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新世界(27)
2024-06-18 12:46:53
作者: 曾經那時窗口白楊
「我們要找的人呢?」
門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短刀一緊,脖子發涼血絲沁了出來。門子被嚇得大叫:「爺……幾位饒命。」
邵謙上前就是一腳:「再去叫,這次若再不請過來,一刀剁了你!」
門子無奈又爬了出去……
沒多久,隔壁傳來連聲慘叫,只聽幾個怒罵的聲音:「媽的,老子倒要看看是哪幾個不長眼的傢伙,欺負到咱們頭上了!」
聽到罵聲,邵謙幾個相視一笑……
總算肯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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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砰」的被踢開,幾個大漢闖了進來,其中就有鍾浪,他手裡拎小雞似的抓著滿頭青紫的門子。
環掃屋內,鍾浪呼吸一窒。
「是你們?」他的口中說不出的恨意。
眼睛死死的盯著烏笑天,一隻獨眼閃爍著精光。
烏笑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夾起一筷子肉,好整以暇的放進嘴巴里咀嚼著。鍾浪瞪視了一會,臉上陰晴不定,半晌,他將手裡打得半死的門子隨手扔在一邊,拔出短槍,恨然道:「小子,我們素來井水不犯河水,我的眼被你打瞎了一隻,你還打算怎麼樣?」言語間已大有豁出去的意思。
烏笑天奇怪的看他一眼,這幾日特別行動小隊訓練,這鐘浪都躲著自己,今日吃錯了藥?竟然一來就準備開掰,他還準備了好些說辭沒用呢。
心中雖有點疑惑,臉上卻不露聲色淡笑道:「鍾浪,你說的哪裡話,你我同為九局出身,又是自己兄弟,哪來井水不犯河水一說,兄弟幾個的女人被你玩了這麼久,也該玩夠了,讓這人去叫她們過來,按說也是合情合理,只是不知道何處得罪,讓他竟被打得這麼慘,唉!」
烏笑天慢慢站起身,扶起倒在一邊瑟瑟發抖的門子,歉然道:「這位,難為你了,這些錢你拿著,下去吧!」拿出一些鈔票遞給門子,又送他出門。
好人壞人他都做了,烏笑天的做作,連鍾浪一干人都差點以為烏笑天真是為那幾個女人而來。眼見場面僵持,鍾浪憋著火氣,向一個手下道:「把那幾位叫來。」
一會兒,女人們惶恐不安的到了烏笑天這屋。
鍾浪揪住其中一個,又指指烏笑天一干人:「你說,你認不認得他們?」
阿朵駭然望了烏笑天他們一眼,連忙搖頭。
鍾浪又揪來一個,問了同樣的問題,後者還是搖頭。
「烏笑天,你還有什麼話說?」鍾浪感覺占了上風,哈哈大笑。
邵謙看也不看那幾個女人一眼,淡然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也許她們被你花了幾個子兒收買,連熟客也不認了。」
論到鬥嘴,鍾浪可不是是學過伶牙俐齒的邵謙對手。鍾浪終於惱羞成怒,大喝道:「娘的,你們耍我!」
烏笑天臉色一沉,冷森道:「耍你又怎麼樣?」
「你媽的,老子和你拼了,弟兄們上!」鍾浪抬槍就打。
烏笑天一揮手,一個盤子飛了出去,嘩啦一聲,鍾浪和滿桌酒菜隨著翻倒在地,短槍也不知甩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許開槍,用刀!」
邵謙幾個等的就是此刻,「鏘鏘」幾聲,幾個人已經拔出匕首,和鍾浪帶來的人殺在一起。烏笑天躲過一劍後,往腰上一帶,一道銀白的弧光破空,「叮」的一聲,火星四濺,鍾浪被逼退了一步。
烏笑天攻擊的手段深得特種兵搏擊術的要點,追求的是「狠」字,一但開始進攻,氣勢必先迫人,悍不畏死是生死搏殺的首要因勢。
只聽他一聲暴喝,將雙手合攏高舉過頭,正手拿匕首猛揮下,猛虎下山一樣的氣勢籠罩住鍾浪,一刀連著一刀,叮叮連響數聲,無論鍾浪怎麼揮擋,每一刀都刺向鍾浪匆匆抽出的砍山刀同一部位。
如此排山倒海般的攻勢,沒了短槍的鐘浪驚恐發現自己已被烏笑天攻勢鎖定,除了格擋,再無法作出任何有效反攻,亦不能逃跑,只要稍露出破綻,必會被烏笑天活活擊殺。
沉浸在殺伐之意中的烏笑天越打越順手,興奮得滿臉通紅,眼中更射出駭人的殺意,剛才他一時心動之下,將格鬥技術用在匕首上,說到殺人之技,又有什麼比一招制敵更兇狠快捷,適合以命搏命。終於隨著一聲刺耳的斷裂聲,鍾浪的刀被鑿成兩段。
他慘不忍睹的向後滾去,一邊大喊:「黃營長,黃大哥!」形態仿若喪家之犬。
「住手!」外面傳來一聲厲喝。
一個瘦削陰沉的男人出現在門口,烏笑天略呆了一下,就這麼個間隙,鍾浪逃出死亡陰影,狼狽不堪的滾到來人的腳下,抱住那人大腿,哭嚎起來:「黃大哥,烏笑天蓄意謀殺,你要為我作主呀!」
情況驟變。
屋內的人都停下手,鍾浪這次帶來的人都是好手,邵謙他們一個都未討得好去,身上還帶了幾處刀傷,見到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人,五個人心中都是一凜。
這個人他們認識。
特戰旅五營營副,上尉黃乾東,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曾經為救邵謙而死那個黃源的大哥……
不過,他怎麼會湊巧出現在這裡?
