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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應有盡有

2024-06-17 09:50:25 作者: 白衣不渡

  裴琳琅本不願受卞氏一番訓斥,畢竟她會挑在那個節骨眼上打翻茶盞也有一半原因是受了裴瑜的囑託、要設法引蘇鸞去趟後院,儘管她應承這樁差事也摻了半數私心,可她也沒想到裴瑜布的局讓兩個裴家人都沒落著好,反倒讓那些個去了後院的官眷笑得神色曖昧、嘴裡說的全都是葉家世子與世子夫人如何夫妻情深,動靜大得裴琳琅避都避不開,她本是挑了幾個坐得近的官家夫人、想親耳聽聽坊間的風言風語如何撕破蘇鸞的皮囊與卞氏的姿態,如今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差錯,竟成了口口相傳的一樁佳話。裴琳琅心中煩悶不已,偏偏這事又不能說與卞氏聽,也就只能不甘不願地挨了卞氏這頓數落。

  卞氏記掛著葉天凌夫婦走得匆忙,也騰不出功夫去計較裴琳琅的不服氣,而開宴的時辰也已經近了,卞氏自然也無暇顧及其他。

  回了侯府蘇鸞被葉天凌抱下了馬車,徑直便往裡間去了。

  葉天凌將蘇鸞放在榻上,矮下身子去捉蘇鸞的左腳,蘇鸞見狀連忙將腳往裡收了收:「如今的天氣都涼下來了,哪裡還真能被盞茶水燙到?你快些起身罷,教旁人瞧見了不好,哪有替內子脫鞋更襪的世子爺?」

  葉天凌道:「如今便是有了。」

  蘇鸞羞怯地往後縮了縮身子,借著裙擺將雙腳藏得嚴嚴實實:「無需看了,當真是無恙。」

  葉天凌抬頭望著她滿臉的緋紅,不由笑得曖昧不明道:「你的滋味我都嘗遍了,看看腳有什麼打緊?」

  蘇鸞撇過頭,啐道:「浪蕩子,都是要當爹的人了,還沒個正行。」

  

  腳卻被葉天凌握到了手裡。

  葉天凌動作嫻熟地脫了繡鞋、揭開羅襪,直到露出蘇鸞潔白如玉的腳背才肯罷休:「好在是無事。」

  「說了無事,你非得要看。」蘇鸞將腳收回榻上,剛拿了羅襪卻又被葉天凌接了過去,極其順手地替蘇鸞穿得妥妥帖帖。

  穿了羅襪,葉天凌又不輕不重地在她腳背上拍了一下:「知道裴琳琅是個不知輕重的主,還那般急著激怒她作甚?要真吃了虧可是有得你受,即便是我日後替你出了氣,那也免不了你今日的苦楚。」

  蘇鸞笑得眉眼彎彎,似月牙般清澈見底:「我又不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哪能被她占了便宜去?再說了,裴瑜今日設宴本就是想拉攏宣平侯府參與奪嫡之爭,再加上蘇豫在場,人前你總得給他這個掛名丈人幾分薄面,裴瑜與那些門客多說幾句、你也不好推辭,倒不如快些找了由頭離了那鴻門宴,反正也是宴無好宴。」

  葉天凌摸了摸她柔軟的髮絲:「過了中秋,你的生辰也就到了,今年的天氣涼得格外早些,想來也是知道今冬事忙、替我多留了些時間,待得紛爭四起,裴瑜也就挪不出心思將主意打到宣平侯府頭上了。」

  蘇鸞仰頭看他:「聖上當年既然選擇將裴琳琅送到你跟前,就是看中了德妃家世平平、五皇子裴越又早早失去了爭儲的先機,不想宣平侯府捲入奪嫡的紛擾之中,若非如此,上一世青山關之變後,聖上也不會將虎符與兵權交付到你手裡。」

  「放心吧,眼下朝中局勢紛雜,此時參與到奪嫡之爭中還為時過早,我如今要攪和這潭水也只是為了保侯府安穩無虞。」葉天凌如何猜不到昭惠帝的用意?只是宣平侯府樹大招風,總有人見不得侯府在一灘泥濘之中獨善其身,「現下裴瑜才剛剛坐大,便將代月送進了侯府,若再由著他一家獨大,那便是第二個、第三個代月要進府也攔不住了,與其讓他肆意妄為,不如替他找個對手,也免得他太過順遂、認不清自己。」

