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潛龍勿用第二十九章血契

  第二十九章血契

  就這樣，倆人擦肩而過，昊凡微笑，昊暗不語，久久，久久，心靈空間再次恢復透明的色彩，而昊暗則是回到他自己的崗位，那個奇怪的鳥型骨架邊上，開始他那紳士般的思考。

  昊暗在空間內輕坐，單手撐著下巴，做出一副思考者模樣，不知是在想著這個令人奇怪的鳥骨，還是思考著孕育自己的昊凡和玉兒他們……

  總之這一切昊凡無從知曉，昊凡也不想知曉，就這樣心靈空間也是漸漸閉上那道通向外界的大門，而昊暗依舊未動，依舊思考。

  昊凡走到心靈空間之外，再次回歸自己的身體，剛一回身，昊凡才知道自己是受了多重的傷，要不是昊凡機警，提前意識離體，那麼此時昊凡早已經是一個不會思考的白痴了。

  雖然昊凡身體內毒素未清，但是昊凡依舊強支著身體，向著一旁皚皚白骨的玉兒走去。

  夜不語，但風卻怒吼，此時沒有李日華的壓制，雁盪山的風兒似那地獄狂奔的怒濤，洶湧的打向身體孱弱的昊凡身上，昊凡只能一陣陣悶哼，接著低頭不語，繼續前進。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但是夜的中程卻是那麼漫長，昊凡前移前移又前移，終於在有限的時間內移到了玉兒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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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當昊凡想要伸手觸摸玉兒的頭骨時，這時變故發生了。

  只見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昊凡的身後，黑影走進，昊凡才是發現那張純真的面容，儼然那就是昊暗。

  「是你？」昊凡一陣驚疑，眼神間開始飄忽不定起來。

  「是我……放心我說過我就是你，你會的東西我大多都會，除了心靈空間和她外。」這裡的她當然是玉兒了。

  昊暗不緊不慢的說道，但是言語間就欲走向昊凡的身旁。

  昊凡一陣驚疑，就欲切換眼睛對著向自己走來的昊暗攻擊。

  但是就在昊暗即將靠近昊凡的時候，昊暗果斷的停住了腳步，接著依舊很紳士的說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是正如你所說，我現在是你的一部分了，實際上你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除了她。」這裡再次用的是她。

  昊暗說道她時也是言辭誠懇絲毫沒有壞意。

  「我如何相信你的話？」對於昊暗的話，昊凡不可置否，但是這不代表昊凡要把自己最心愛的人交給一個實際上可能成為自己情敵的人的手中。

  「對於你的話，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我相信你願意為了她放棄和我的成見的。」昊暗也是不可至否道。

  但是昊暗在說話的時候眼睛明顯在猶豫，猶豫自己該不該做些什麼，或者……亦或者……

  昊暗的這些小動作當然沒能逃過和昊暗本是同根生的昊凡的眼裡，昊凡眼睛內的精芒也是一閃而過，意思很明顯了，昊暗不可信，就當昊凡對昊暗動手時，變故有發生了。

  就在這時，昊凡再次開口道：「如若你不信，我可以和你定下契約書，終身只聽命你一個人，但是在一件事上請答應我，就是不管何時，只要他有危難請讓我去救他。」說著昊暗指尖龍氣激盪化作一道龍刃在手間劃著名些什麼。

  對於昊暗的言辭，昊凡也是不由微微一愣，轉念一想，昊暗曾經說過，他是自己和玉兒的結合體，那麼作為玉兒的意識投影很明顯的會擁有龍族的一些強大契約書也是不足為奇，但是究竟是什麼樣的契約需要昊暗自己用身體來做契約書呢？

  昊凡搞不懂，搞不懂這是什麼樣的契約書……

  但是昊凡還是耐心的等著昊暗做完了一切，一切結束之後，昊暗雙膝跪地，手捧血靈靈的雙手恭聲的喊著昊凡：「主人！」

  這一聲主人聽似默默無聞，但是傳到昊凡的耳朵里那就不一樣，一瞬間昊凡仿佛進入了昊暗的意識海，一瞬間昊凡仿佛看到了自己從未見過的自己，一瞬間昊凡了解了龍族那些聞所未聞的秘術和趣聞……

  昊凡知道自己已經是昊暗的主人了，但是昊凡不由皺眉道，這樣的自己還是真實的自己嗎？或許昊暗那樣的才是真實的自己吧。

  此時玉兒正處於生命危險的時刻，昊凡得抓緊時間趕去搭救玉兒，對於昊凡也有自己的想法。

  實際上從一開始收服昊暗沒有殺他時，昊凡就知道自己需要幫手，而且是最親密的幫手，像玉兒那樣一心一意為自己的幫手，但是除了玉兒，昊凡不認為誰能充當這樣的角色。

  知道昊暗和白的出現，白的死亡那是必須的，因為白太強大，而收服昊暗則是在昊凡的預料之中，雖然不知道昊暗的來歷，但是對於這樣一個全心為了玉兒的人，昊凡覺得他有代替玉兒做自己夥伴的潛質。

