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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能言會道

2024-06-17 09:49:21 作者: 白衣不渡

  蘇鸞這般說著,手卻伸進了食盒之中,蔥白的指尖捻著鮮紅的果子,輕車熟路地沿著果上的那道印痕剝出了白花花的果肉。

  蘇鸞伸手將荔枝遞到了葉天凌嘴邊,見他咬了一口才心滿意足地將剩餘的半個果子咽進了腹中。

  葉天凌愛憐地吻了吻她的額頭:「聽往來嶺南的商人說,運送得法也將荔樹的果苗送往京城,都是果農養了幾年的好苗子,若是能得存活,來年便能掛果,我便與他定了幾株果苗,想是不日就能到京,待得日後得了空閒,我再帶你去嶺南走走。」

  蘇鸞心中柔軟,帶著荔枝香甜的雙唇輕輕貼在了葉天凌的唇上:「那我便日日祈禱著它能得存活。」

  葉天凌笑得幾許開懷:「那你得日日去見它一面才行。」

  

  蘇鸞被逗得一樂,攬著葉天凌的脖子「咯咯」直笑,一雙桃花眼彎成了兩道月牙,眼角的硃砂痣分外動人。

  守在門外的兩個丫鬟聞聲也是相視一笑。

  日子走到七月時,日頭愈發烈了,還帶著幾分窒人的悶熱,門窗稍敞便有滾滾的熱浪迎面撲來,院中的蟬鳴也是片刻都不得停。

  許是天氣太熱,蘇鸞這幾日格外疲乏,總得比往日多睡個把時辰才覺舒坦,葉天凌顧惜著她的身子,起身上朝時也從未驚動過她,待得蘇鸞睡足之後,榻邊多是已無餘溫。

  蘇鸞心中愧疚,反反覆覆叮囑著幾個丫鬟要照時辰叫醒她,可每每睜開眼睛時,房裡都已瞧不見那人的身影,而秦氏也記掛著她剛剛接手侯府、打理家業勞心勞力,便讓丫鬟傳話免了蘇鸞的晨昏定省,如此一來蘇鸞心裡更是愧疚難當。

  這日蘇鸞睡醒時,仍是已至辰時,夕月一面伺候她洗漱更衣,一面提點著道:「小姐今日可得快些,再過不久大夫人與三夫人就要到了。」

  蘇鸞頷首,算算時間,葉家兩房也該往宣平侯府走一趟了,葉樂瑤的笄禮就在七月二十五,正踩著夏天的尾巴、與蘇綰的婚期也不過幾日之遙,梁氏自然是得有所動作、要趕在葉樂瑤及笄之前重回侯府。

  「大少夫人的手信也已經送到院裡了。」夕月替蘇鸞綰著髮髻,有些嘖嘖稱奇道,「大少夫人瞧著柔柔弱弱,想不到也是個守承諾的。」

  蘇鸞輕輕抿了一口唇脂:「她這是想明白了,於她而言也是件好事。」

  夕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姐說是好事,那定然是差不了的。」

  蘇鸞笑著打趣她道:「你這般心性單純,日後替你選夫婿時我可得用心著點,家世簡單點你也好過些。」

  「小姐!您又調侃奴婢!」夕月放了象牙梳子,小臉羞得通紅,「先前不是都說好了麼?嫁人這事您替挽琴張羅就行,奴婢一輩子都跟在您身邊伺候,就是攆也攆不走。」

  蘇鸞拉長了聲音道:「這話挽琴也曾與我說過,讓我替你好生張羅著就行,她想留在身邊伺候。」

  夕月聞言急道:「這話明明是奴婢先說的,小姐您可不能偏心。」

  蘇鸞莞爾一笑,輕輕擰著她的面頰,笑道:「你們兩我是一個都不會應允,哪有姑娘家到了年紀不許人家的道理?你若是捨不得我,嫁人以後也能常往侯府走動走動,我替你尋門近點的婚事就是,你這毛毛躁躁的脾性、嫁得遠了我還放心不下。」

