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奪愛
2024-06-17 18:28:18
作者: 天下無侯
陸文通了解曾扶生心裡的苦。不管曾扶生要他做什麼,他都會照做。
在曾扶生展開所謂的行動之前,他還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給曾帆當司機。曾緯死後,曾帆的精神一度緊張。
她不知道弟弟為何被殺,是意外,還是父親在外與人結仇所致?她不停地胡思亂想。曾扶生了解女兒的心情,可他不能向曾帆袒露真相。作為父親,他只能做出一個姿態,他很在意她,很看重她的安全。近來只要她外出,便讓陸文通相隨。可是,曾帆很討厭陸文通,不喜歡他那張冷冰冰的臉。陸文通也知道她的想法,可他不在乎,也不刻意改變自己。刻意的改變,意味著偽裝,那太累了。
這一天是曾帆的生日。她男朋友孫敬軒知道她近來精神狀態不佳,有意在酒店為她準備了一場盛大的生日宴會。
孫敬軒高大帥氣,是本市政法委書記孫登唯一的兒子,經營一家頗有規模的外貿公司,年輕有為。
曾扶生很看好這個年輕人。他女兒和孫敬軒的交往,也成就了他在本市唯一拿得出手的政商關係。以前他很避諱同官員之間有過密交往,那是他的經商之道,現在為了女兒,他接受了這種關係。即便他心態很好,可是就他跟孫登為數不多的交往經驗來看,他還是能明確感覺出自己在孫登面前不那麼自在。他特別討厭那種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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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掌控一切的自信所帶來的感覺。他身上有那種自信,孫登身上也有。當這兩種自信相遇、碰撞時,他的內心對孫登身上的那種氣勢,抱有鄙視態度。在他看來,後者身上的氣勢是體制賦予的,本質上那是體制的力量,與孫登本人的能力無關。他驕傲、自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尊敬真正的強者,他不認為孫登值得他尊重。可是為了女兒,他必須忽略自己的感受。
曾帆對孫敬軒的精心準備很滿意。她花了大半天時間精心打扮,她的妝容和氣質讓人過目不忘,無可挑剔。只有一點讓她頗為失落,那就是在她如此精心的裝扮面前,第一個觀眾卻是陸文通。
也許,就連那個冷冰冰的死人臉,也會情不自禁發出一聲讚美吧?她忍不住想。
可是當她出現在陸文通面前時,後者卻一點表示也沒有,他像殭屍一樣打開車門,請她進去,然後坐到駕駛位,再沒看她一眼。
陸文通的反應,輕而易舉地消滅了她醞釀了一整天的好心情。
晚上七點,她像個公主一樣,準時出現在皇家酒店最大的包間,宴會正式開始。
陸文通沒進酒店,他將車子停入地下車庫,隨後打開車窗抽起了煙。他要等很久,也許是一整晚。他點上煙,看了後視鏡中的自己一眼,突然笑了。那個笑容,連他自己都覺得陌生。曾帆的生日宴會溫馨、浪漫。包間四周靠牆的位置布滿各色鮮花,房間內飄蕩著柔和的音樂,她沉浸在鮮花和音樂帶來的美妙氣氛里,渾然忘我,像一位驕傲的公主。
參加宴會的人,以孫敬軒和曾帆的朋友、同事為主。孫敬軒單獨向曾帆介紹了他的兩位朋友,一個叫程喜宗,一個叫陳友仁。這兩位都是高幹子弟,跟孫敬軒一塊長大。但凡參加酒會之類的活動,這三個人向
來是形影不離,可見彼此感情之深厚。人們品嘗著紅酒和美食,毫不吝嗇地給宴會主角獻上深深的祝福。宴會的高潮,是孫敬軒給曾帆獻上生日禮物。那是一枚耀目的鑽戒,價格不菲。孫敬軒雙手捧著鑽戒,單膝跪地,把生日祝福改成了求婚儀式。
曾帆深感意外。她被人們圍在中間,猶如眾星捧月。面對孫敬軒熾熱的目光,她陶醉了,答應了。
晚上十一點,宴會結束,大多數客人已經散去,包間裡只剩下孫敬軒、曾帆以及孫敬軒的好友程喜宗和陳友仁。
皇家酒店食宿一體,還配備足浴及高檔KTV娛樂設施。孫敬軒知道曾帆喜歡唱歌,他們哥幾個也在興頭上,便到前台安排房間,一行四人前往娛樂區包房。時間這麼晚了,按理說,曾帆該把陸文通叫進來吃點東西,至少要給對方打個電話,可是在孫敬軒的陪伴之下,她早把等在外面的陸文通拋在九霄雲外。她心裡有一頭小鹿四處亂撞。她知道孫敬軒一定早就開好了房間。她決定了,唱完歌以後,就在這裡留宿。陸文通在車裡睡著了。睡到半夜,他突然醒來,趕緊看了看表。零點二十分。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沒有曾帆的來電和消息。他知道曾帆喜歡熱鬧,尤其愛好唱歌。往年每到生日,曾帆都會約一幫朋友玩通宵。這個點,宴會早該結束了。他斷定,曾帆一定在唱歌。他覺得曾帆做得很過分,你唱歌也好,留宿也罷,總得來個電話說一聲吧?
