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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藥到病除了

2024-06-17 09:48:34 作者: 白衣不渡

  只可惜這世上之事沒有如果,無論世事如何變遷,明日的太陽照舊東升西落,該走的路依舊要走。

  原本是看著許若抹葉子牌的蘇綰,忽而間瞧見蘇鸞與蘇綰共坐一處,瞬間便對葉子牌失了興趣,起了身往蘇鸞那邊走去。

  蘇玥見狀,知情識趣地坐回趙曼身邊,依舊是柔柔弱弱的模樣。

  

  蘇綰狐疑地瞧了蘇玥一眼,有些納悶地嘀咕道:「她來找你作甚?」

  蘇鸞將手爐遞給蘇綰:「自家姐妹之間,還不能閒聊兩句?」

  「自家姐妹?」蘇綰撇了撇嘴,顯然是對這層關係並不認可,「她可沒將咱們當作自家姐妹。」

  蘇綰本是想說蘇玥與蘇阮才是自家人,可是看著獨處一隅的蘇阮,這話卻是說不出口了,可蘇玥對蘇柔不也是如此麼?許是這深宅大院之中,真情本就少得可憐罷。

  蘇鸞卻道:「以後就會是了。」

  蘇綰怔愣了片刻,隨後又明白過來,過了年節就是蘇鸞出閣的日子,蘇家剩下的幾個女兒之中,蘇阮與她早已是勢同水火,蘇柔與她又是天生八字不合,思來想去,也就只有慣會曲意逢迎、素來身不由己的蘇玥能勉勉強強與她做個伴了。

  想到蘇鸞出閣在即,蘇綰的臉色又暗淡了幾分:「旁人與你,總歸是不一樣的。」

  蘇綰的心思雖不活絡,但真心與假意還是區分得開的,蘇綰也知道蘇玥不會因為跟蘇鸞的一句承諾就真正把她當作自家姐妹,蘇鸞亦不是要她把蘇玥當作一個知冷知熱的自家人,只是這後院深深、時日漫漫,蘇鸞不想她過得孤獨冷清罷了。

  「二姐,你就要嫁人了,心裡會不會害怕?」蘇玥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著蘇鸞,「蘇家有這麼多兄弟姊妹,還有幾房妻妾,成日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可就算如此,還是打消不了她們的害人之心,得是日日防備、時時小心才能換得片刻安生,嫁到婆家之後,要與一群素不相識、從未謀面之人活在同一屋檐下,要重新分辨每一張面具下藏著一張怎麼的嘴臉,這樣的日子,二姐不會害怕麼?」

  蘇鸞看著蘇玥那雙小鹿般圓潤又單純的眼睛,心知沈凝之的處境和蘇家內宅的勾心鬥角給蘇玥留下了太深的烙印,蒼白無力的隻言片語也無法扭轉根深蒂固的認知,故而只是笑道:「宣平侯府跟蘇家隔得不遠,你得空了就往那裡走走。」

  蘇綰搖搖頭:「院裡的嬤嬤說了,宣平侯府不似尋常人家,那樣的高門大戶、以我娘的出身是不好多去的,再說娘家人總往婆家走動,別人總會說三道四,還累得你左右為難。」

  這些鮮血淋漓的話從蘇綰嘴裡說出來時,蘇鸞的動作停滯了片刻,隨後才笑道:「旁人去了我自然懶得招呼,你要是去了還能陪我說話解悶,我自是樂得高興。」

  蘇綰黑黝黝的眼裡升起了一抹小小的亮光:「那我一月過去一次可好?實在不行,寫信也是好的,正好你還能看看我的楷書有無進益。」

  整個蘇家之中,真心對待蘇綰的人屈指可數,而在這些為數不多的人中,蘇豫的疼愛並不純粹,沈凝之的愛護過於沉重,蘇墨的關懷需得避嫌,唯有蘇鸞,一切都給予得恰到好處,所以蘇綰信任她、依賴她,如今蘇鸞出嫁在即,蘇綰萬般不舍之餘,免不了會生出幾分惶惑無助。

  蘇鸞細聲安慰了她幾句,先前被丫鬟婆子們牽出討喜錢、放炮竹的孩子們也陸陸續續回了裡間,本就一片熱鬧的屋裡愈發顯得充盈喧囂。

  有幾個聰明機靈的孩子在長輩的示意之下,甜甜笑著說了好些討喜話,只是他們到底年幼,鸚鵡學舌般說得不甚順溜,笨口拙舌的模樣倒是惹得眾人捧腹大笑,蘇鸞也不甚在意,盈盈笑著遞了喜錢。

  這般賓客盈門的熱鬧盛景一直持續到上元佳節,之後就收到了許家二老動身上京的消息,與之同行的還有梁秀茹和許重山。

  江州離京山水迢迢,剛過年節的天氣也著實算不得好,加上劉老夫人的身子孱弱,葉天凌便遣了瞿槡帶著侯府的侍從前往江州相迎,隨後又在京中僻了處不常用的宅子給許家人暫時落腳,畢竟蘇鸞出嫁之後,蘇家才算是嫡親的娘家,許家人隔了一層血緣不說,便是許如梅這個生母也是早年亡故,許家人忽然間舉家住進蘇府,到底是不太妥帖。

