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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長袖善舞

2024-06-17 09:48:55 作者: 白衣不渡

  葉天凌寵愛蘇鸞是人盡皆知的事實,從他向昭惠帝求旨說終身只待一人開始,這段才子佳人的美談便已傳遍東璃的大街小巷,世間男子皆羨葉天凌紅袖添香、美人在側,女子則是感嘆蘇鸞能得一生一世、只此一人。

  蘇鸞由著夕月替她綰髮,隨手挑了支鑲珍珠碧玉簪:「挽琴,你去庫房替我找兩件貴重些的謝禮,再遣人去翟府遞張拜帖,一會隨我往翟家走一趟。」

  挽琴正躬身整理著被褥,聞言有些驚詫地抬起了頭:「少夫人,翟參將家的夫人在坊間名聲可算不得好。」

  夕月心靈手巧地替蘇鸞綰著髮髻,有些不大讚同道:「翟家夫人何止是名聲不好,簡直是惡名在外,坊間都傳她是不拘禮教、言行無狀,滿身都沾染著江湖惡習,不但心胸狹隘無法容人,而且欺軟怕硬、粗俗無禮。」

  挽琴也規勸道:「少夫人,您若是惦念著昨日大殿上的恩情,奴婢替您走一趟將心意送到就是。」

  「這世上之事眼見尚且不一定為實,更何況是從旁人口中聽到的風言風語。」蘇鸞道,「按我說的做就是。」

  挽琴也不再多言,退出裡間往庫房那頭去了。

  而翟府之中,收到拜帖的江枕月倒是有些意外,畢竟她與蘇鸞這個名動京城的美人僅有一面之緣,在宣明殿上替蘇鸞擋災也算不得是一件要驚動這位侯府新貴親自往翟家走一趟的大事,如今蘇鸞要來翟府拜會她這位名聲不佳的參將夫人,怕是另有深意,只是江枕月也來不及細細分辯其中用意,早早就在府中等著了。

  是以蘇鸞剛下馬車就與候在翟府門口的江枕月碰了個正著。

  這樣的江枕月倒是與傳聞中的言行無狀大相逕庭,跟在蘇鸞身後的兩個丫鬟也不由有些驚愕。

  

  江枕月對蘇鸞到底是有些生疏,見著那張傾城傾國的容顏也只是行禮喚了一聲:「妾身見過世子夫人。」

  論起年紀,江枕月比蘇鸞虛長了幾歲,只是蘇鸞借著宣平侯府的爵位、又身兼二品誥命,一聲「夫人」倒也受得起。

  江枕月福了福身子,餘光卻見一旁的白桃被蘇鸞的美貌震懾得久久沒有動作,不由狠狠朝她遞了一個眼刀過去:「白桃,見了世子夫人還不快快行禮!」

  白桃睜大了眼睛,驟然回神的可愛模樣:「奴婢見過世子夫人!」

  蘇鸞彎了彎唇角:「你這婢女倒是有趣得很。」

  白桃聞言漲紅了一張小臉,有些不敢直視蘇鸞那燦若琉璃的雙眼:「奴婢不敢,世子夫人謬讚。」

  如此一來,幾人間的氣氛倒是融洽了不少,談笑之間便到了前廳。

  翟家夫人程氏正靜坐前廳相迎,廳里除了一干伺候的丫鬟婆子之外,還有年約雙十的妙齡女子,那女子生得明眸皓齒,笑起來時頰邊有個不深不淺的酒窩,瞧著既不同於江南女子般溫軟柔弱,又不像北方女子般颯爽英姿,論起年紀來,怕是比江枕月還長了歲余,應是與翟舒玄同大,想來是便是翟家的長媳、翟家嫡長子翟亦的髮妻——慶州郭家的掌上明珠。

  這晚輩間的走動往來,程氏這個長輩本無必要參與其中,只是蘇鸞背靠著宣平侯府,又有聖上親封的誥命加身,當真是金貴無雙,是故程氏作為翟家的當家主母、一介長輩也不敢坐受蘇鸞行禮,見她到了門口便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

  蘇鸞也無甚架子,見狀便罷了虛禮與程氏先後入了座。

  程氏吩咐丫鬟上了茶,又布了好些點心,笑道:「上次見面還是在你與葉侍郎的喜宴上隔著蓋頭匆匆瞧了一眼,也不知道你的喜好,這次先將就著用些,待得下次我再好生安排。」

  「夫人客氣,是蘇鸞一時興起來得匆忙了。」茶是頂好的君山銀針,形狀各異的點心也列了好幾樣,就連果脯蜜餞也一應俱全,想來是真對蘇鸞的喜好一無所知,可花樣倒是做得很足,自然是算不得怠慢了。

  程氏擺手笑道:「平日裡多多走動自然就熟悉了,舒玄與葉侍郎也是自幼就結下的情誼,侍郎夫人願意與枕月親近,那也是成全了一段錦上添花的佳話。」

  蘇鸞知道,程氏應該是個辨得了事理、也拎得清輕重的人,否則以江枕月這樣門不當戶不對的身份而言,就算她與翟舒玄的婚事是由翟家老爺親自定下,可程氏這個生母若是固執己見以出身不高一事大做文章,即便不能將江枕月生生擋在門外,那也能讓她的日子難熬幾分,如今江枕月能在翟家堪堪站得穩腳跟,足以說明程氏對這個兒媳寬厚仁慈。