  「找個對手?」蘇鸞歪頭想了想,隨即便笑道,「你是相中三皇子了?」

  「一眾皇子之中,挑來選去也只有三皇子裴獻適宜了,我雖有心扶持六皇子裴弘文奪嫡,但他生母位份太低、母族也使不上勁,便是有宣平侯府護著,他也無力站在風口浪尖上與裴瑜一較高低,想來也只能是鷸蚌相爭漁人得利了,先讓三皇子絆住裴瑜的手腳,而後再讓裴弘文從裴瑜口中奪肉。」葉天凌將蘇鸞往懷裡攬了些許,又用薄被蓋住了她半截身子,「三皇子裴獻與太子裴燁一脈同出,是正正經經的嫡子,便是爭儲也是師出有名,也正是因為有了這重身份與裴燁的前車之鑑,聖上顧及著惇孝皇后與她的母族,自然不會讓裴獻步了廢太子的後塵、讓惇孝皇后連折兩子,是以裴獻就算與裴燁鬥法落得滿盤皆輸,他的結局都會比其他皇子好出許多。更何況要說動其他皇子與裴瑜正面相抗,宣平侯府必然不能全身而退、總要留下些蛛絲馬跡,多少要招惹聖上猜忌,而鼓動三皇子裴獻只要旁人一張嘴,以他剛愎自用的性子,若知道了太子裴燁被廢是裴瑜一手謀劃,必然傾力而為、不計後果。」

  「你看得分明,我也就放心了。」蘇鸞點點頭,窩在他的肩頭道,「如若有朝一日朝堂紛爭愈演愈烈,咱們也就不要再摻和其中了,你去北山圍獵的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只要你能平平安安、侯府能歲歲無虞,過往那些我都不計較了。」

  蘇鸞在十二歲的那場大病之後、睜眼時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恨,恨自己百無一用、恨蘇豫枉生為人、恨李氏母女萬般算計,更恨裴瑜無情無義,所以自她重新睜眼起,她就利用先知將一切算計其中,要讓那些辜負過她的人自嘗惡果、萬劫不復。

  可是如今,蘇鸞卻不再那般執著了,倒不是她心軟了、原諒了,只是她找到更珍貴的東西了,如果真有一日,要她在葉天凌與復仇之間做出選擇,蘇鸞定然是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還有什麼能重於眼前這個飄然出塵、又為她傾盡所有的男子?

  「傻丫頭,就算是我放手了,裴瑜也不會善罷甘休,瞧他今日的行徑便知道了。」葉天凌吻了吻她的鼻尖,「你知道的,我見不得你受委屈。」

  宣平侯府百年世家、是祖上承襲下的爵位,良田鋪子、金山銀器應有盡有,便是侯府的軍權、手中的權勢,皆可任人覬覦,唯有蘇鸞不行。

  蘇鸞知他心中已有計較,便也不說這些朝野紛爭了,只是輕聲感慨:「今日裴瑜問我,我之所以待他格外漠然,是不是因為與他做了同一個夢,這倒是稀奇得緊,竟有人會夢到自己上一世種下的業障。」

  葉天凌倒是極喜歡兩人之間的坦誠:「本就是他自己作的惡,受著便受著罷,就當作利息。」

  蘇鸞聞言彎了唇角:「倒是很少聽到你這般消遣人。」

  葉天凌輕笑,讓守在屋外的秋瞳去廚房傳膳,不出片刻便有丫鬟在屋裡架起了小桌,蘇鸞看著先前提起的菜色果真一樣不少的上了桌,不由一陣動容:「也虧你都記得清清楚楚。」

  葉天凌替她盛了碗罐悶魚唇:「過兩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可有想好要怎麼過?」

  蘇鸞品嘗著舌尖上的鮮香滑嫩,難得俏皮道:「想關起門來過。」

  葉天凌笑道:「你若是想,那也未嘗不可。」

  「還是別了,就怕這一日松乏要換得往後日日不得安寧。」葉家兩房成日裡尋著由頭往侯府跑,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自然是不肯輕易撒手的,畢竟葉見雪的年紀一日大過一日,葉樂瑤今夏也已及笄,而蘇家也是一攤子麻煩事,蘇豫的秋評、蘇玥的笄禮、還有蘇墨明年也預備要參加武舉,樁樁件件都不是輕鬆差事。仔細說來,蘇玥這一生的氣運倒是不如上一世,蘇鸞本是應了她、要替她的笄禮撐撐場面,可葉天凌收拾葉家兩房、動亂時局的時機也定在入冬,算算時間,蘇鸞怕是要對蘇玥食言了。

  蘇鸞將那些亂糟糟的事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道:「反正也不是整生,就自家人隨意聚聚罷。」

  葉天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聲安撫道:「你且再忍忍,往後就不會再有這些煩憂了。」

  蘇鸞點頭,也就是今年冬天了。

  原本蘇鸞也想偷偷懶、躲躲閒,趁著蘇闕與她同日生辰,還有個蘇阮做陪襯,便索性在蘇府一道置辦了,雖說嫁出去的女兒不宜在娘家慶生,但也好在蘇闕這個蘇家嫡長子還未婚娶、與蘇鸞又是同父同母,好歹也是說得過去,況且將席面置辦在蘇家,葉家兩房便是腆著臉皮要去,總也該收斂收斂,若非是入冬之後葉天凌要著手清葉家、幫著蘇闕與蘇家脫離關係,這本該是個省事的法子,只可惜紛爭四起在即,侯府到底是不好跟蘇家過於親近、更不能給蘇家留這樣大的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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