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漫漫長路伴我行（21）

  「對了，你在快爬到山頂時，明明已經快到極限了，怎麼一下子又有力量了？」烏笑天想起了殷黎最後的發力，隨口問道。

  「不知道啊。」殷黎搖著頭說：「在爬到一多半的時候，我就已經頭暈眼花了，但是沒想到胸口似乎爆發出了一股力量，就是這股力量讓我最後衝刺的。」

  「胸口？那是氣海，難道你開啟氣海了？」

  

  殷黎修煉的法門，是聯合政府的修煉法門，所以只修煉念力，也就是眉心的意識海，對於氣海丹田並不修煉，而現在殷黎居然有開啟氣海的預兆，這頓時讓烏笑天大為驚喜。

  烏笑天已經打通了天地橋，所以他非常清楚意識海，丹田，氣海三者的重要性，但殷黎並不知道，迷茫的看著烏笑天，不明白烏笑天所說的氣海到底是什麼東西。

  「來，把手給我。」

  殷黎乖乖把手伸到了烏笑天掌中，烏笑天從體內分出了一股銀色力量，從殷黎掌中的經脈中進入，緩緩向內延伸。

  「這是什麼呀，好癢啊！咯咯咯咯……」

  由於烏笑天極為小心，所以銀色力量的前進速度極為緩慢，這樣一來雖然可以避免殷黎的痛苦，但是卻給殷黎來一種酥麻的感覺。

  「忍著，集中精神！」烏笑天臉色嚴肅，仔細的探詢著殷黎體內的情況。

  殷黎見烏笑天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急忙集中精神，強忍住身體上穿來的酥麻感覺。

  漸漸的，烏笑天摸清了殷黎體內的情況。其實，殷黎意識海中的力量已經非常強大，但是卻因為氣海和丹田沒有開啟，導致殷黎無法發揮意識海的全部威力，每次使用都會有大量的力量流失，威力也因此大打折扣。

  而制約著殷黎開啟氣海的根本原因，其實是盤踞在殷黎氣海中的一股奇妙力量。

  這股奇妙力量異常強大，它竟然與體外的龍晶遙相呼應，每每殷黎因為吸收力量過盛，而本能的想要衝擊氣海時，這股力量便會牽引著殷黎的力量外流，流入龍晶中。

  「龍晶果然有秘密。」

  早在特戰隊時，烏笑天便對龍晶抱有懷疑，但是在那次重生之後，烏笑天意外的發現，自己不再像以前那般經常修煉時走火入魔，也就無法再查探龍晶的秘密了。而這一次，他有機會通過殷黎來解開這一秘密，這個機會他不會放過。

  「一會可能會有些痛苦，忍著，只要能熬過這一關，你將有個大突破。」

  「哦，好的。」殷黎雖然心存疑惑，但她相信烏笑天不會害她，所以全部的精神都集中了起來。

  「吸納力量！」

  烏笑天剛一下令，殷黎立即照辦。

  只見她眉心金光閃耀，魔紋好似活過來了一般，散發出道道流光，隨即，無數星星點點的光芒，四面八方的向殷黎匯集而來。

  這裡地勢極高，靈力也比其他地方充沛許多，這就使得殷黎能在極短的時間中聚集龐大的力量。

  但單是靈力也就罷了，可無數與靈力同一性質的力量自山石中鑽出，同樣向殷黎匯集而來。

  「這……這是……」

  烏笑天驚訝的發現，這些隱藏著力量的山石，竟然是一塊塊包裹著堅厚冰塊的天然水晶。

  水晶歷經百萬年才可形成，是天地精華的結晶，所以晶體一向被異能者所重視，但如此龐大的晶石聚集，卻是百年難得一見的。

  「真是個好機會。」

  如此龐大的晶石數量，給了烏笑天無限信心，他集中精神，加快了銀色力量的推進速度，與此同時，殷黎的眉頭開始緊皺，額頭也密密麻麻的出現汗珠，顯然，她是在承受強烈的痛苦。

  漸漸的，無數魔紋在殷黎的身邊組合成形，並迅速的被殷黎吸入意識海之中。在吸納了龐大的純淨力量之後，殷黎的意識海已經臨近飽和，四溢的力量也本能的開始向氣海涌去。

  「殷黎，控制住力量，盡力控制住！」烏笑天感覺還不到衝擊的時機，急忙出聲告誡。

  殷黎對烏笑天言聽計從，急忙強忍著眉心就快要炸裂的痛苦，極力控制住四散的力量。

  漸漸的，力量積聚的越來越多，殷黎眉心的意識海已經快承受不住。見此情景，烏笑天立即出聲提示，示意殷黎釋放力量。

  得到這一提示的殷黎頓時如釋重負，將意識海中的力量全部釋放。

  如此的龐大的力量一經釋放，頓時如洪水般向著氣海猛衝而去。

  而此時，烏笑天使用銀色力量，盡力控制住這股龐大的力量，引領著它們對氣海中盤踞著的古怪力量發起衝擊。

  對於氣海的爭奪，烏笑天做的極為小心，畢竟這是殷黎的身體，她不像自己一般有過經脈重生的經歷，所以相對來說，她的經脈還是比較脆弱的，烏笑天可不敢向對自己那般，讓力量在體內橫衝直撞。