難不成讓人在車裡睡一宿?他把車開到酒店門口,點上煙回了回神,撥通了曾帆的電話。他想告訴對方自己先回去,隔天一早再來接人。電話通了,但沒人接。陸文通猶豫片刻,扭頭看到曾帆的手機充電器插在車上,便順手拔下,拿著它來到前台。
他對工作人員說:「麻煩你,把這個充電器交給一位叫曾帆的女士,今晚她在這辦的生日宴會。順便和她說一聲,我先回去了,我是她司機。」
前台笑著接過充電器,低頭看了一眼工作記錄,說:「是有這場宴會,帳記在一位叫孫敬軒的男士名下。他們正在KTV包間。是我替您送過去,還是您自己送?」前台舉著充電器問陸文通。
陸文通略作沉吟,說:「你帶我去吧!」他生出了好奇心,想趁此機會,順便看看政法委書記的公子。
前台不情願地撇了撇嘴,她實在懶得走路。兩人乘電梯上樓,來到包房門前。前台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房門厚重,她又敲,還是沒動靜。
她猶豫了一下,用力把門推開一條縫,朝里望了一眼。緊接著,她大叫了一聲,又把門關上了。「怎麼了?」陸文通見她不對勁,上前一步問。「沒……沒事……」前台小姐滿臉通紅,說話打結。陸文通沒再多問,繞過她,撞向門口。門打開後,眼前的一幕把陸文通驚呆了。房內閃爍著彩燈,燈光盡頭有一排寬大的沙發,沙發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三男
一女,都光著身子,其情其景不堪入目。這他媽什麼情況?陸文通來不及多想,趕緊把前台打發走,並鄭重地警告對
方,暫時不要聲張。可是對方卻愣在原地不動。他拿出錢包,隨手塞給前台一沓鈔票。女孩這才小跑著離開。陸文通把門關好,緊皺眉頭走到沙發前。那三男一女似乎都醒著,但就是沒人動彈。
沙發上一片狼藉,衣物胡亂扔在上面,有的掉到了地上。沙發前寬大明亮
的茶几上亂七八糟,堆放著未食用完的果盤、冷飲、啤酒瓶、菸灰缸等,茶几中間,擺放著一個精緻的醒酒器,裡面還有少量紅酒。桌邊有四隻高腳杯,一隻站著,三隻躺著。
陸文通蹲下來,仔細端詳曾帆的臉。那張殘存著嘔吐後的污跡的臉,美麗依舊,可是此時此刻卻令他無比厭惡。「醒醒!」陸文通用力拍打那三個男人的臉,他知道孫敬軒就在其中。在他的拍打之下,有個男人的眼珠動了動,突然咧開嘴笑起來,把陸文通嚇
了一跳。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緊跟著那個男人的笑聲,曾帆突然翻身而起,毫無徵兆地撲向陸文通。她伸出指甲,在陸文通身上瘋狂地撕扯,似乎要把他的衣服抓爛。
陸文通用力掙脫開,後退了幾米,打開大燈,取出手機錄像。他一邊錄一邊想,這些人極可能吸食了毒品。可是細看之下,他卻沒找到吸
