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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痴戀成狂

2024-06-17 09:47:36 作者: 白衣不渡

  蘇鸞說著,歪頭想了一會:「大概是你又要高出我不少。」

  蘇鸞的身量較尋常女子高出不少,與葉天凌相差近兩歲也能夠到他的下頜,委實是與一個「矮」字沾不上邊,葉天凌卻明白她的心思,此去西征山高水遠,趕在蘇鸞及笄之年回京已是不易,這次分別確實久了一些。

  葉天凌揉了揉她頭頂的發旋:「連山一帶地勢複雜、紛爭不斷,怕是不能像在岐遠三州般常常與你通信,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不得已時也只能兵行險著,不管有什麼消息傳回京城,你都不要去聽,若我真是有事,自會有人將那塊白玉雕花玲瓏珏送到你的手裡。」

  蘇鸞垂了垂眉眼,脖頸彎成一個優美的弧度:「旁人說什麼我都不會聽,玉珏也無需勞煩他人來送,你既說了要迎我過門,我只管安心等著便是,無論好壞都得你親自告訴我。」

  葉天凌頷首,定定道:「我答應你,事無巨細、不論好壞,等我回京之後都親口說與你聽。」

  「你是要平西厥、定南下的蓋世英雄。」說到這,蘇鸞才揚起眉眼展出了幾分笑靨,迎著葉天凌的瞳孔直直望進了他的眼底,「如今只是將時間提早了幾年,你仍舊會是那個馳騁沙場、令人聞風喪膽的東璃戰神。」

  「為了你風光大嫁、為了你一生順遂,就算我資質平平也要為你當一次蓋世英雄。」葉天凌吻了吻蘇鸞的額角,「眼下的京城看似平靜,實則雲橘波詭,我離京之後,你要一切當心,早些時候送你的那鷹哨一定要時時戴在身上,關鍵時刻它能救你一命。」

  「這鷹哨我日日帶在身邊,片刻不曾離身,以前如此以後更當如此。」蘇鸞隔著薄薄的衣料握緊了胸前的白玉鷹哨,「我知道你擔心我,也憂心宣平侯府,但今時不同往日,我有能力自保也有把握能夠保住宣平侯府,在我及笄那年,太子裴燁是因東山道私自採礦一事才惹得聖上龍顏大怒,以至牆倒眾人推,諸多罪行如雨後春筍般紛紛冒頭,這才失了聖心丟了儲君之位,太子之位空懸以後,其餘皇子野心勃勃,葉侯爺又不願表明立場參與奪嫡大戰,是故引得旁人打起了宣平侯府的主意,如今我們手裡握著裴瑜違旨開礦的實證,想暫保太子裴燁易如反掌,只要太子不倒,宣平侯府就能免受這場無妄之災,待得你回京之後,便是血雨腥風也無所懼怕。」

  蘇鸞與葉天凌心中明白,若是太子裴燁真正是如他面上那般賢德恭謹,寬容大度,選擇保住太子裴燁將是條比輔佐六皇子裴弘文更輕鬆的道路,可裴燁的骨子裡偏偏流淌著與裴瑜極為相似的血液,表面才德無雙、兄友弟恭,但內里滿腹算計、不容於人,上一世導致裴燁痛失儲君之位的諸多罪行之中,唯有東山道開礦一事是替裴瑜當了替罪羊,其他罪責卻是一條都沒冤枉他。

  只是葉天凌領兵西征在即,餘下蘇鸞一人留在京城,縱使她內有乾坤,但也只是一個閨閣少女,太多事情無法操控,又不能事事親力親為、拋頭露面,否則日後遺禍無窮,以東山道一事暫時保住裴瑜、等著葉天凌回京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葉天凌點頭道:「如此,這許多事情就只能由子玄代為出面了。」

  說起蘇闕,蘇鸞眼裡的笑意也深了兩分:「放心吧,就算兄長不明所以,也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若非有子玄能照料一二,我也不敢生出領兵西征的念頭。」葉天凌扶著她的肩頭讓她坐在樹蔭之下,「我離京之後,府中就只剩母親一人,你若得空就去侯府陪她說說話,少了我在京城,也不擔心旁人說三道四,如此一來,母親替你主持笄禮也有了名頭,等我回京一切自是水到渠成。」

  蘇鸞比誰都清楚,葉天凌提前領兵西征是為了用赫赫戰功換取聖上親口賜婚、為了用金口玉言斷絕自己納妾的可能、為了世人說起這樁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時,只有滿心的感嘆與艷羨,而不是指責蘇鸞的高攀。

  他是為了許她一生順遂無憂。

  是故葉天凌再提起二人的婚事時,蘇鸞已不像之前那般羞怯,反倒是心底盈滿了期待與感動:「這些事你都替我安排妥當了,我就只管安心等著,等你凱旋而歸之時,我就在西市相迎。」