  而江枕月聽著程氏刻意將她和蘇鸞搭上關係,也明白程氏是怕她在京中勢單力薄,日後待得陸姒兒進門之後,她的日子會比現在更加如履薄冰,是以想讓她跟蘇鸞沾上幾分干係,若能得其三分照拂,即便翟舒玄不看蘇鸞的僧面、也要看葉天凌的佛面,對她自然多出幾分眷顧,這樣的小心思江枕月並非不懂,只是翟舒玄對她的情分本就微薄得近乎可憐,便是有了蘇鸞的幫扶,他與她之間的情意也同樣是薄弱得不堪一擊,既然如此,又何必將蘇鸞牽扯其中?

  於是江枕月也只是靜靜聽著沒有接話,臉上的笑容亦是不淺不深。

  「夫人所言極是。」程氏的用意連江枕月都看得出來,蘇鸞心裡自然也是一清二楚,聞言卻是笑道,「夫君與翟二公子素來交好,枕月又在宣明殿上替我解了圍,這樣的深情厚誼自然是不可辜負。」

  江枕月微怔,似是沒想到蘇鸞會應承得如此爽快。

  她出身江湖世家,在京中既無親眷又無倚仗,面對這些深宅內院中的彎彎繞繞更是力不從心,除了身手尚算不錯之外,好似對蘇鸞再無其他助益,而宣平侯府幕僚門客眾多,比她身手不凡之人更是如過江之鯽般多不勝數,宣明殿上她之所以出手也只是因為情勢所迫,她與這個過分美貌的女子說來也不過是兩面之緣而已,實在當不起「深情厚誼」四字。

  「還是枕月福氣好,能得侍郎夫人的青睞。」翟家的長媳郭氏也是個知情識趣的主兒,見蘇鸞接了話便也笑著奉承道,「原先就聽聞侍郎夫人生得傾國傾城、當屬東璃第一美人,縱使那日在宣明殿的接風宴上只能遠遠瞧上一眼,也忍不住感嘆侍郎夫人的絕代風華。今日也是託了枕月的福,這才有幸與侍郎夫人一同品茗閒談,其中的緣分當真是妙不可言。」

  郭氏生得標緻,舉止談吐亦是落落大方,笑起來時頰邊的酒窩甚至醉人,即便是滿口阿諛奉承之詞,也很難教人心生厭惡。

  這樣的長袖善舞,蘇鸞向來只是一笑而過,這次也依然照舊。

  郭氏見狀也有些詫異,她進翟家的時間不短,與官家內眷的來往也算頻繁,左右逢源之法總能讓她於眾人之中混跡得如魚得水,尤其是一眾女眷間,對才貌與家世尤為看重,便是小有兩分姿色也免不了引以為傲,卻不料蘇鸞這個剛出閨閣的女子對這些後宅女眷間的逢迎毫不動容,一時之間也有些摸不准蘇鸞的心性,便也笑著端起了茶盞。只是郭氏的家教頗佳,雖不再多言其他,但面上也瞧不出半分不妥,仍是淺淺帶笑的模樣。

  程氏到底是翟家的當家主母,待得幾人閒聊了兩句就將話頭引到了一些街頭巷尾的奇聞趣事上頭。

  幾人正說話間,一個臉盤圓圓的小丫鬟低眉順眼著進了前廳。

  程氏收了收笑意,帶著幾分嚴肅道:「先頭就讓你去請三小姐過來,這都過了多久了?連個影都沒見著。」

  那丫鬟縮了縮身子,一臉為難道:「奴婢已經同三小姐說過了,府中今日要來貴客,可是三小姐非要等著陸家姑娘一道過來,奴婢實在勸說不下,這才過來稟告於您。」

  蘇鸞對翟舒玄跟江枕月之間稍有了解,但對於翟家裡頭的是非曲直卻不甚清楚,聞言才有些瞭然。陸姒兒能以一個妾室的身份逼走江枕月這個正妻,又在江枕月離京之後將翟家的二房打理得妥妥帖帖,想是除了心腸曲折、盤算周全之外,籠絡人心的手段也是一等一的出挑,翟舒玄是其一,翟家三小姐亦是其中一個,有了這兩人的遊說,何愁翟家兩位長輩無法鬆動?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程氏微微變了變臉色,不著痕跡地留意著蘇鸞的神色,見她面色無異才又道:「今日既非節慶、又無生辰,她怎會到咱府里?」

  這話本是程氏想當著蘇鸞的面偏向江枕月幾分,只是不想那丫鬟的滿臉為難又深了幾分:「聽三小姐院裡的婆子說……侍郎夫人的拜帖剛遞到府上,三小姐就遣人送了口信給陸家姑娘,說是今日貴客臨門,邀陸家姑娘一道入府熱鬧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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