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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形影不離

2024-06-17 09:50:22 作者: 白衣不渡

  裴琳琅冷不防碰了個釘子,面色又鐵青了幾分,撇開眼睛道:「世子夫人這籠絡人心的本是,倒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旁人怕是學也學不來。」

  蘇鸞放了茶盞,面上也無幾許笑意:「懷朝公主金枝玉葉,自然是有千人寵著、萬人捧著,要學這些不入流的微末把戲做什麼?」

  裴琳琅一頓,心中的燥郁又重了兩分,便冷冷哼道:「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我自然是不入眼的。」

  蘇鸞初時對裴琳琅並無敵意,甚至在想到她上一世為葉天凌孤苦半生的命運時,還有欣賞她不與世俗同流的心性,可這幾許好感總是熬不過日復一日的磋磨,尤其是裴琳琅這樣一個得寸進尺的女子,況且裴琳琅至今仍對葉天凌念念不忘、不肯歇了心思,著實是讓蘇鸞對其難有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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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蘇鸞也覺得自己與裴琳琅計較這些有點幼稚,明明是個沒有絲毫威脅的存在,若是放在以前,怕是半點漣漪也激不起來,可如今日子越往後過,這些情緒便越不由蘇鸞控制,倒是那人總笑說這是好事。

  想起葉天凌,蘇鸞的心中便又寧靜了幾分,他與她不過一牆之隔,吃完席面去往花園賞花時就能見著。

  而此時裴琳琅的目光又被門外的動靜牽了去,嘴角的笑容也有些不懷好意:「四皇嫂可真是心眼大得很,這好端端的一個中秋宴,便是什麼張三李四都敢往府里請,這一個個挑剩下的姑娘都上趕著往辰王府跑,怕是將這當作了尋樂的遊園會了。」

  蘇鸞只是聽著、不用側目都知道是周元珊帶著蘇家那幾個庶女赴宴來了,只是蘇玥與蘇柔還未及笄,裴琳琅這話說的就是蘇阮了。

  好巧不巧,蘇家的一眾女眷堪堪落座,葉家兩房的官眷們也跟在後頭進了花廳,裴琳琅嗤笑道:「這一個個穿得花枝招展、拾掇得體體面面,想來是一會賞花斗詩時,世子夫人可是有得忙了,只求這京中的青年才俊莫要讓世子夫人挑花了眼才是。」

  這話說得輕浮又刻薄,便是卞氏聽了,面子上也有些繃不住,卻見蘇鸞笑得雲淡風輕,便是連眼皮也未曾多抬一下:「公主也得好生挑挑才是,總能相中一個稱心如意的。」

  論起年歲,裴琳琅比葉見雪和蘇阮都要長些,因著不甘放下過往、先前的一番追逐又壞了名聲,到如今終身大事也仍是未有著落。

  可裴琳琅到底是天之驕女,有著昭惠帝的庇護總歸是不愁嫁的,是以那些催促之言也僅是昭惠帝與仁靜太后能說道幾句而已,便是她的生母賢妃和惇孝皇后也不會拿年歲來摻和她的終身大事,如今這話卻從蘇鸞口中說了出來,自然是刺耳又誅心得厲害,尤其蘇鸞還是被葉天凌捧在手心的寶貝疙瘩,若非是他們兩個成了雙對,裴琳琅又何至於耽擱至此?

  裴琳琅被那三言兩語撩撥得怒火中燒,沉著臉上一掌拍在了桌上,咬牙切齒道:「蘇鸞,你別自以為是!」

  蘇鸞彎了彎唇角:「本是幾句閒話,公主又何必動怒?」

  裴琳琅見她絲毫不懼,心中的怒氣愈發高漲,握著茶盞的手指也猛然收緊,滾燙的茶水隔著瓷盞將裴琳琅的手心燙得通紅,也正是這僵持之間,一個念頭電光火石般閃過裴琳琅的腦海,眨眼間,裴琳琅手中的茶杯便碎了一地,滿滿當當的茶水飛濺而起,正好沾濕了蘇鸞的繡鞋。

  卞氏見狀不由一驚:「琳琅,你這是做什麼?要是燙著世子夫人可該如何是好?」

  裴琳琅在這聲呵斥中收了手,迎著一眾女眷紛紛側目的視線、揚高了下巴道:「不過是不小心失了手而已,這般大驚小怪做什麼?」

  蘇鸞神色自若著,也未低頭去看裙角的水漬,只是笑意涼薄地望著裴琳琅,眼中那抹近乎瞭然的通透宛如一道極細極長的利刃一般,直直插在了裴琳琅心上,又深又准。

  裴琳琅被那目光瞧得胸口一緊,旋即便偏頭挪開了視線。

  在裴琳琅來辰王府之前,裴瑜就曾託了件事給她,要她在中秋宴開宴之前、設法讓蘇鸞去一趟後院,裴琳琅也不知道裴瑜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但若真是好事、甚至是不關緊要的閒事,裴瑜也不會這麼大費周章,更何況裴瑜對蘇鸞動過心思的事,裴琳琅是知道的,她倒是希望裴瑜與蘇鸞之間能有些什麼。