  烏笑天對力量控制的極為精妙，他將力量匯集成一點，一擊即退，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雖然烏笑天的攻勢看起來有些散亂，但卻極大的消弱了古怪力量對於氣海的控制，而這時，烏笑天便引領著殷黎的力量慢慢進駐，逐漸掌控氣海。

  在殷黎登向山頂的最後時刻，曾經有過突破，而這一次突破便占據了氣海有限的一點地盤。現在烏笑天便是以這一點為主，逐步將一直盤踞在氣海中的古怪力量，趕向氣海的邊緣。

  也不知過了多久，古怪力量已經被烏笑天消耗殆盡，到了幾近油盡燈枯的境地，位置也到了氣海的最周邊，已經對氣海的控制權構不成威脅了。

  發起總攻的時刻到了，烏笑天的銀色力量猶如一位將軍般，引領著殷黎的力量一泄而下，洶湧的沖向那股古怪力量。

  古怪力量禁不住如此強大的力量衝擊，遂而全面退出了氣海，依著與龍晶的聯繫，退入龍晶之中。烏笑天一鼓作氣，沖入龍晶中直搗黃龍。

  「轟！」

  一聲轟鳴響起，殷黎周身氣勁四溢，將周圍的冰雪高高吹起，形成了一個類似風暴的冰雪旋風。

  而在旋風的中央，殷黎胸口的龍晶凌空飄浮，幾縷紫色的力量掙扎著化為雲煙，同時，龍晶的一角開始龜裂，成為了星星點點的粉末。

  旋風漸漸平息，周遭又恢復了平靜。

  順利驅除了古怪力量，烏笑天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他將目光投向殷黎，發現殷黎神情疲憊，臉色蒼白，汗水已浸濕衣衫，看起來顯然是因為力量使用過度而脫力了。

  「殷黎，快，吸收一點力量。」烏笑天知道殷黎很疲憊，不過他依然督促著殷黎立即開始修煉。

  殷黎拗不過他，只能強打起精神，吸收了一點力量補充。

  但她沒想到，僅僅是這一點力量，她便感覺自己就像恢復到了最佳狀態一般，疲憊已一掃而空，而且意識海之中，明顯還有大量的空間能夠讓其容納更多的力量。

  「這……」

  「快，讓我看看你現在有多強了？」烏笑天笑容滿面，顯然對自己的成果很滿意。

  殷黎已經消除了疲憊，也顯得極為興奮，她趁著這裡精華聚集，一下子把意識海給充得滿滿的，而氣海也在意識海的影響下出現共鳴。

  漩渦已經形成，進入其中的純淨力量在經過粹煉之後，立即就會轉變成爆炸性的力量。

  「巔峰？我已經到人階巔峰了？」殷黎滿臉不敢相信的神色。

  「沒錯，你已經到巔峰了，如果再開啟了丹田，相信已離天階不遠。」

  「天……天階……」

  往常，天階境界對於殷黎來說是那麼遙遠，但是現在，她似乎已經快捉摸到天階的裙角了。

  驚喜過後，殷黎開始用好奇的神色望著烏笑天，問：「你這個什麼意識海啊、氣海啊、丹田到底是從哪學來的？」

  「是申赤魂告訴我的。」說起申赤魂，烏笑天的表情明顯變的黯淡。

  殷黎知道烏笑天又想起了蕭程芳，急忙轉移話題：「那丹田該怎麼開啟？」

  「丹田在這裡。」烏笑天指了指自己的腹部：「你只需要把力量運行到這個部位，丹田感覺到力量便會自動開啟，記住，不要一下子輸入太多的力量，我上次就因為這一點吃了大苦頭。」

  「原來如此，難怪你修煉的那麼快，原來有這個訣竅。」

  「其實我也是誤打誤撞。」烏笑天從地上揀起那枚掉落的龍晶，與自己的那枚對比了一番，發現同樣有一角碎裂了。

  「為什麼龍晶會限制異能者開啟氣海？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真想知道龍晶是誰製造的。」烏笑天喃喃自語。