烏笑天迅速冷靜下來,眼中殺意退去。
鍾浪這個傢伙,難道早就做得完全準備?
是專等我們往他套子裡鑽嗎?
烏笑天看到縮在黃乾東背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看似可憐,實際上卻在冷笑的鐘浪,不由得肯定起自己先前的判斷。
黃乾東大踏步走進來,厲目一掃,鷹眼陰沉得如同暴雨前的暗夜。
「到底是怎麼回事,特殊時期無故挑起械鬥者,我可以直接斃了你!哼哼……你們好大的膽子!」
烏笑天隨手收劍回鞘,行了個軍禮,淡淡道:「黃營長,我們在這裡喝酒,鍾浪喝醉了闖進來,我是迫於無奈才自衛的。」
鍾浪大罵:「黃大哥,他血口噴人,剛才你也在我們那邊,應該知道……」
「你給我閉嘴!」黃乾東回首就給了鍾浪一個巴掌,將他打得趔趄翻倒。烏笑天冷笑,果然是一丘之貉,早就等著給我做套了。
黃乾東回過頭來,厲目注視著烏笑天,猶如毒蛇般的目光,令烏笑天的背脊泛起一股寒意,心中暗凜,這黃乾東看來是來者不善,雖然他和黃源是兄弟倆,不過聽黃源講過,他這個大哥可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即便黃源活著時,他們也是面和心不和的關係。
不過,要說這黃乾東可是特戰旅里有數的年輕軍官,他的實力自不容小覷,自己雖比以前要悍勇得多,可是眼下卻不是和特戰旅翻臉的好時機。
「烏笑天,鍾浪在部隊那會兒可是我的兵,你說這件事怎麼解決?」黃乾東眼中閃過一絲怒火。
他一直都在為黃源之死記恨烏笑天和邵謙他們,雖然他和弟弟關係不很友善,但是血緣卻是無法抹殺的,他當然不可能輕易放過這段恩怨,今天這件事,也不過是一個由頭罷了。
「你看著辦!」烏笑天態度不亢不卑。
「聽說你很得四號賞識,但我看你也不過如此,一個軍人,連真話都不敢說,敢做不敢當,沒種!」黃乾東的話讓烏笑天背後數人都臉色一變,氣氛陡然緊張。
烏笑天擺了擺手,讓邵謙幾個別動。
他的涵養極好,何況所有人都錯誤的估計了他和玄姬之間的關係,因為他對玄姬根本沒感覺,甚至可以說,他已經失落了愛情,心若死灰,花心的人同時最是痴心,烏笑天除了青梅竹馬的女朋友蕭程芳,從沒對另一個女人動過真情。黃乾東想用玄姬來刺激他,徒惹人笑而已。
烏笑天不溫不火的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呵……」黃乾東一聲冷笑:「好,剛才我就在隔壁,不是你三番五次使人來挑釁,鍾浪會惱羞成怒?挑起械鬥者是誰,你心裡清楚的很!」
邵謙等人心都是一沉,黃乾東來者不善……
這鐘浪原來早就找好靠山了。
「營長大人既然就在隔壁,為什麼不早些出來勸住鍾浪,這個鐘浪實在是太衝動了,我只是和他閒聊了幾句,一開始並沒有絲毫動手的意思。況且,我要是知道兄弟們的幾位相好是陪著您,那我們絕不會做出冒昧的事情。這小子明知您在,卻不提醒我,反而一在的在無關問題上做糾纏,最後說不過我,又惱羞成怒,意圖謀刺,我實在是迫與無奈呀……」烏笑天一番話連消帶打,深得辯論三味,說得虛實相間,偏偏讓黃乾東無從反駁,臉色都發青了。
邵謙等人一笑,望著烏笑天的眼神已是安慰不已。
鍾浪僵在那裡,他一向知道烏笑天手狠,卻沒想到他嘴皮子也如此厲害。
一時之間,吶吶無言。
「好好!」黃乾東呆滯半晌,氣急反笑:「烏笑天你好一張鐵口,這兒的事情到了團長大人那裡自有定論,來人,將這裡所有人統統下了武器,一起帶走。」
「慢!」烏笑天一抬手:「黃乾東,為了證明我們幾個清白,我們隨你走可以,不過特別行動小隊直屬軍部,屬四號首長轄下,您作為狼牙一個營副,似乎沒有權利捉人。」
黃乾東幾欲暴走了,額頭青筋隱現。
部隊中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麼和長官說話的,偏偏他處處占理,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
深呼吸幾口,黃乾東強壓下滔天怒火,一字一句的道:「那麼有請烏你隨我去見上級怎麼樣?」
「可以!」烏笑天微微一笑,朝身後邵謙幾個招手。
一行人抬頭挺胸,絲毫不露怯色的走出門去。這番言語爭鋒,沒有刀光血影,卻比刀劍相加更讓人覺得緊張刺激,平時邵謙等人對烏笑天已驚如天人,想不到平日沉默寡言的烏笑天擁有如此犀利的辭鋒,他們深信,有烏笑天在,即使到了團長面前,黃乾東也無法奈何他們。
