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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金榜題名

2024-06-17 09:47:23 作者: 白衣不渡

  院中幾個貼身丫鬟都心領神會地出了裡屋,一個個眉眼含笑地守在了屋子外頭,蘇鸞望著那盞光彩斑斕的琉璃燈,不由好笑:「你這是做什麼?」

  葉天凌揚了揚手裡的燈:「聽子玄說,你甚是喜歡琉璃燈,他好不容易趁我離京時得了一盞,你又轉手換給了他人,今日正是燈節,先前被壞了興致也沒法討你歡心,這不,一回府就厚著臉皮跟母親要了一盞琉璃燈,姑且算是全了你的心愿,也算個添點喜氣。」

  蘇鸞看著那盞晶亮的琉璃燈,一面輕撫著一面笑說:「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討回來的道理?」

  「自是沒有。」葉天凌掀了衣擺穩穩落座,「只是母親說,以後宣平侯府都要交到你手裡,區區一盞琉璃燈,她還是捨得的,你若真是於心不忍,來日再送她一盞鴛鴦燈就是了。」

  「登徒子。」蘇鸞臉頰微紅,稍稍側頭道:「誰要你的宣平侯了?」

  葉天凌亦是笑道:「不過是今日不巧未能博你一笑,連琉璃燈都拿來賠罪了,自己定下的親事怎麼轉口就不肯認帳了?」

  

  蘇鸞羞得面紅耳赤,矢口就想否認,可她有清清楚楚記得自己情急時的一番肺腑之言,即便受些委屈、即便他有姬妾,她也願意過門。

  蘇鸞知道,她這一世是上蒼憐憫而來的施捨,能夠與葉天凌重頭開始更是最大的福氣,她確非是福澤綿延之人,自己都不知道如今的美夢何時會醒,怎能看著他如上一世一般孤獨半生。

  葉天凌托起她微垂的下頜:「我說過,我給得起的東西你都受得起,你只管快些長大、好生陪著我就是了。」

  蘇鸞順著葉天凌的目光直直望進了他深如星河般的眼底:「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想這些了。」

  葉天凌扶著她的肩頭,語氣真摯而堅定:「你什麼都不用想,夏天一過,你只要好好等著我凱旋而歸、迎你過門。」

  蘇鸞笑著點頭,眼中似有隱隱的淚光,她道:「好。」

  葉天凌替她捋順了耳邊的碎發,細心挽至耳後:「你的笄禮我大約是趕不上了,替你擬的小字已經交到了母親手裡,屆時就由她當正賓替你綰髮戴簪,就算李家傾覆、蘇家動搖,有母親參與笄禮,任誰也看輕不了你半分。」

  蘇鸞靠在他的肩頭,輕聲道:「待你大勝而歸,我一定去往西市相迎,在此之前,我定會保自己周全。」

  葉天凌便側頭在她額前落了一吻。

  這般數著日子過活,二月的會試轉瞬就至,指著蘇闕入仕多個助益的蘇豫也難能可貴地表示出了幾分關懷。

  蘇鸞照舊送蘇闕到貢院,毫無意外地與葉天凌碰了個正著,兩人沒有言語,只是默契地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蘇鸞目送兩人進了貢院。

  這日二月初九,正是葉天凌十五歲的生辰,恰巧也是春闈的第一天,兩人於昨日夜裡就提前慶了生,今日這一照面,便是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等到月底放榜那日,葉天凌的名字自然高居榜首,只是他與蘇闕之間赫然多出了一個宋岳,可即便如此,蘇闕杏榜題名一事也是蘇府近日以來難得的喜事,就算府中不願蘇闕入仕的人比真心替蘇闕高興的人要多得多,也蓋不住梅合院的祥瑞之氣。