  但是故事的進展總是很戲劇，當昊凡知道昊暗和白的來歷以及木陽慘劇的發生時，昊凡的思想變了，變得很邪惡，昊凡認為除了玉兒，生命中沒有人再可以信任，即使那時昊凡以及收服了昊暗並且給昊暗下了幻術咒，但是昊凡依舊不相信除了玉兒之外的任何人。

  事實上昊凡所想的不無道理，正如昊凡所想就在前一刻，昊暗還在猶豫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但是當昊凡那股不顧生命危險要和自己戰鬥，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出現在玉兒的世界裡的時候，昊暗知道這輩子她不會受苦了，於是昊暗決定這輩子他要做個默默的愛她的人，而那時唯一能夠讓他活著或者呆在她身邊的方法就是認昊凡為主人。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夜很冷，冷的昊暗的雙手早已結上了寒冰，但是站在一旁的昊凡依舊不曾動彈，昊凡在等，在等自己的心。

  昊暗也是在等，也是在等自己的心。

  只是此時的倆顆心早已忘記了那個在黑暗裡的玉兒罷了。

  即使昊凡依舊在考慮，那又是在考慮什麼呢？昊凡不知道，昊暗也是不知道……

  突然間倆人都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倆人紛紛動作，但是動作見依舊是對著彼此擁有莫名的警惕。

  直到此時完全是昊暗認昊凡為主，而昊凡這個受體卻是從始至終未曾做出任何承諾，因為那個承諾實在太重，雖然昊凡認為昊暗是真心待玉兒的，但是昊凡知道玉兒從始至終愛的是自己，那麼自己有沒有必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讓玉兒知道白和暗的存在呢？

  一旁的昊暗遲遲未曾得到昊凡的准許，一時間思緒百傳，但是此時的他也只能等待因為此時的主動權完全在昊凡的手中，一旦昊凡拒絕，昊凡依舊可以向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自己，而更加嚴重的是，如果昊凡不答應自己的話，昊暗不知道如何才能阻止白去傷害自己最愛的她。

  ……

  夜很靜，昊暗很靜，但是那雙依舊擺在胸前的雙手早已布滿寒冰，但是身位龍師的他卻是未曾有過任何抱怨，仿佛這一切都和自己無關，而是和一個叫做昊凡的人有關。

  昊凡也是不由一愣，實在不知道這是哪一出。為何昊暗還是留在這裡不肯進入心靈空間，難道是這個術有問題，或者說是昊暗要對自己不利，但是從昊暗的記憶里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實際上在昊凡和昊暗進行儀式時，昊凡也只是接收了昊暗那個時刻以前的記憶，至於昊暗目前的記憶昊凡是一點不懂呀。

  於是倆個人就這麼站著，昊凡也急，昊暗也急，急的倆人誰都不肯言語，仿佛誰先說話誰就是孫子一樣。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原本本該結著寒冰的雁盪山上，此時倆個人都是不由頭冒冷汗。

  最後還是昊暗支撐不住，身體微微的斜傾，只聽噗通一聲，昊暗轟然倒地。

  「昊凡你卑鄙。」昊暗瞪著黝黑的大眼，死死的盯著昊凡，嘴裡不斷的罵著髒話。

  言語間說不出的失落和不甘，以及深深的悔恨……

  「我哪裡卑鄙了？」 昊凡一聽不由一愣，接著連忙逼問昊暗。

  「你不去就玉兒，反而和我計較這些，你這算什麼愛護玉兒，你不配？」昊暗搖搖晃晃的支撐身體想要和昊凡對峙，但是剛剛高強度的契約消耗以及本身不適應外界的原因導致昊暗不能站起。

  這時昊凡走過去扶起昊暗，對著昊暗皺著眉問道：「契約已經完成，你為什麼不回心靈空間，你不知道你不能長久出現在現實世界嗎？」

  昊凡一邊攙扶昊暗一邊沉著聲問道。

  「我，我……」一時間昊暗卻是被昊凡問的語無倫次。

  但是最終昊暗堅定信念，對著昊凡大聲吼道：「我要和你一起去救他。」

  昊暗整個人拜託昊凡的攙扶，遙遙的對視著昊凡的眼睛，哪裡還有半分傷痛的樣子。

  嗯？一瞬間，昊凡也是被昊暗的瘋狂想法給喝住了，從頭到尾，昊凡都未曾想過要讓昊暗殘餘營救玉兒的環節，但是此時昊暗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看他的樣子或許……

  「別忘記契約裡面的約定，事關她的生死你必須准許我去她。」看到昊凡沉思不語，皺著眉頭，昊暗整個人對著昊凡一陣狂嘯。

  「我知道，但是別忘了我沒阻止你，是你自己不能過去救她罷了。」昊凡也是被昊暗弄煩了，整個人也是寒著聲對著昊暗道：「你要去也可以，還是那句話，別告訴她你曾來過，你發誓吧。」

  「好，我發誓，一旦我告訴她我來過，我便立即灰飛煙滅！」誓言響徹天宇，昊暗整個人瞬間恢復神采，然後走到昊凡身後。

  對於昊暗的動作，昊凡也只是搖頭不語，原來從頭到尾都是這個昊暗自己不通人情世故，不肯輕易表達自己的感情惹得禍。

  但是一想到玉兒還在危險之中，昊凡瞬間切換陰陽眼，陰陽眼一開，昊凡帶著昊暗進入玉兒的腦海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