙鍋頭直呼不敢，回答：「東家放心，這次走這一趟，銀錢剩了頗多！」

  

  阮恬恬略帶驚訝，要知道，馬場可不便宜。

  趙鍋頭笑呵呵的，拍了拍身邊坐著的一個：「多虧了我這義子！」

  阮恬恬好奇看去。

  趙鍋頭帶了三個人來吃飯，其中副手阮恬恬早先見過，還有一個孔武有力的護衛也是老面孔，唯獨一個小年輕沒見過。趙鍋頭口稱「義子」的，正是這小年輕。

  小年輕長了張帶有異域風情的臉龐，看著白嫩嫩的。眼珠子是很淡的棕色，鼻樑高挺，頭髮有些自來卷。

  混血嗎？

  「這小子腦袋靈光！挑中的貨都能賣大價錢！」

  從上京城運往若羌等地並不只是做一樁生意，除了壓箱底的好貨之外，商隊們經常買買停停，這其中也異常考驗鍋頭的目光。萬一你買入的東西賣不出價，那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大一點的商隊，會有專門的「掌眼」，一般都是些經驗老道的商人，熟悉異國通商的路，更知道哪些東西能賣高價。

  趙鍋頭樂呵呵，又拍了一下小年輕的背：「還不快給東家敬酒？」

  那小年輕聞言，拿起酒杯猶豫了一下，又換了一旁的茶盞：「東家見諒，我一喝酒就鬧笑話，此番以茶代酒，祝願東家安康。」

  他的音調上揚，似是不擅長說官話，然而眼睛卻很亮，看上去誠意滿滿。

  阮恬恬一樂，也舉了茶盞，裡面倒滿了酸梅湯：「你好呀。」

  兩人飲了，趙鍋頭哎呀一聲，摸摸腦袋：「剛夸這小子聰明呢，弄了半天連名字也不會介紹。這孩子認了我做義父，取了咱們大啟的名字，叫做趙昭。」

  趙昭眼睛裡帶著幾分異域風情，補充道：「父親說，昭，是明亮的意思。」

  因是阮恬恬做東，顧雲全程便沒怎麼說話，只是含笑著給阮恬恬布菜添茶。阮恬恬聽他們講了不少行商路上的事，趙鍋頭興到濃時，誇了不知多少遍趙昭。趙昭每次都笑著，將誇獎收入囊中。

  洗塵宴快要結束時，才景進來在顧雲耳邊低語了幾句。顧雲點頭應了，悄聲對阮恬恬道：「博朗那邊有點事，我先過去看看。」

  阮恬恬趕緊應好，顧雲又與眾人喝了一盞茶，這才起身走了。

  趙鍋頭感慨：「東家與顧大人琴瑟和鳴，不減當年。」

  阮恬恬害了一聲，笑眯眯摸索著杯子：「我嫁予他也沒幾年呢。」

  趙鍋頭哈哈大笑，看向阮恬恬的眼神里多了一絲長輩看晚輩的慈祥：「顧大人青年才俊，東家也卓爾不群……兩位真是郎才女貌。」

  阮恬恬莞爾。

  酒宴到了最後，趙鍋頭已經帶了幾分醉意，副手與侍衛更是酩酊大醉。這群人平日裡行商都是刀尖舔血，時刻不敢放鬆。回到大啟境內，才能好好喝場美酒，睡個好覺。

  阮恬恬讓侍衛將他們送回去，順便帶上幾壇當地的美酒。趙昭不飲酒，自己背了趙鍋頭往回走，出門的時候還對阮恬恬笑了一笑。

  這人還挺有意思。

  穿來這麼久，阮恬恬被封建社會腐蝕的不輕。如今鍋碗瓢盆是不可能主動收拾的，送完了趙鍋頭幾人，便回院中轉悠幾圈全當消食。沒一會，顧雲也回來了。

  博朗城在水災中倒塌的房屋不再少數，雖有朝廷撥款，但因為雨季的緣故，倒塌的房屋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完全修繕。因為今天的大雨，沒完全修好的房屋又倒了兩間，壓死了幾個人。

  阮恬恬聽著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雨還要下將近兩個月，」顧雲脫了靴子在熱水裡泡腳：「當初讓他們等等，人人卻都想早點回家。」

  是呀，還有差不多一個月就要過年了，誰不想在家裡過年呢？

  「現在如何了？」

  「博朗城的守將建了臨時營地，將那些危房裡的人都帶了過去。」顧雲呼出一口氣：「他們人手不足，想要借點左西營的人，趁著天氣好多修幾間屋子。」

  涉及左西軍的事，最終還要賀春明拍板決定。

  「會好的，」阮恬恬只能如此勸道：「趙鍋頭不是來了嗎？有他在，商路肯定沒問題。只要能賺錢，日子就會好的。」

  顧雲一笑，溫柔看著自己的妻。

  她說得對，只要努力，這日子都是越過越好的。

  雖然前晚喝了個酩酊大醉，但第二日趙鍋頭仍是精神滿滿。他此前與阮恬恬只書信溝通，好不容易見到了人，在書房一談就是大半天。中午幾人匆匆吃了飯，又說了一下午。

  趙鍋頭走過的路，賣過的東西，足足記了兩大厚本。沒看的時候不知道，這一看，才發現這趟竟然賺了上萬兩白銀！

  饒是阮恬恬也忍不住咋舌，要知道他們可是買了兩個馬場啊。

  趙鍋頭把那些銀票呈給阮恬恬的時候，阮恬恬還有幾分恍惚。

  「這路咱已經徹底走熟了，」趙鍋頭眼裡也帶著驕傲：「那馬場的馬兒再養上幾個月就能販，只是這販馬的文書……不知東家可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