  裴琳琅原本還想,待得蘇鸞去了後院、與裴瑜碰了頭了,她就差人去給葉天凌送個信,屆時三人年年相對,指不定要生出多少嫌隙誤會。

  可這到底是裴瑜託付給她的差事,若是她擅作主張壞了裴瑜的計劃,她那個看似風流不羈的四皇兄恐怕不會輕饒了她,到時候一旦走漏了風聲,蘇鸞與葉天凌之間非但生不了誤會,裴瑜還要怪她自作主張。

  倒不如等蘇鸞到了後院,再讓手下的丫鬟引幾個女眷到後院撞個正著,屆時風言風語四起、傳得繪聲繪色,由不得葉天凌不起疑。

  但是看著蘇鸞那雙洞若觀火的桃花眼,裴琳琅又忍不住暗自心驚,蘇鸞好似是猜到了什麼,又或者是早就知道她是別有所圖,從始至終都只是在故意激怒於她、逼得她出手。

  裴琳琅被這樣的設想驚出了一身冷汗,她也是進辰王府之前才得了這件差事,就連卞氏都對這事一無所知,蘇鸞又怎會察覺有異?

  正思忖間,卻見蘇鸞如她所願般站起了身子,清淡道:「怕是要借辰王府的廂房一用了。」

  卞氏笑得有些尷尬,便是將裴琳琅放在眼前,還是出了這等紕漏:「廂房早就備好了,我讓丫鬟領你過去。」

  蘇鸞頷首:「那便有勞辰王妃。」

  卞氏抬手招了婢女過來,麗珠與江枕月也適時起了身。

  裴琳琅生怕麗珠與江枕月要一道隨行、壞了她的計劃,忙端著架子道:「不過是去廂房打理下衣裳,又不是要上刀山下火海,兩位夫人不至於這般形影不離罷?莫不是真將自己當成了世子夫人的丫鬟不成?」

  卞氏聞言微微蹙眉,若江枕月與麗珠連換個衣裳都要跟著,確是顯得有些失禮、對辰王府也顯得過於防備,但裴琳琅今日的言語卻是處處有失皇家風範,甚至還當眾摔了茶盞,裴琳琅這人平日裡雖然嬌縱蠻橫,但也不至於如此有失體統,而蘇鸞這個在坊間口碑一流的世子夫人,好似也不像旁人口中那般玲瓏剔透、進退有度,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今日話雖不多,卻句句都點中了裴琳琅的痛處,撩得裴琳琅失了分寸。

  如此想來,卞氏倒是覺得這兩人處處透著古怪,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是哪裡出了錯處。

  江枕月與蘇鸞交換了一個眼神,道:「懷朝公主多慮了,世子夫人去廂房整理衣裳自然有辰王府的丫鬟伺候著,總歸是出不了什麼差錯,只是妾身出生江湖、是坐不住的性子,坐得久了就想起身在院裡走走,公主若是有這個興致,大可一起。」

  裴琳琅瞥了江枕月與麗珠一眼,冷冷道:「如此便再好不過,也免得你們壞了辰王府的名聲、讓旁人以為辰王府是窮凶極惡之地,連去趟廂房都要千萬個當心仔細。」

  這樣的口無遮攔讓卞氏眉間的褶皺又加深了幾許,只是礙於裴琳琅的身份,也不好過多指責,好在蘇鸞她們幾個也不甚計較,一個隨著丫鬟往廂房那頭去了,另兩個就在花廳外的院子裡閒坐。

  彼時被瑣事耽擱了片刻的秦氏也到了辰王府,轉過拐角的長廊就看到麗珠與江枕月在院裡閒聊。

  一眾女眷大多都在花廳里喝茶談天,院裡的人倒也不多,是以麗珠跟江枕月也是抬頭就瞧見了秦氏,兩人對這位性情和順、端莊可親的長輩頗有好感,連忙便起身迎了上去:「侯夫人安康。」

  「好好好。」秦氏托著兩人的手,目光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怎的不見阿鸞?可是人不舒坦?」

  麗珠指了指花廳:「懷朝公主打翻了茶盞,水漬濺到了世子夫人身上,眼下已經去了廂房了。」

  秦氏蹙眉道:「可是燙著哪了?」

  江枕月安慰道:「只是打濕了鞋襪,想是來無甚大礙,為求穩妥,我已經差人去給世子爺遞信了。」

  知道葉天凌已經得了信,秦氏這才算是放心下來,面上也有了笑意:「那怎的你們不在花廳里坐坐、反倒在院子裡吹風來了?可是不習慣這些官眷之間的左右逢源?」

  麗珠羞赧一笑:「夫人說得正是,這些面子上的功夫,我與枕月多是做不來的,世子夫人去了廂房,我們兩就愈發坐不住了,在這院裡吹吹冷風,總好過於在人前失了規矩、落了口舌,這坊間的風言風語可不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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