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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百鬼列傳之河神(2)

2024-06-18 12:40:41 作者: 曾經那時窗口白楊

  之前烏笑天聽說的那個自殺的是個女學生,才十幾歲,大概是考試沒考好,和家裡吵了一架就一時想不開跳了河。不出所料,這個孩子也沒有救上來……

  連她在內,一共在這裡死了五個人了。

  烏笑天幾乎就可以確定,這裡一定是某個什麼妖魔在作怪了。

  前後聯繫起來,這裡絕不是那麼簡單有什麼風水問題,至於所謂河神之說,他壓根就不相信……

  水妖還差不多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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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家的河神會不保一方平安,禍害當地老百姓的?

  城裡找了個旅館,烏笑天美美睡了一個白天,直到晚上才出門。他一路是往九曲橋過去的,既然心裡有了腹案,烏笑天決定今晚就要查個究竟出來。

  夜裡的陵水河橋邊是冷清的,這裡本來就是有著很多嚇人的事情,又接二連三出了幾起人命,雖然是自殺,但是按照人們的老習慣,這裡是凶地,是不適合逗留遊覽的地方。

  烏笑天到這裡時是在剛剛入夜,很遠處還有些情侶在散步,但是一旦快走過來就遠遠繞開了。

  他倒是不以為然,要知道這裡人越少越方便勘察,他是巴不得別人都不來打擾的。

  不過這世上的事情往往事與願違,也就有這不怕死的還在橋上。

  一身破破爛爛的舊灰布衣服,一個中年人在護欄上斜斜靠著,滿臉都是孜泥,一雙眼睛呆滯無神。

  「大概是流浪漢吧?」

  烏笑天一路走過他的身邊這樣想到。

  「山青青,水藍藍,陵水橋上冤魂纏……」聽到這個仿佛囈語般的聲音,烏笑天猛地站住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像是沒有聽到烏笑天的問話,那人繼續著自己的呢喃自語。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一邊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中年人一邊緩緩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走過了這段橋面。

  「餵……」烏笑天喊了一下,但是好像那個人根本聽不到他說什麼一樣,只顧自言自語地走路。

  算了,也許是個瘋子。

  烏笑天安慰自己,也不是所有經過這裡的都是正常人,看樣子剛剛那個瘋子就是屬於精神不正常的那一類,沒有必要和他一般見識。

  不過他所說的似乎是有些若有所指,也不完全是胡話那麼簡單。

  ……

  這是一座很普通的橋,曲曲彎彎聯通兩岸,有著水泥制的護欄卻沒什麼裝飾,唯一特殊的就是在橋下種植了很多水生植物,無一例外的長得十分茂盛而已。

  河水在下面奔涌不停流過,一片祥和安靜,可以聽到水花捲動的聲音細細碎碎傳到耳朵里若有若無。

  烏笑天有一種慵懶的感覺油然而生,這裡其實是個很不錯的地方似乎可以完全放鬆心境。忽然間,所有的煩惱都離開了,一種奇異的感覺滲透進血管中,像被一股溫暖的潮水所包圍住,每個細胞和毛孔都像從睡夢中驚醒,在準備迎接一個新的、美好的外界。

  濃濃的水霧逐漸蒸騰了起來,從陰暗的角落裡不斷被吐出,一股股仿佛墨汁一樣的污穢一點點擴散,清澈的河水漸漸變得混濁不堪。

  橋上的烏笑天這時突然感到了腦海中一反往常,思潮沒有沸騰,只有晦暗渾濁的迷霧在昏昏然地飄浮著,就像奄奄一息的病人一般,沒有惱怒,也沒有痛苦。這是越來越深沉、越來越哀傷的愁思,是難以測度的深沉、孤寂、傷感的愁思。

  一聲低低地淒鳴短促的發出,他耳朵里嗡了一聲,如同被尖針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他臉色慘白,動也不動地站在那兒,只覺得脊樑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他感到自己胸中冒出來一陣可怕的嗚咽,仿佛快要把胸膛都撕裂了。好像熱鍋上的螞蟻,悔恨、羞愧和焦灼,無情地折磨著他,把他的心揉皺,撕碎。他把嘴張得像箱子口那麼大,一下子就愣住了,接著又咽了兩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裡發乾似的。一種無與倫比的燥熱瞬間席捲而來,像是炙熱的沙粒研磨著他的五臟六腑,他感覺全身都在冒火,雙手緊緊抓著護欄,他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才遏制住了想要跳進河水裡的那種迫切願望……

  嘶!