毒的專用工具。錄了十幾分鐘後,他把手機關了。
他知道有些毒品被吸食之後,使用者會長久地興奮狂躁,之後才是長時間入睡。接下來怎麼辦?任憑他們瘋狂下去?誰知道他們何時罷休?這麼拖下去,一旦事情傳開來,那就糟了!此刻,他最擔心剛才那個前台女孩。
想到這兒,他衝出門去,再次來到前台。那個女孩仍在值班,見到陸文通過來,臉色瞬間變了。
陸文通招招手,把她引到無人處,出言威脅道:「剛才的事,千萬別說出去,否則誰也保證不了你的安全!」
女孩使勁咽了口唾沫,顫聲道:「要不,我把錢還你?」
「什麼意思?」陸文通沉聲道,「放輕鬆!那是私事,看你緊張成什麼樣子!」
「我保密就是了!」女孩吐了吐舌頭,補充道,「但是天一亮,我就沒辦法了!」
陸文通點點頭,問女孩,孫敬軒有沒有開房間?女孩回到前台查了查電腦,告訴陸文通,孫敬軒有開房間,但是還沒到前台
取鑰匙。
陸文通叫女孩把房間鑰匙拿給他。女孩很猶豫,說那樣不合規矩。陸文通急道:「我要把他們弄進房間!」
女孩這才把鑰匙拿給他。隨後,陸文通強行加了女孩的微信,又轉給對方兩千塊封口費。女孩明白,微信號被對方拿去,她更不能到處亂說了。陸文通返回包間時,曾帆正趴在一個男人身上。她狠狠咬住男人的胳膊,瘋
狂地甩頭。男人疼得嗷嗷直叫,抑或是興奮,卻並不掙開。陸文通驚呆了。
他用力將二人分開,然後費了半天勁,強行給曾帆穿好衣服,把她拖到洗手間,按進洗臉池。
他把她臉上的污跡擦乾淨,然後扶著她離開房間,好不容易才回到車上。他把曾帆扔進車內,把車鎖好,又返回包間,逐一給那三個男人穿上衣服。
可是,那三位的興奮勁並未過去,隨時都會做出更可怕的事來。陸文通想起自己車內剛好有一盤拖車繩,便再次返回,取來繩子,三下五除
二,把三個男人牢牢捆在一起。捆綁完,他離開酒店,以最快的速度,把曾帆送回家,隨後再次返回。他不
放心包房裡那三個傢伙。他回來時,那三位總算不折騰了。等他們徹底安靜下來,他解了繩子,叫來
一位服務生幫忙,把人扶到孫敬軒早先開好的房間。第二天上午,孫敬軒等人一直在沉睡,曾帆也是一樣。陸文通悄悄采了四人的血樣,拿到曾扶生的醫院化驗。
化驗結果顯示,孫敬軒等四人體內,含有大量甲卡西酮類化學成分的代謝物。這是一類新興的毒品,與冰毒類似,但毒性弱於冰毒,外觀一般是白色鹽酸鹽晶體或粉末,水溶性強,穩定性好,服用後能讓人極度興奮,感覺輕盈、快
活,思維加速,身體和頭腦產生衝擊感。服用者興奮期間,性慾增強,飢餓感減弱,不想睡覺,興奮狂躁之後才會長時間入睡。
甲卡西酮類毒品,俗稱「浴鹽」,又名「喪屍藥」,促使人體腦部多巴胺及去甲腎上腺素大量分泌,一些吸食者由此產生妄想症、幻聽、幻視,會如喪屍般攻擊他人,甚至對別人瘋狂噬咬,其狀猶如吸血鬼。