  夕月低低道:「您是主子,我是奴婢,嫁了人了哪還能往侯府走動。」

  蘇鸞失笑:「你這話便是說世子爺小氣、不給你放門了?」

  夕月急急擺手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

  卻也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

  蘇鸞便也不打趣她了:「這都是以後的事了,又不是讓你現在就尋個人家嫁了,不必著急推脫。」

  夕月紅著臉道:「是。」

  主僕二人走到秋闌院時,葉家兩房還沒過來,只有秦氏領著兩個丫鬟在院裡侍弄著花花草草。

  見蘇鸞走得近了,秦氏便放了手裡的剪子,一邊淨手一邊笑道:「今日怎麼來得這麼早?睡得可還安生?」

  蘇鸞紅了紅面頰,道:「阿鸞平日裡多得母親體恤,人前自然不能失了規矩,當是要早些過來才是。」

  秦氏笑得柔和:「規矩哪有人要緊?日子過得舒服就行。」

  蘇鸞走近幾步,挽著秦氏的胳膊笑道:「昨日莊上的管事送了盆奇花異草過來,我也認不得那是什麼稀罕寶貝,只瞧著奼紫嫣紅甚是明艷,一會就差人給您送來。」

  「便是一盆花就能開得奼紫嫣紅……」秦氏琢磨著,忽而笑道,「莊上送來的可是五色梅?」

  蘇鸞笑著搖了搖頭道:「母親只是聽著就知道是五色梅,我卻是瞧著都不知道它的名諱。」

  秦氏也不笑她,只拍著她的手背道:「以後我再慢慢教你。」

  葉家兩房到府時,便是瞧著秦氏與蘇鸞這副和諧至極的模樣。

  幾人面色各異,龐氏猶自笑道:「二弟妹與侄媳倒是相處和樂。」

  蘇鸞也不理會她陰陽怪氣的話裡有話,只是面上帶笑道:「問大伯母安、三嬸母安、兩位嫂嫂安。」

  龐氏見幾人都不搭腔,有些吃癟地收了收笑,順著蘇鸞應了聲好。

  倒是三房家的媳婦高氏笑得梨渦深深地感慨道:「想來這打點家業也不是件輕鬆差事,我瞧著弟妹好似清減了一些。」

  蘇鸞笑得平淡:「天氣熱了,胃口自然是要差些,卻也說不上清減。」

  高氏也沉得住氣,依舊熱絡道:「那便是我許久未見過弟妹、心裡甚是掛念,生怕你累著乏著。」

  高氏這般親密無間的模樣,倒好似她與蘇鸞當真是至交好友一般。

  蘇鸞笑容不變:「那便謝過二嫂惦記。」

  高氏點點頭,也就無話了。

  龐氏瞧著梁氏的兒媳如此能言會道,再看看丁爾芙那副閉口不言的蠢笨模樣,心頭被團無名火燒得生生發疼,悔不當初地想起自己當年是被豬油蒙了心了,才替葉冶相了這麼一個媳婦,那時龐氏還想著丁爾芙性情溫順、父親又在吏部任職,總歸能替葉冶的仕途出一份力、進了府之後也好拿捏,如今龐氏卻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悔,看著丁爾芙也愈發不順眼了,只覺這人如榆木疙瘩般了無生趣,除了三分姿色便再無其他。

  丁爾芙感受著那道不甚友善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來回穿梭,好似要找個薄弱著的地方扎出個洞才解氣。

  幾人說了會子話,龐氏便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起來,一雙像是無處安放般四處溜達,手邊的茶水一口未沾、瓜果點心也是一樣未碰。

  蘇鸞看著她的模樣、想起丁爾芙送來的那封手書,不由感嘆龐氏才真正是色厲內荏、最不經事的那個,想來這一生除了在葉家興風作浪、打壓晚輩之外,怕也沒有幾分其他本事。

  梁氏伸手點了點龐氏跟前的佛手酥,平凡的五官舒展了幾分道:「大嫂試試這道佛手酥,我吃著倒是正好,口感香醇、回味綿長。」

  龐氏觸到梁氏的眼睛,趕忙收了心思,伸手捻了塊點心道:「瞧你誇得跟寶似的,那我也來嘗嘗。」

  蘇鸞看著兩人一唱一和,只做不見般剝著桌上的蓮子,一顆顆剝得乾乾淨淨地放在秦氏手邊的空碟上。

  秦氏笑道:「這是今日清晨剛採下的蓮蓬,你自己多吃一些,再過不久可就吃不著這般鮮嫩的蓮子了。」

  蘇鸞便撿了一顆蓮子小口嚼著,末了又低頭去剝蓮子去了。

  秦氏笑著吃了幾顆,又轉頭與葉家兩房說起閒話來。

  又這般說了會子話,一個行色匆匆的小丫鬟便垂首進了裡間,蘇鸞見著龐氏面上閃過了一抹不加遮掩的喜色,耳邊又聽那小丫鬟道:「夫人、少夫人,門外有個身著鳳冠霞帔的女子吵著鬧著要嫁進宣平侯府、還說……還說被侯府男子污了清白!」

  秦氏聞言臉色微變,如今這侯府中的男子就只有葉興修父子……

  蘇鸞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逝,隨即便扶著秦氏的身子道:「母親稍安勿躁,父親與夫君的為人您還不知道麼?哪能鬧出這般荒唐。」

  葉興修與葉天凌的秉性,秦氏自然是再清楚不過,就是因為太清楚了,才曉得這布局之人用心險惡。

  而這顆險惡的人心如今就在侯府之中,卻說不得、點不破。

  蘇鸞握著秦氏有些發涼的指尖,朝著那丫鬟朗聲吩咐道:「先把那姑娘帶去偏廳,再去京兆府報官。」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不能理解這樣有辱門風的家醜不關起門來好好商洽,卻要鬧得滿城風雨是何用意。

  龐氏放輕了聲音規勸道:「侄媳,這到底不是什麼好事……」

  龐氏話還未說完,便被蘇鸞斷了話頭:「正因為不是什麼好事,才不能空口白牙就讓人污了宣平侯府的名聲,咱們侯府身正不怕影子斜,多個見證也免得日後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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