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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眼饞

2024-06-18 14:41:49 作者: 某某寶

  那李墩子氣得在家摔鍋打碗,「沈老二這是早留著這一手,專等咱們去鬧,他好藉機正大光明的拿這個掙錢呢。」

  

  也有原盼著跟沈老二學成了手藝,好自家也做些粉條子的人,便就氣李墩子和馬氏,「要不是他們在背後疑人家,叫人家惱了,咱們咋會平白的多出那麼些錢兒?」

  因那李墩子素有渾名,婦人也和他說不著,男人不願理會他,倒沒人把這話說到他臉上去。可馬氏見天在街上轉悠,倒遇上幾個在她面前說怪話兒的。

  馬氏那個氣呀,當下就朝那些婦人嚷,「是我叫他家收錢的嗎?人家收錢關我什麼事啊?你們不去找他家的麻煩,逮著我說什麼?」

  可在她面前說怪話兒那幾個婦人,都是和馬氏年歲輩份差不多的,新進門的年輕小媳婦也說不著她。

  這樣年歲的農家婦人,誰嘴裡沒個兩三下的?

  馬氏再潑,也難敵眾口。叫眾人七嘴八舌地埋怨奚落了一番,她揣著一腔氣回了家。

  馬氏這一腔氣,待看到沈老二真箇兒給人家做了粉條,還順利得了工錢後,就更氣了。和沈老大說道,「不是說親兄弟合該相互幫襯嗎?他咋不說讓老二把那手藝教給咱,讓咱們也跟著掙倆錢兒?」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老沈頭了。

  馬氏不提,沈老大也想不起這茬兒來。她一提倒還真動心了。

  沈老二帶著孫長發和沈老三去給那沈長生家做粉條子時候,他看熱鬧似的,也跟著去了兩眼,覺得沒什麼難的。那三個大男人,只做了三天,就做出二百斤粉條來,掙得四百文。三家平分,一人也能得個一百三十文。

  一個月要是天天做活,那就是近三四兩的銀子,這可比求爺爺告奶奶找個正經的差事還掙錢。關鍵是老沈家的親戚都是平頭百姓,便是他想去求爺爺告奶奶,也不找著這個可求的。

  他二兒子沈樂林聽了,也說沈老大,「爹,要不,你去和爺爺說說,叫二叔把手藝教給咱。咱們自己起一攤子,也去掙些錢。」

  要說掙錢,窮苦的農家人,沒有一個不想的。就連老大家的大兒子,素來老實的沈樂松也說,「二叔做粉條的時候,我也去瞅了,瞧起來像是沒啥密法,就是兌粉糊的時候,初上手的人,怕是兌不好。若是把這個練熟了,咱們也能做。」

  沈老大原本就動了心,兩個兒子一說,就更動心了。

  沈老二的兒子還沒成年,他得找人做幫手。他家可是三個成年兒子,都能做這個活兒。自家若是起一攤子,一天也能掙個四百文,那一個月豈不是得十幾兩的銀子!

  沈老大一算這個帳,喜得一下子站起來,急慌慌就往老沈頭家去。

  老沈頭四個兒子,如今三個都成親了。成了親後,老沈頭也不學旁家那種必得把兒子攥在手裡的那一套,他心裡透亮,曉得這樹大分枝,兒大分家的道理。

  除了沈老大和沈老二成親時候,家裡剩下的孩子小,沒有立刻分出去之後,老三可是成了親後,不幾個月就分了出去。

  如今只有沒成親的沈老四和老兩口住在一處。

  這個沈老四就是農家裡常說的那種叔叔比侄子小的,他比沈老大家的大兒子年紀還要小兩歲。和沈老大的二兒子同年。

  他到時,沈老四正向沈陳氏要錢,沈陳氏不肯給他,「你又要五十文錢幹啥?前兒不是給了你五十文了嗎?」

  沈老四道,「那不是往鎮上找活,請人吃了頓飯,結果活也沒找著麼?你再給我五十文,我再去托另外的人找一找。」

  要說沈老大家的二兒子沈樂林和這個沈老四有點像,都不是踏實肯乾的人,見天光想著往外面跑著大錢,好容易找個活計,也不肯認真干,挑東嫌西的。

  老沈頭也氣他這一點,嚷著沈陳氏不讓給他。

  正嚷著,沈老大進院來,沈老四一見他就說,「大哥,你來說句話。我這麼大的人了,手裡沒一文錢,辦什麼事都不方便,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兒?」