酒樓上下聚集了不少圍觀的人,剛才打鬥得這麼熱鬧,早已經驚動了外面,也不知道這裡的當家是誰,竟然連顧客在裡面起衝突也不出面。等烏笑天他們一群人離去,沒有熱鬧可瞧的人群才漸漸散去。
每個月這裡因爭風吃醋而死的人不下十個,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
爭風事件發生後不久。
酒樓上方的一個小閣樓。
門被敲響了。
「進來……」一絲慵懶嬌媚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吱」的一聲,門被推開,一個中年男子走進來,而在他身後跟著的赫然竟是被打得像豬頭的門子,門子現在的表情已無半分卑膝奴顏,只見其雙眼精光閃動,走動間氣勢沉凝,顯是一個練家子。
閣樓內漂浮著一層淡淡的青色雲煙,一股如蘭似麝的香氣迷漫在空中。一張軟椅上,躺著一位艷麗的女人,透明的黑色紗衣兜住她曼妙的身體,雪肩半露,一頭瀑布似的長髮漫到腰際,最迷人的是其一雙眸子,不大,卻細彎起來,笑中帶媚,天生是勾搭人的狐媚尤物。
「見過黑夫人。」
門子恭敬的行禮,如此美人在前,他卻連眼角都不敢抬一下,黑夫人是鬼道宗極高貴的客席供奉,這足讓他發自心底的敬畏。
女子媚眼生波,素手從椅邊的果盤裡拿起一粒葡萄,優雅無比地放進嘴巴里。她每一分每一毫的動作都無懈可擊,過程行雲流水,恍然天成般的美麗。
吃完那粒葡萄,她幽幽地說道:「他們已經將情況報上來,我請你來,是有兩個問題要問你。」
她的聲音既柔和又動聽,仿佛情人在側喁喁耳語,讓人砰然心動。
「夫人請問!」門子慌忙道。
「依你報告,那烏笑天應該是幾名軍官的頭,你覺得此人怎樣?」
「胸有城府,行事果決。」門子猶豫了一下,說出這八個字。
「哦?」白髮女子眉頭挑了挑:「他的武力現在和你相比如何?」
門子又道:「他武技並不高明,而且屬下沒有察覺他體內有任何內息存在,但是……」他頓了頓,欲言又止。
「但是什麼……」
黑夫人眉毛皺起來,有些不悅。
門子連忙將頭垂得更低:「但是讓屬下和他打的話,我自承沒有任何勝算。」
黑夫人有些動容,微微坐直了身體,臉上現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你已經是接受了宗門魔神護體,放眼國內也算得上一名高手,為何說打不過一個普通人。」
「屬下被他請出房後,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躲在圍觀人群里,親眼見識了他打敗另一名獨眼軍官的手段。當時,屬下站的地方離他足有十多米遠,且擠在人群之中,卻仍被他慘烈無比的殺氣震懾,他使刀的手段很奇特,大開大閡,屬下大膽臆測,那應該是禁手戰術,其勢兇狠無比,完全放棄防禦。而且此人眼力奇准,臂力也很大,說實話,屬下除了擁有鬥氣,其他無一處比得上他。若讓屬下和他打,未戰就要先怯了!」
作為一名武士,未戰先怯是奇恥大辱,門子卻毫不猶豫的說出來,連他邊上的負責人都皺起眉頭,喝道:「你這個懦夫,組織是怎麼教導你的,竟然說出如此不長進的話。」
黑夫人一擺手,制止了身邊人再罵下去。
門子雖然挨了罵,卻心甘情願的承受,這點就很讓她動容,身為組織的供奉,她很清楚組織成員的優秀性,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是不可能通過組織嚴格考核的。只要是一名有尊嚴的武士,絕不可能被罵「懦夫」還如此心平氣和。
門子這樣做,原因只有一個,烏笑天確實讓他心悅誠服。只靠本身的殺氣就能讓被妖鬼附體者膽怯的普通人?
有趣的傢伙。
黑夫人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笑意,她揮了揮手。
「你下去吧,我會給你記上一功。」
門子一笑,看來此次因禍得福了,獲得高級幹部讚賞是很榮耀的事,連忙恭敬的行禮退下。
「你去把烏笑天最近幾年的詳細資料調查出來,呈交給我!」
「是!」中年男子應了一聲退下。
看著那個下屬的背影,黑夫人臉上露出了有些怪異地笑容,「烏笑天?真是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