  「你在嘀咕什麼？」殷黎好奇地問。

  「哦，沒什麼。」烏笑天急忙回過神來，將殷黎的龍晶遞迴她手中，「你的龍晶碎了一角，不過依照我的經驗，使用起來並不會受什麼影響。」

  「你的也碎了一角吧。」

  「是啊。」烏笑天點頭。

  「太好了，那這樣看起來就像是一對了，咯咯咯咯……」

  二人領略了一下雪山頂的風光，正欲下山，忽然發現幾個人影努力的爬上了山頂。

  僅僅是掃了幾人一眼，烏笑天便發現他們只是普通人而已。

  以普通人的體質，想要爬上這上千米的雪山，其困難可想而知，所以在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留著無數被鋒利的冰雪劃破的痕跡。

  「快，快，就快到了。」最先爬上的一個年輕人衝著下面數人大聲呼喊，他面目消瘦，臉色慘白，顯然是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

  可令人好奇的是，在他爬上山頂之後，立即放下了數根繩索，由下面之人接住後，一根一根的往下接，直到山底。

  單看這熟練的合作，烏笑天便知道他們是經常攀爬這座大雪山，但是他們到底為什麼非得來爬這危險的大雪山呢？

  「你，過來！」烏笑天出聲喚了年輕人一聲。

  年輕人在爬上山頂後，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他的同伴身上，根本沒有發現山頂上還有人在，現在被烏笑天這麼一喊，頓時嚇了一跳，手中的繩索也不自覺的脫落。

  「不好！」年輕人驚駭的回過神來。

  這條繩索可是聯繫著上百人的性命，如果脫落，那他所有的同伴都將成為雪山中的骸骨。

  正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閃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提住了那條繩索。

  這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剎那間發生，巨大的變故讓年輕人嚇得心都快從嗓子裡跳出來了，現在見烏笑天已提住繩索，頓時腳下一軟，滿臉冷汗的癱倒在地，直呼「好險」。

  烏笑天用眼角掃了他一眼，見他已無力再固定繩索，便順帶著把繩索固定在一旁的一塊冰岩上。

  「謝謝，謝謝你。」年輕人好不容易才從驚駭中回過神來，急忙過來道謝。

  烏笑天對他的道謝毫不在意，直接問道：「你們為什麼要來爬這座雪山？」

  年輕人似乎對烏笑天這個問題感到很驚訝，遲疑著回答：「我們就是靠這個生活的，這塊礦山是裂風家族的領地，我們必須每天爬上這座雪山，開採到足夠數量的水晶回去換食品和物資。」

  「每天都爬？」殷黎驚訝地望著烏笑天。

  烏笑天明白她的意思，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座雪山實在太過險惡，裂風家族使用普通人來爬雪山開採水晶，並不是個好主意。

  「裂風家族為什麼不用異能者來開採？」

  「異能者？」

  年輕人就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苦笑著回答。

  「異能者怎麼可能來爬雪山？只有我們這些賤民才會來幹這種工作。」

  殷黎憐憫的望著年輕人。

  「每天都會有上百人來爬雪山，但是回去的人卻幾乎不足一半。」年輕人的眼神中漸漸透露出無限的苦澀。

  「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還來？」

  「不來的話我們怎麼生活？沒有水晶我們根本沒辦法獲取物資。」

  烏笑天與殷黎對望了一眼，他們沒想到，裂風竟然在用這種近乎於殘暴的方式，統治著他麾下的追隨者。

  烏笑天脫口而出：「以後不用再幹了，我給你一個工作。」

  「你？」

  年輕人呆呆的望著烏笑天，他看到烏笑天身邊沒有任何的攀爬工具，而且身上的衣服也相當完整，一點都沒有劃破的痕跡。

  對於爬雪山，這個年輕人自認普通人中沒人會比他強，但連他自己都難免會有劃傷，那就說明一點，烏笑天絕對不是普通人。

  「您是異能者吧？」認識到烏笑天的身分，年輕人開始用上了敬語。

  「沒錯。」烏笑天仰起頭，銀色的魔紋頓時閃耀出奪目的光輝，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年輕人，「我們需要一個嚮導，你可以勝任嗎？」

  「可以可以！」年輕人早已厭倦這種非人的生活，有此良機他怎能錯過，立即跪伏在烏笑天的腳下，表示自己的忠誠。

  「烏笑天……」

  「放心，我們會需要他的。」

  烏笑天將目光望向年輕人，他似乎知道，自己該怎麼和裂風喬天交手了……

  水晶山山頂，那名被烏笑天聘用的年輕人，正努力挖著埋藏在堅冰下的水晶。

  他叫王夫渠，祖上是王家的僕人。王家在國內失勢後，年僅五歲的他身為追隨者，跟著父母來到了北方荒原。但沒想到，王家剛到不久，就被裂風家族圍剿，所有家族精英全軍覆沒，他也因此成了裂風家族領地中的賤民。