  「早年時我曾隨父親一道去過連山,只是那時尚且年幼,也沒留下多少記憶,只記得晚霞如火、落日灼灼,連綿數十里風景如畫。」葉天凌柔和了眼神,側頭望著蘇鸞絕美的臉頰,「等得邊疆安穩、西厥臣服,我再帶你去連山一帶看看大好河山。」

  蘇鸞笑著應下,兩人共看著一處又許久無話,只是靜默地並肩而坐,任由庭前風過葉落,天邊雲捲雲舒。

  葉天凌離開蘇府時,夕陽已經微辰,奼紫嫣紅的晚霞洋洋灑灑地地鋪成一片,鑲著層層光亮的雲朵或密或疏地被逐漸失去熱度的陽光刺破,投映出深深淺淺的圈圈光暈。

  王管事正滿臉焦急地候在侯府門口,一見葉天凌的身影便匆匆迎了上去:「少爺,您可算是回來了,您前腳剛走,懷朝公主後腳就到了府上,算算時辰也已經等了整整一個下午了,怕是鐵了心要與您見上一面。」

  葉天凌的臉上是慣有的冷硬,轉過長廊時才問了一句:「母親呢?」

  王管事照實答道:「夫人本是在偏廳招呼懷朝公主,但公主說要一個人等著,夫人便回了自己院裡。」

  「我知道了,你也下去吧。」葉天凌的眉頭幾不可查地微微一皺,腳下的步子往偏廳那頭轉了轉。

  裴琳琅已經在宣平侯府的偏廳里枯坐了整整一個下午,手邊的茶盞換了又換,桌上的瓜果點心也是撤了又上,已經數不清輪了幾回。

  葉天凌的腳步頓了頓,欣長的身影遮住了偏廳門外的日光,也暗淡了裴琳琅眼前的光亮,許是等得久了,又或者是懷揣了太多異樣情緒,裴琳琅的口氣並不友善:「捨得回來了?」

  葉天凌入了偏廳,端坐一旁,目不斜視,也無應對,只余滿室寂靜。

  這樣的漠視裴琳琅早已司空見慣,她抬眼看了看兩張椅子間的距離,又看了看葉天凌涼意陣陣的眉眼,冷冷笑了一聲:「好生風流的葉家世子,這是眼看著出征在即,所以按捺不住地要跟心上人依依惜別了?只是不知道被葉世子放在心尖上的人,究竟是那個銷聲匿跡的懷中美人還是那個家道中落的李家姑娘?又或者是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

  葉天凌依舊不動如山,只道:「雲景以為,無論是誰都與公主無關。」

  「好一個與我無關!」裴琳琅頓了頓,極力壓抑著情緒道,「就算此事與我無關,那向父皇請命西征之事呢?你披著三元及第的聖光入仕,如今又替父皇鏟奸除惡、安撫廬安,立下了大功一件,日後只要盡心盡力替父皇排憂解難,定然平步青雲、扶搖直上,又何必捨近求遠地領兵西征?就算平定邊境之亂是一樁天大的功勳、就算封將比文官的仕途更加輝煌,但你不過十五六歲,有的是時間雕琢磨礪,又何必以身犯險?還是你已經厭惡我至此?我與皇祖母長居行宮時,你在京城過得如魚得水,怎麼我回了京城你就要去連山帶兵?」

  葉天凌看得懂她眉眼中刻意隱忍著的酸澀與苦楚,面色雖無變化,眼裡的漠然卻消退了兩分:「公主,這件事確實也與你無關。」

  「又與我無關麼?」裴琳琅笑得諷刺,眼裡的光亮忽明忽暗,「可宮中盛傳,說葉家世子寧願與刀槍劍戟為伍、與孤漠沙場為伴,也不願與我這個痴人共處一城。」

  不同於裴琳琅的錯綜複雜,葉天凌的神色似乎永遠淡漠如水,仿佛萬事萬物都經不起半點波瀾:「公主與臣本無多少來往,待臣遠赴連山之後更不會有交集,時日一長,這些無知無謂的流言蜚語也就淡下來了,只是公主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以後還得好生顧惜著自己的名聲才是。」

  裴琳琅聽著他語氣中一成不變的疏離與冷淡,緊緊拉扯於心底的那根弦終於驟然崩斷,一抹熟悉的惱色終於爬上了俏生生的臉蛋,她道:「葉天凌,你就非要這麼跟我說話麼?你可以對曲江樓中的蒙面女子關懷備至,替她摘星攬月,就連北山圍獵時都不忘替她親獵一塊狐裘,就連李家旁支中的一個小小庶女也能得你青睞、往宣平侯府一聚,哪怕是最不濟的顧汀蘭也能跟在你身後窮追猛打、人前人後都以宣平侯府未來的女主人自稱,唯獨是我,便是上天入地也得不到你多一分都垂憐,哪怕世人都嘲笑我痴戀成狂你也不會多看一眼,我想問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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