結論很明顯,孫敬軒、曾帆以及孫敬軒的兩個朋友,都服用了甲卡西酮類毒品。
下午,曾帆仍在熟睡時,被陸文通叫醒。醒來時,她感覺渾身疼得要命,連睜眼都沒力氣。她完全不記得昨晚的事,
她只是奇怪,陸文通怎會有她的房門鑰匙。昨晚陸文通把曾帆送到家後,便把鑰匙帶在了自己身上。但是陸文通並未解
釋,他緊繃著臉,硬拖著曾帆上車,前往皇家酒店。他們趕到孫敬軒的房間時,孫敬軒和那兩位同伴仍在沉睡。曾帆很納悶,這三個大男人怎會睡到一張床上去?而且連鞋子都沒脫掉?陸文通取來涼水,毫不客氣地淋在了熟睡者的臉上。很快,孫敬軒等人陸續醒來。他們看著曾帆和陸文通,一個個眼神茫然,甚
至有些不知所措。陸文通點上煙,給他們恢復的時間。「你是誰?」孫敬軒白了陸文通一眼。「我是曾帆的司機。」陸文通沉穩地說。
他抽完煙,打開手機視頻,把手機丟到桌上,陰著臉說:「都來看看吧,各位!」
曾帆等人不知所以,慢慢圍了上去。KTV包間內的畫面正徐徐播放。曾帆只看了一眼,便身子發軟,坐到了地上。「誰錄的?」孫敬軒顫著手關掉視頻,大叫道,「這不可能!」程喜宗和陳友仁臉色發白,在一旁附和。
陸文通哼了一聲,把四張血樣檢查單摔到孫敬軒臉上。孫敬軒等人看完各自的檢查結果,面面相覷。陸文通面無表情地說:「甲卡西酮類代謝物,不用我再解釋吧?各位身上還
有毒品嗎?交出來吧!」這時,曾帆突然站起來,用力扇了孫敬軒一耳光。「無恥!畜生!」她破口大罵。
接著,程喜宗和陳友仁也被打了。他倆可受不了這種侮辱,登時就要發作,但是看到孫敬軒可怕的眼神,他們只好咬牙忍了。
曾帆打完人,哭著跑進洗手間。「這是陷害!我們被人投毒了!」孫敬軒緊咬著嘴唇。他活了三十年,從沒
這麼委屈過。
「你們先自證清白吧!」陸文通收起了自己的手機。「操!老子用不著自證清白!」程喜宗惱了,抬手想打陸文通。陸文通鉗住對方手腕,哼道:「吸毒的可不是我!昨晚要不是我幫忙,各位
的醜事,怕是早上網了!」「你想怎樣?」程喜宗問。
「什麼叫我想怎樣?我守了你們半夜,幫你們穿戴整齊,又費力把你們弄進房間,還花錢堵上了服務員的嘴巴。現在,我只是讓你們知道發生過什麼,其他的關我屁事!」
「查!」孫敬軒掏出煙點上。他無比懊惱,只吸了一口,便扔掉了。陸文通默默地走到窗邊,他不想摻和。「你說怎麼辦?」孫敬軒走到陸文通身邊,說,「我可以利用警方,也可以
私下調查。你覺得怎樣更合適?」「隨你便!關我屁事!」陸文通翻了個白眼。孫敬軒嘆了口氣,走回到兩位朋友身邊。
此時他早已無比清醒,心裡飛快地權衡。他知道,這件事不可能讓警方參與進來。別的不說,他吸毒的事實,連帶現場不堪入目的視頻,叫他父親孫登如何
自處?