  有些驚訝的感覺,河水裡細不可察地發出了一種吸氣的動靜,那些墨汁般的污垢沉積了下去,隨著流水不斷沖刷,河面上又恢復了那碧波蕩漾,只有在那些支楞起來的水蓮枝葉微微搖曳著,好像仍是驚魂未定一樣。

  冷汗不斷滴了下來,烏笑天感到一陣後怕——自己未免太小看這河裡的存在了。假如不是尚存一絲神智清醒,剛剛那種不可以自控的情緒足可以讓他不管不顧地一頭扎進去。

  「水鬼……水妖……還是……?」

  烏笑天以前也聽到過不少關於水鬼的傳說。

  其實各地都流傳著關於水鬼的故事。水鬼的稱呼因地而異,有些地方稱之為「落水鬼」,有些地方則稱之為「水浸鬼」等;總之,水鬼和水妖都是棲息於水底的妖怪。

  傳說人們認為溺死的人會成為「落水鬼」,據看過的人表示,落水鬼有著綠色的眼睛,狀似水獺。

  傳說從前水鬼甚至還會出現在漁船上。

  話說,有位婦人在船上炒蠶豆,水鬼聞香前來,自船邊伸出一隻毛茸茸的手向她討蠶豆吃。那名婦人立刻察覺到這就是「落水鬼」,不過還是答應了它的要求,把蠶豆放到它的手中。這時,因蠶豆很燙,「落水鬼」一邊吱吱叫著一邊把手抽回。

  水鬼這一類的妖怪似乎很怕熱的東西或火,農村的池塘里常有人溺死,不過那是池中的水鬼在尋找替身之故。

  以前一位名叫季九我的書生在這座池塘的附近開辦了一間私塾。他總是救起快要溺斃的人,所以被水鬼們視為眼中釘。尤其有一個女水鬼似乎很爭強好勝,不斷地出現在季書生的窗前,嚷著:「給我火!」

  有一次,季書生正在用功,女水鬼再度前來要求給火。

  於是,季書生取出紅墨筆在它的手掌上寫下一個「火」字,女水鬼大叫一聲把手縮回去。

  因為手掌上的「火」字真的起火燃燒。後來在女水鬼苦苦哀求之下,季書生才用紙把字擦掉。

  所以,在很多故事裡,那種有著浩然正氣的書生往往是鬼魅不可侵犯的角色。

  與此有關的還有關於鱉怪的傳說——住在清河的宋某,某年夏天,其妻說要單獨洗澡,把全家人都趕出浴池,獨自在裡面待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疑心的家人便從牆上的洞孔窺視浴池裡的一舉一動。浴池裡連個人影也沒有,只見桶子裡有一隻大鱉。家人不知出了何事,一起進入浴池裡,仍然不見士宗人影,還是只見桶子裡有一隻大鱉。這隻鱉完全沒有注意到室內有其他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它的頭上插著一枝銀簪,那正是士宗入浴前所戴的銀簪。

  她的丈夫和孩子們放聲大哭,然而,一切卻依然如故。

  不久,家人發現這隻鱉想要出去,因此決定在旁看守,以便觀察情況。但是,數日之後,這隻鱉利用他們看守鬆懈的時候爬出了屋外。家人慌亂地想要抓住這隻鱉,但是它逃得更快。家人尾隨去,卻始終抓不到它;這支鱉最後溜進了附近的河中。又過了數日,這隻鱉突然又回到宋家,而且,像人一樣在家中來回走動,不一會兒,它便又默默地離開了。

  鄰居們建議宋某應該為妻子舉行喪禮,並為她服喪;但是,宋某表示妻子還活著,只是形體改變而已,最終還是沒有舉行喪禮。

  還有在河道排工那裡也有些河神怪物的傳說,書里有叫作鬼鰻,也有管它叫做狗頭鰻或是水妖。

  這個傢伙在水裡活躍的很,它的體型極為龐大,在江河湖泊附近常常可以見到它的蹤跡。過去漁民打漁前,會互相提醒在他出沒的地方不要隨便吹口哨或是發出類似的聲音,以免將它招來遭遇不測。假如是無意間遇到,也要遠遠避開,一旦讓它鑽進船艙則不可避免的會有船員被瞬間捲走。它渾身都是稠膩的粘液,利器幾乎對它無效,據說它還會發出某些詭異的怪音,可以操縱人的情緒,讓那些操舵的水手不知不覺把船隻轉向向它過去,然後飽餐一頓。