  許家二老住進了別院之中,許志澤與許若自然也跟著挪了地方,好在兩家隔得不遠,倒也沒花多少功夫。

  二老進京時,四輛馬車裝得滿滿當當,卸貨的小廝也是一個個卯足了力氣都搬得有些費勁,十數個紅木箱子幾乎占了大半個前廳。

  連日趕路的許家人多少都沾了些風塵,好在精神都還不錯,就連劉老夫人也未現疲態,料想是瞿槡一路精心照顧,這才一切順暢。

  蘇鸞迎上去見禮,劉老夫人忙扶著她的手,雙眼微紅著笑道:「好孩子,自家人不講究這些虛禮!」

  二月的天氣總還殘留著一些隆冬時節的余寒,劉老夫人微微枯燥的雙手有些發涼,卻教蘇鸞想起了劉老夫人藏在床下的那箱裡衣,或大或小地裝滿了一口陳舊的梨木箱子。

  劉老夫人看著蘇鸞替她捂手,眼眶愈發紅了:「以前總跟你外祖父念叨著,怕等不到你跟闕哥兒成家,好在老天總算眷顧,終歸是讓我這把老骨頭等到了。」

  「好端端的怎麼又說起這些有的沒的了?一把年紀了,也不怕後輩們看了笑話。」許博文話說得不客氣,手上卻將劉老夫人身後的椅子往前拉了拉,示意蘇鸞扶著劉老夫人趕緊坐下,「瞿大夫都說了,你這是多年積下的老毛病,只要把心放敞亮了,自然也就藥到病除了。」

  與許家人行了一路的瞿槡聞言也笑眯眯道:「許老爺子說得不錯,您這是自己給自己畫了個圈了,您只管把心放開、湯藥養著,保管您能長命百歲、兒孫繞膝。」

  劉老夫人定定地點了點頭,又抹了抹眼圈,拍著蘇鸞的手背笑道:「盡顧著傷春悲秋,倒險些忘了正事,去看看你外祖父和你舅母準備的嫁妝合不合你的心意。」

  蘇鸞還未來得及開口,許博文便笑道:「推辭的話就不必說了,許家的家當我跟你外祖母算得清清楚楚,重山和闕哥兒那份都已經留好了,餘下的你跟若姐兒一人一份,便是連個銀錠子都不多不少。」

  「前頭那些是你外祖父外祖母替你備下的嫁妝,後頭幾箱是舅母給你的添箱,禮雖不重,但也是份心意。」梁秀茹拉著蘇鸞的手,殷切笑道,「這些田莊鋪子、金銀玉器都是些身外之物,不值一提,倒是那張鴛鴦蓋頭費盡了你外祖母的心血。」

  梁秀茹說著便從最前頭的紅木箱子裡取出了一個嵌著寶石的檀木匣子,輕輕撥開扣鎖,露出了一方絳色的喜帕蓋頭,蓋頭用的是頂好的絲綢,四周墜著絞了金絲銀線的彩穗,蓋頭上繡著一對栩栩如生的交頸鴛鴦,金絲勾邊、雀翎填色,又以寶石做眼,繡藝之精湛堪稱巧奪天工。

  蘇鸞輕撫著那方蓋頭,自從與葉天凌定下婚事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不含絲毫雜質的純粹祝福,是帶著誠摯與溫度的血脈親情,無關於門第的高低貴賤、不摻任何陰謀的利用算計。

  蘇鸞想,這才是女子出閣時,娘家人該有的樣子。

  是發自內心的欣喜、是無法言說的擔憂、是不遺餘力的支撐,亦是千山萬水也無法阻攔的熱忱與期盼。

  而非是像其他人一樣,只能看到她身後的宣平侯府。

  許若看著那方蓋頭,不由得面色一紅,頗有些嗔怪地拉著劉老夫人撒嬌道:「祖母繡了蓋頭怎的也不提前知會一聲?這下可好,有了您繡的蓋頭,鸞姐兒怕是瞧不上我的手藝了,枉費我熬了幾個日夜。」

  梁秀茹覷了她一眼,不由笑道:「你那手繡活哪裡上得了台面?也就是寧青不嫌你粗手笨腳。」

  寧青今日穿的裡衣便是出自許若之手,袖口衣襟還繡著有些笨拙的竹枝,聽梁秀茹打趣,也依舊是淺笑著站得坦坦蕩蕩,半點也不打緊的模樣,反倒是許若羞得臉頰緋紅。

  屋裡正是其樂融融,一個伶俐的小丫頭挑了帘子進了屋,笑說葉家世子下了早朝就往別院來了,如今人已經過了影壁。

  許若擠眉弄眼地朝蘇鸞道:「現在該改口叫葉侍郎了罷。」

  葉天凌是昭惠帝親封的世子,既是象徵著侯府嫡子的貴重,亦是早早就定下了葉天凌將要承襲爵位的事實,但這重身份再金貴,也只是象徵著家世而非是官職,如今葉天凌入主吏部、官居二品,旁人見了自然是要尊稱一聲「葉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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