程喜宗和陳友仁的想法,跟他一樣,這事只能私下調查,否則,他們絕難咽下這口氣。
這時,洗手間門口傳來動靜。曾帆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她跑到客廳指著孫敬軒,大聲說:「姓孫的,我
們完了!」
說完,她狠狠地摔門離去。陸文通聳了聳肩,出門追曾帆。曾帆並未上車,一個人在前面走得飛快。陸文通慢慢開車跟著。
他把車開到曾帆身側,搖下車窗,嘆了口氣,說:「唉!生氣就生氣吧,可是看起來依舊很漂亮!」
曾帆的腳步停了一下,隨即又快步向前。晚上十一點五十五分,郊外。一輛舊捷達在陸文通的車旁邊停下,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一個人。那人長得尖嘴猴腮,氣質相當猥瑣。「侯三?」陸文通叫了一聲,隨即下車。侯三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包,交還給陸文通。陸文通微微搖了搖頭,把東西收起來。
侯三伸出手,道:「那什麼甲卡西酮,我給他們下了一半,其餘的還給你了。錢呢?」
陸文通拿出一大包現金,但沒立即交到對方手裡。「哦,還有這個!」
說著,侯三拿出來一沓照片還給陸文通。那些照片總共四張,是曾帆、孫敬軒、程喜宗及陳友仁的個人證件照。
陸文通收好照片,掂量著現金,問:「下藥的效果,我已經看到了。關鍵是活兒做得乾淨不乾淨?會不會被人查到?」
侯三笑道:「放心!絕對出不了岔子!」陸文通撇了撇嘴,他不放心。理由很簡單,就侯三這副尊容,不管出現在哪
兒,都難免令人印象深刻。他現在有些後悔,不該找侯三幹這趟活兒。
本來,他找的是謝饕饕,他們之間已經合作過一次。謝饕饕潛入大魏豪庭1102室的活兒,幹得很不錯,陸文通很滿意。這次是個小活兒,他沒想到謝饕饕會拒絕。問起理由,謝饕饕說這陣子有個姓秦的警察,盯得他很緊。後來,他給陸文通推薦了自己的朋友,侯三。
侯三似乎看透了陸文通的心思,他拍了拍胸脯,講述了事情經過。
陸文通交給他的任務,是往四個目標人物的飲食里投注甲卡西酮。投毒的活,難度在於如何掌握時間。不能在宴會上下手,要是目標人物當著眾人的面,表現出食用了毒品的症狀,就前功盡棄。最好的時間點是宴會結束之時。
陸文通告訴侯三,宴會結束後,曾帆一定K歌,而且多半會點葡萄酒,那是她多年的習慣。他叫侯三在KTV包間裡動手。
侯三心領神會。他從陸文通手裡拿到了四張照片,他知道陸文通這麼做,目的一定是在照片中的女人身上。
那天晚上,侯三請來幾位狐朋狗友,在皇家酒店訂了一桌。他給朋友們備了好幾瓶白酒,以便自己有足夠的時間。他特意把包間訂在曾帆生日宴會所在的樓層,兩個房間離得不遠。
吃飯時,他一直開著自己所在小包間的房門,以便隨時了解宴會所在大包間的動靜。如陸文通所述,宴會結束後,孫敬軒果然又去前台訂了KTV的包房。
孫敬軒開好房間後,侯三緊跟其後也開了個包間,把他的朋友一塊拉了過去。
陸文通叫侯三到孫敬軒的包間裡下手,那顯然不好辦。侯三有自己的主意,他想在走廊上攔住服務員的酒水推車,藉機動手。
實際上,事情的發展卻比他想像的還要簡單。服務員推著酒水車上樓時,侯三就等在走廊上。酒水車上放滿了啤酒和其他
飲品,另有一個精緻的醒酒器,裡面盛著葡萄酒。
當時已近午夜。那個時間點,開房間的只有侯三和孫敬軒,而且是前後腳。侯三點的是啤酒,那麼酒水車上的葡萄酒,一定是孫敬軒的。侯三剛想招手叫服務員,沒承想旁邊一個房門打開,出來一位顧客,叫服務員幫忙調試話筒。
這可省了侯三的事,酒水車就停在那個房間的門口。侯三毫不猶豫地走上前,把毒品放進了醒酒器當中。隨後,他回到自己包間門口,眼看著服務員調試完話筒出來,推著酒水車進了孫敬軒的包間。等服務員從孫敬軒包間出來,給侯三送啤酒時,酒水車上的葡萄酒已經不見了。侯三這才踏實。
陸文通聽完,仔細捋了捋事情的過程,謹慎地問:「走廊上有攝像頭嗎?」侯三搖著頭說:「走廊上沒有,走廊兩頭的拐彎處有。」陸文通這才放下心來,把手上的一大包現金交給對方。他知道孫敬軒等人背景頗深,可他斷定對方不敢報警。如此一來,就憑孫敬
軒的本事,能查出來才怪。侯三走後,陸文通也發動了車。
他按約定的時間,趕到江東郡別墅區接上曾扶生,直奔曾老闆的疑難雜症醫院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