  賤民在裂風家族中，是地位最低的一階，連每日的生活物資都無法保證。正因為如此，王夫渠才會冒險來當采晶人，天天在生死線上徘徊，為的就是一塊勉強維持生計的麵包。

  現在，他已被烏笑天聘用，按理說是不用再干采晶者的工作了，但他卻執意要挖完今天這次水晶。

  王夫渠知道，以後，如果沒了自己這個經驗最為豐富的采晶人，同伴們將更難登上這座山峰。所以，為了同伴，他想在最後一次的采晶工作中，多背一些水晶下山補償他們。

  由於過度的揮動鐵鍬，王夫渠的雙手已經磨出了血泡，身邊的同伴不禁目瞪口呆的望著他。

  他們都知道雙手的重要性，雖然現在已經登上了山頂，但保存體力依然重要。如果在山頂就耗完了體力，那在下山時，絕對會是一場惡夢。

  烏笑天在一旁等待了許久，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就抓住了王夫渠高高揮起的鐵鍬。

  「夠了，你這樣挖，挖上一年也挖不了多少！」

  王夫渠早已用盡渾身的力氣，他坐倒在地，大口的喘著粗氣。

  在他面前，放著他挖出來的數塊水晶，這些水晶堆起來，甚至不夠放滿一個口袋，但卻是他收穫最大的一次了。換作平時，這些水晶已相當於所有采晶人挖掘的數量。

  殷黎撿起一顆指甲大小的水晶，不相信地問：「你們每天這麼辛苦的爬上山頂，就只能挖這麼一點水晶？」

  「沒辦法，這些冰塊萬年不化，比鐵還要硬。有時候我們費盡力氣，都還有可能顆粒無收。」王夫渠目光黯淡，這幾年的采晶人生活實在不堪回首。

  殷黎與烏笑天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驚訝。

  這幫人為何願意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中苦苦掙扎？如果換成自己，恐怕寧願立刻去死，也不會甘願忍受這種奴役的。

  「如果你想讓他們過的更好一點，我可以幫你。」烏笑天突然說道。

  「您？」王夫渠微微一愣，隨即激動地問：「您肯幫我們？」

  烏笑天微微點頭，他伸出右手按在一塊堅冰之上，慢慢的，黑色的火苗開始竄起。

  這是天階境界的火煉，曾有無數高手都死在烏笑天這一招之下，但此刻，烏笑天卻不是用它來殺人，而是在化冰。這件事如果說出去，恐怕任何人都會把它當作笑談。

  畢竟在異能者眼中，普通人類都是賤民。為了賤民，竟耗費自己的力量去融化一塊冰塊，這簡直就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一件事情。

  可現在，烏笑天卻正在這麼做。

  他不遺餘力的催動著力量，黑色的火焰越燒越旺，到最後，甚至把那塊小山丘一樣的冰塊，整個包裹了起來，燃起熊熊大火。

  白騰騰的霧氣開始在山頂瀰漫，使整座冰山猶如仙境一般，發出似真似幻的魅力。

  堅冰融盡，露出藏在其中的天然水晶。烏笑天熄滅了火焰，回頭望向王夫渠。

  「這些水晶足夠他們生存一段時間，但是卻保不了他們一生。」

  「那……」

  烏笑天掏出一枚徽章，「如果你能助我擊敗裂風城，那這……就是你的，並且將成為潛龍域的一員。」

  「……潛龍域！」王夫渠驚訝的難以自制。

  他雖然在裂風城的領地生活，但卻聽到了太多關於潛龍域的傳聞。這頭在東方新崛起的猛獸，儼然已經成為了中間地域東方的霸主，是傳奇一般的存在。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和同伴竟然有機會受到潛龍域的庇護，這簡直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王夫渠狠狠地咽了口口水：「您……您說的是真的？」

  「我烏笑天答應的事，從來沒有反悔過。」

  「王夫渠誓死追隨大人！」王夫渠再也沒有猶豫，跪伏在烏笑天的腳下。不為別的，光是為了他身後那些同伴，他也得這麼做。

  「誓死追隨大人！」

  突然間，數百采晶人緊隨著王夫渠單膝跪地。他們決定與王夫渠共同承擔重責，哪怕是即將與裂風城對抗，他們也在所不惜。

  王夫渠驚訝地回頭：「你們……」

  烏笑天走到王夫渠身邊，輕拍他的肩膀：「你把他們看作同伴，他們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