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打臉，啪啪啪

  只見鳳九君撫額輕笑，掃了一眼一臉正色的老夫人，開口說道：「這不是朝堂之上那些言官每日必和父親諫言彈劾本王的話嗎？如此說來，同樣有失德行的小漓兒，還真是本王王妃的絕佳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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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得他這般無賴至極的話，老夫人險些沒有一個釀蹌摔倒在地，張口結舌地看著他，半晌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至於寧老夫人所說的言辱嫡母……」見老夫人醜態畢現，鳳九君冷然一笑，彈了彈尊華清雅得不帶一絲皺褶的流光錦袖，開口道：

  「若是本王沒有記錯的話，這祁氏當初嫁入寧府的時候，只是一個妾侍吧！即便後來小妾上位，於大梁律法規定，也必須位居於正妻之下。」

  「是以，敢問寧老夫人，本王的王妃，何時言辱嫡母了？更何況，漓兒早已經不是你們寧家的人，而是本王的王妃，是你們的主君，莫說她訓斥祁氏幾句，就是打殺了她，也怨不得人！」

  「這……」聞言，老夫人不覺一噎，看了一眼面色深沉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的祁竹君，半晌，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見此一幕，四周圍觀之人不覺一陣快意，什麼叫打臉，這就叫打臉！

  這昭王殿下赫然是將方才老夫人訓斥寧洛漓，言辱雲輕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她們，犀利霸道得讓人痛快，將兩人的臉打得啪啪作響，偏生她們還發怒不得，只能生生受著。

  「怎麼？寧老夫人有異議？還是，寧家已經自恃尊貴到，可以藐視皇家了？」鳳九君眉目一挑，分明是慵懶姿態，但看入老夫人等人的眼中，卻是只覺後背一涼，忙不迭地低下頭去。

  「臣婦不敢……」事到如今，老夫人等人自然明白，今日這口氣，她們忍也得忍，忍不得，也必須要忍，否則，一旦被掛上藐視皇權的罪名，寧家怕是會就此在京城消失。

  可恨那寧洛漓，怎會抱上了昭王這麼一顆大樹！

  見兩人已然不敢再造次，鳳九君懶懶地朝著寧洛漓一倚，聽她呼吸已然平穩下來，不覺轉眸看了她一眼，勾唇朝她邪魅一笑，顯然是在邀功。

  後者見他這般模樣，也是難得地勾了勾嘴角，以示讚賞。

  一旁的寧尚書將兩人的互動看入眼底，只當兩人是在眉目傳情，心下更是不願就這樣放寧洛漓離開。

  要知道，鳳九君雖然是一個聲名狼藉，放蕩不堪的皇長孫，但他卻是先太子唯一的子嗣，先太子無論是在朝中還是在軍方，皆有著其他皇子所沒有的威望，若是能夠加以利用……

  若是早知道寧洛漓會被鳳九君看中，那他方才，絕不會讓寧洛漓有機會自刺三刀，斷絕和寧家的關係，只是事已至此，追悔無意。

  心思流轉之間，寧尚書的目光落在一直被寧洛漓背負在背上的雲輕，眸光一亮，開口說道：「漓兒，你一心要於為父斷絕關係，為父也只能由得你，只是你娘她終究是我寧家的人，如今身故，也必須在寧家下葬，你這般帶著她離開，只怕你娘她在九泉之下，也無法得到安息。」

  聞言，寧洛漓面色一變，周身氣勢驀然一冷，目光如霜地看著寧尚書那義正言辭的模樣，握著匕首的手陡然抓得死緊，那模樣，仿若下一瞬間，就會將刀刃刺入這個衣冠禽獸的胸口一般。

  看著寧洛漓那如同孤狼一般危險的模樣，寧尚書亦是只覺頭皮一麻，心驚於這個女兒身上的殺氣。

  由於寧尚書方才說的那句話聲音極輕，是以，離得遠的眾人並沒有聽到，但只看寧洛漓那陡然間變得極為可怕的神色，他們也明白，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鳳九君眸光亦是一凜，這寧尚書果然是老奸巨猾，也足夠殘忍，居然能夠想到用雲輕屍首要挾寧洛漓這個法子。

  睿智如鳳九君，自然能夠明白，寧尚書用這麼一個招數，絕非只是想要拿捏寧洛漓這麼簡單，其背後真正的目的，赫然是他！

  對方莫非當他鳳九君，是一個軟柿子不成？

  心中冷然一笑，鳳九君嘴角一挑，便欲開口……

  而不等他的話出口，卻聽寧洛漓冰冷的聲音先他一步響起：「寧博揚，我原以為，祁竹君就已經夠下賤了，沒有想到，比起她來的，你的無恥和卑鄙，才真是最令人噁心的那個！我真是為我娘感覺到不值，竟是將十數年的年華，都浪費在你這樣一個男人的身上！」

  「住口……」聽得寧洛漓一句勝過一句錐心的話，寧尚書氣得渾身顫抖，尤其是在聽到最後那一句，更是仿若一盆滾沸的油澆在他的心頭一般，讓他身形一僵，面色頓白，猛然抬頭看向她背後那了無生氣的美貌女子。

  那可是他愛了整整二十年的女子啊！若是有半分可能，他何嘗……何嘗願意讓她受下這十八年委屈，讓她由妻變妾，讓她韶華早逝，更拿她作為要挾他們女兒的唯一籌碼……

  「我為何要住口？」寧洛漓目光冰冷得仿若不帶一絲感情的孤狼，冷靜得近乎殘忍的話語，字字句句有若飛刀扎入寧尚書的心底：「你既然敢做，為何不敢讓我說？你追求權勢，沒有錯，你始亂終棄，也並非世間首例，但面對相伴了自己十八年，為自己生兒育女的女人，你連她的屍首都能夠利用，你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我為何不能說？」

  「夠了！」這一次，出言喝止的人，是老夫人，若是可以，她著實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出言，以免若怒了鳳九君，但看著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若是她再不出言喝止，只怕形勢會對寧尚書越來越不利。

  「寧洛漓，所謂出嫁從夫，雲輕既然嫁入了我寧家的門，那便生是寧家的人，死為寧家的鬼，豈能由得你這般肆意妄為？」

  「肆意妄為？」寧洛漓聞言淡淡一笑，忽而仿若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勾起一抹冷厲的笑意，開口道：「說起肆意妄為，我這還真比上寧尚書呢！」

  說著，寧洛漓忽然站起身來，俯身至寧尚書的耳邊，以極低的聲音說了幾句話。

  一旁的眾人就這麼驚訝地看到，隨著寧洛漓的話，寧尚書的身子竟是無法自已地顫抖起來，面色更滿是驚駭之色，看向寧洛漓的神色，竟如同看到一隻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一般。

  顯然是極為滿意寧尚書的表現，寧洛漓面上的笑容不變，只是懶懶地坐回了轎攆之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寧尚書問道：「現在，尚書大人還想要回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