  所以所謂河神,也不過是愚夫愚婦們怕過河時被它當成了點心,所以用來恭維它的一個稱呼罷了。

  「妖有形,鬼無影,水妖襲人也許是口腹之慾,但水鬼要是來找替身……難道說這可能是個無休止的循環?」烏笑天的臉色一變,他很快想到了這個讓人頭痛的問題。

  好在有著瞿陽在的關係,烏笑天在他的幫助下也順順利利和這裡的四局情報站聯絡上了關係,雖然瞿陽也因此而得知有新任務匆匆離開,不過烏笑天卻也在這裡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資料了。

  烏笑天揉了揉眼睛,在檔案室一晚上辛苦終於有了回報,他得到了這近年來所有落水死亡的簡要信息。

  當然,有些東西未必準確,迫於某些特殊的原因,這裡面的情報有真有假,不過從所有人的死亡時間上可以看出來,每個單月的月初前後都會發生事故,這幾乎已經成了一個慣例。

  翻翻日曆,他看了看今天的日期——七月四號,與此同時,手錶的指針剛剛過了晚上21點。

  烏笑天立刻起身走出了大門,他有一種預感……今晚,不是一個平安之夜。

  漆黑的夜空,像浸透了墨汁一樣看不到任何亮光,城市裡的污染已經開始讓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嘗到了苦果,除了偶然出現的月色,星光似乎已不太經常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了。盛夏的燥熱在夜晚依然在繼續,很多人一直在午夜還沒有回家,這裡有些是因為避暑的需要,也有些只是純粹無法入眠,例如現在這個還在河邊溜達的中年男人。

  他穿一身舊制服衣裳,高大的身板有些單薄。一張瘦條臉上,栽著一些不很稠密的鬍鬚,由於臉色顯出一種病容似的蒼白,那鬍鬚看起來倒黑森森的。

  他實際上除過氣管有些毛病外,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病。只是因為多年來體力勞動為此身板才顯得單薄了一些。

  賀彪,一個普普通通的機械焊工出身,表面上,除了煙勤了一些,他算是個老實人的表率。

  這麼晚他沒有回家的原因其實是個難以啟口秘密,就在昨天白天,和他同一條街剛剛高中畢業的岳雯麗跳河自殺了。

  按道理說,他們原本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兩種人,可是在暗地裡,早熟的岳雯麗同學早已經和這個中年獨身的賀彪有了曖昧關係,就在上個月,岳雯麗意外發現——她懷孕了。

  被這個發現搞得驚慌失措的女孩子幾次上門來找賀彪,可是這個看起來很老實的中年漢子居然也給亂了手腳,他開始勸說岳雯麗上醫院打掉孩子,但是這個女孩害怕被父母發現自己的異常,堅決不同意這麼做。

  她一門心思要賀彪去找她父母坦承一切經過,把兩個人的關係確定下來。

  賀彪哪裡敢這麼去做?

  岳雯麗年紀小還不知道這個道理,但他很清楚,自己如果上門承認了事實,帶給他的絕不是什麼美好的未來,只會是一副冰涼的手銬,一個暗中的偷情絕對會讓女孩被氣得發瘋的父母把他立馬送進警察局,告他一個流氓誘姦之類的罪名。

  按他的歲數,等從監獄出來恐怕就只能進棺材了。

  心慌意亂的情況下,賀彪乾脆把女孩推出了房門,抵死也不承認這事情和他有關了。

  岳雯麗回家卻是迎來了父母嚴厲的責罵,倒不是發現了什麼,只是這次補習成績下來,她幾乎是門門功課都在掛科線上徘徊,這讓愛女心切的夫妻兩個不由擔憂起了這個獨生女兒的出路,一時怒火攻心,岳雯麗的父親竟然發出了讓岳雯麗滾出去的吼聲。

  這一連的打擊徹底讓女孩陷入了崩潰狀態,一時想不開她的念頭裡只剩下了一個死字……

  當她的死訊傳開,岳雯麗父母固然是痛不欲生,在街角住的賀彪也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中。

  這一天一夜他水米沒有粘牙,只是在家裡抽菸,一直到了午夜,他在家裡再也坐不住了,他急切地想要到河邊去看看……

  看看這個曾經和他有過一段感情的女孩最後從這個世界離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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