  沈老大正愁沒法子向老沈頭開口呢,聽了這話便說,「要說掙錢的門路啊,我倒有一個。」頓了下,就看著老沈頭說,「就是看爹肯不肯給伸個頭了。」

  老沈頭一聽這話就氣,「哦,我不知道我還擋著你的財路了?」

  沈陳氏卻是好奇,「老大啊,什麼門路,掙錢嗎?」

  沈老大先是朝老沈頭賠了個笑臉,這才朝沈陳氏說,「娘,這門路遠在天邊近就在眼前。」

  沈陳氏還是有些莫名,老沈頭卻是忖出味來了,「是說老二的那個生意嗎?」

  沈老大連忙端出笑臉,湊到老沈頭身邊說,「還是爹心裡敞亮。」

  老沈頭哼道,「這會又不嫌我擋你的財路了?」

  沈老大趕忙賠笑說,「我哪有說爹擋我的財路啊,我是說,老二這個直愣性子,誰說他也不聽,就聽爹的話。您要說上一句,叫老二教教我們做這個粉條子,我和老四這不就是有門路了嗎?」

  要說老沈頭是著實盼著幾個兒子都好,沈老大一說這話,他就有些心動。畢竟沈老二家,自家在家做粉條也好,出去給人家做也好,都是這幾天靠山村里最熱鬧的話題。

  那沈長生前腳去請沈老二,老沈頭後腳就聽人說了,他三個得了四百文工錢的事兒自然也知道。

  心裡也為二兒子一家高興。

  如果家裡的幾個兒子都能借這個掙幾個錢,各家的日子寬展些,他自然沒什麼不情願的。

  只是老沈頭卻瞅著沈老大和沈老四道,「那做粉條看似容易,實則我瞧著沒那麼簡單。再說,你們倆幹活都不下力,那攪糊糊下粉,哪一項可都是力氣活。你們光看老二吃肉,可不知道他受累。」

  沈老大就笑說,「看爹說的。都是農家漢子,誰比誰少一把力氣還是咋著?再累,那能有割麥子裝車打糧累?」

  見他一臉不以為然,只在意那個錢。老沈頭就不高興,「你還別說,我瞅著那活計,不比農忙的時候輕省。農忙的時候,還是有時有晌的呢,真要做了這個活計,那是天天如此,你們倆能受得了?」

  沈老四是一聽有錢掙,且來錢來得容易,便拍著胸脯說,「那有啥受不了的?我比二哥少一把力氣還是咋著?」

  沈老二和陸氏都沒有馬氏和沈老大話頭活泛,平日裡就是該做活做活,該說正事說正事,不愛閒絮叨一些有的沒的。偏沈陳氏是個愛說東家道西家的。

  就嫌二兒子二兒媳悶葫蘆一樣,不大喜歡。

  這會兒聽老沈頭一味的替沈老二說話,便不高興的說,「老大和老四比他差還是怎麼著?再說,方圓這多少里的人家,種了多少番薯,那錢他自己能掙得過來?」

  「就是說啊,爹。二哥一個人掙不過來,也不叫我們跟著掙個錢兒,這叫什麼事啊。」沈老四就埋怨道。

  老沈頭想了一想,老婆子最後一句話倒也在理。

  便應了一聲說,「即這樣,我去老二那裡說說。」抬腳往沈老二這裡來。

  沈老大和沈老四就在家裡笑眯眯地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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