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案終

  第二天，紀淼從床上爬起來，發現自己腦袋暈暈的，就像喝酒喝斷片了一樣。

  誒，她是怎麼回來的？

  匆匆洗涑時，她撕下臉上的創可貼上，但卻發現上面畫著一隻貓。

  昨晚到底還發生了什麼？

  到了局裡，紀淼特意提著早餐繞道去了法醫辦公室。

  「阿喵，你臉怎麼了？」林小白放下滑鼠，掃了眼紀淼，立刻扔給她幾管藥膏，「按時在傷口上塗抹，不會毀容的！」

  「你想不想聽聽關於這道傷疤的故事？」紀淼目光炯炯地看著林小白，一臉「快讓我說」的表情。

  「我對你的貓須沒有興趣。」林小白繼續處理電腦上的數據。

  

  「貓須？」紀淼趕緊掏出手機，用手機屏幕照了照，結果她的「榮譽傷疤」竟然變成了大臉貓的同款貓須。

  「你不會沒有照過鏡子吧？」

  「沒有……」

  「好吧，看你這麼可憐的份上，說出你的故事！」

  「事情是這樣子的……」紀淼一邊啃著包子，一邊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昨天的事情經過，「小白，我沒騙你，那個香水真的那麼神奇。顧閔一聞那香水就變傻了。」

  「神奇的香水？」法醫助理小陳也湊了過來，表情誇張地附和道，還順手偷拿了個包子，「真有那麼厲害嗎？」

  「當然是真的。可惜瓶子被我弄丟了，不然可以給你們聞聞，讓你們也感受感受。」紀淼說得眉飛色舞，臉頰上的傷疤隨之抖了抖。

  「難怪昨晚審訊的時候顧閔的表現那麼異常，原來是這樣！呵呵，香水？不就是變相的致幻劑嗎？哼，也就騙騙你們這些外行人。」林小白處理數據的手一頓，扭頭看向紀淼，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阿喵，以後離那個江教授遠點。」

  「為什麼啊？」紀淼啃了口包子，不明所以地問道，順帶還好好吐槽了一把，「不過，以後我見到他真的得繞道走。你們是不知道，這兩天我被他懟了多少次，還好我心理承受能力強，不然早就被他懟得失去人生希望了。」

  「他很危險！」林小白提醒道。

  「危險？他的嘴是挺毒的，說什麼准什麼。」紀淼不以為意。

  「我的意思是，他選你做臨時助手可能是有特殊目的。你想想，局長和王隊都希望你好好呆在技術科，怎麼會突然讓你當江奕瑾的小跟班？只有一種可能，是江奕瑾自己選擇的。那麼問題來了，他為什麼要選擇你？」林小白凜冽的眼風掃過紀淼，讓紀淼脊背微微發冷。

  陰謀論什麼的，最可怕了。

  紀淼想了一會兒，才回答道：「局長說了，因為我優秀。我可以保護他。」

  「扯淡！張胖子的話你還相信？」

  林法醫竟然爆粗口！旁邊的小陳嚇得手一抖，包子都差點掉在地上。

  「那你覺得他能有什麼目的？」

  林小白沉默了，紀淼就是個普通的小警察，也沒家世背景，實在沒什麼值得算計的。

  「也許是他看上了喵喵呢？」小陳插話道。

  「別胡說啊，他很嫌棄我的。」紀淼看到自己的兩斤包子只剩一個了，大為心痛，沖一旁默默啃包子的小陳吼道，「喂，陳小東，你也太心黑了吧，我就吃了兩個……你賠我包子！」

  「啊，這個是肉包？」小陳咬了口搶來的包子，面色突然發白，「紀淼，怎麼還有個肉包？你坑我！太黑心了！嘔，我要先去吐一吐……」

  自從發生了烹屍案，整個警局的人幾乎都成為了素食主義者。

  「哈哈，誰讓你偷吃的！」紀淼淡定地啃了口肉包，「活該！」

  「你們倆吃完了就趕緊給我走人，」林小白揉揉額角，嫌棄地看著這兩個為了包子打架的閒人，「對了，你順道把屍檢報告交給你們王隊。DNA檢測的結果出來了，那具屍骨的DNA跟顧閔的匹配上了，是親子關係。她的左手腕骨上有切痕，我懷疑死因是手腕動脈被割斷，失血過多。」

  「什麼時候找到了屍骨？」紀淼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很多事。

  「昨晚王隊他們在薔薇叢中挖出了一具屍體。」林小白不耐煩地把屍檢報告扔到紀淼面前，「你不知道？哦，忘了，你被那個誰給拐走了。」

  「……所以，顧閔殺的第一個人，很可能是他的母親？」紀淼很驚訝，因為江奕瑾的所有側寫似乎都對上了。

  心理學果然是神奇的東西啊。

  「不，我懷疑她是自殺的。腕骨上的切痕有好幾道，應該有過試切傷，一般自殺才會出現試切傷。」林小白喝了口水，語氣一轉，「但屍體已經高度腐爛了，我也不敢肯定。」

  「自殺？」

  「概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紀淼漸漸理清了思路。顧閔母親的自殺應該就是擊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顧閔迷戀的，是他記憶中的那種味道呢，還是有這種味道的母親呢？

  對顧閔的審訊並不順利。雖然他對大部分罪行都供認不諱，但對花叢下的那具女屍卻緘默不言，也不肯透露更多作案細節。而且他點名要見江奕瑾。

  然而江奕瑾卻拒絕見他，理由很強大——兇手已經抓到，他對顧閔的犯罪歷程沒興趣。

  杜寧也試著跟顧閔深入交談，但顧閔十分不配合，一直保持著緘默。

  但這些並不影響結案，因為整個證據鏈已經很完整了。

  「烹屍狂徒」案終於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