  三月月中,杏榜有名的貢士於明德殿內參加殿試,昭惠帝親自主持,不同於先前的八股取士,殿試只考時勢策論,由當今聖上親自出題考校。

  不到卯時,蘇闕便已隨著傳侍之人動身入宮,待到酉時才回到府中,蘇豫問起殿試情形、有無把握時,蘇闕也只是神色如常地應了句「一切都好」。

  日子又在等待中推進了一些,殿試放榜那天,整個京城都籠在一片充滿期冀與生機的氛圍之中,與皇榜相鄰的幾條街道也是人山人海、寸步難行,就連京城之中的眾多廟宇都比尋常時熱鬧許多,求神拜佛之人絡繹不絕,廟中的香火也是鼎盛綿延。

  到了一錘定音的緊要關頭,蘇鸞兄妹反倒不願意扎進人堆去湊這個熱鬧了,只是在院中對坐著一邊博弈一邊候榜,幾個丫鬟也跟在一旁伺候。

  三月半的天氣最是舒適宜人,褪盡了初春時殘留著的些許寒意,碧藍如洗的天空中陽光和煦、白雲朵朵,院裡的四季海棠開得婀娜多姿,原本被冰雪洗去翠綠的枝椏也重新蓋上了生機勃勃的綠意,一派春意盎然之色。

  蘇闕與蘇鸞下了兩盤,放了手裡的棋子笑著搖了搖頭:「你和他的路子倒是越來越像了,我甘拜下風。」

  蘇鸞也收了棋,捧著茶盞抿了一口:「耳濡目染久了,自然是有些相像。」

  「何止是有些相像?簡直是如出一轍。」蘇闕打趣道,「瞧你下棋時的神態與棋風,雲景怕是擔得起你一聲師傅。」

  蘇鸞亦調侃他道:「都是要入仕的人了,還這般每個正形。」

  蘇闕失笑:「這送捷報的人還沒來,你就篤定我定能金榜題名了?」

  話一說完,馮管事就滿臉帶笑地快步進了梅合院,還未走到跟前就拱手行了一禮:「大少爺,天大的好消息!捷報已經送到府上了,送信的官差正在前廳相候,說您是聖上欽點的探花!」

  蘇闕微怔,想起數月之前,他以一出苦肉計相逼於二房,蘇鸞為此氣了好大一場,他託了葉天凌來梅合院說情,也是在這棵榕樹下頭,蘇鸞笑說葉天凌必然三元及第,他也會名列前三,而榜眼則非是同道中人。

  看似一句戲言,如今卻已成真了大半。

  「我就說了你定能金榜題名、光耀門楣。」蘇鸞依舊笑意淺淺,伸手拉了拉微微出神的蘇闕,道,「哥,咱們也趕緊過去前廳吧,別讓人家久等了。」

  蘇闕用巧合二字掩住了心中的驚疑,點了點頭說:「好。」

  往前廳去的路上,蘇鸞亦有些感慨,當初之所以會刻意埋下這些預言,是因為她那時對葉天凌的一番深情一無所知,也不願看清自己偷偷藏在報恩之後的另一種情愫,所以才留下了這些痕跡,以便日後對葉天凌交底時,也能有些佐證可以支撐她看似荒唐的說辭。

  卻不料,葉天凌情深至此,自己也泥足深陷,選在了一個不合時宜的關頭向葉天凌坦誠布公地說明了一切,而那人也對這古怪離奇的經歷深信不疑。

  如今,她已不需要用當時埋下的種子來換取葉天凌的信任,可這些無法消除的「機緣巧合」恰恰成了蘇闕的疑惑。

  兩人趕到前廳時,蘇家人已經到了個整整齊齊,送捷報的兩名官差正堆著一臉熟能生巧的笑容跟蘇豫聊得熱絡,見著蘇闕時笑得越發喜氣:「恭喜蘇大少爺!賀喜蘇大少爺!聖上欽點您為探花!這是送與您的捷報!等您赴了恩榮宴、領了陛下的聖旨,小的再見您時,就該喚您一聲官老爺了!」

  說話的那名官差本就生得討喜,模樣也算周正,說起吉利話來也是有板有眼,顯然是在這差事裡摸出了門道,是故蘇豫朝馮管事使了個眼色,後者連忙摸出了兩張早就備下的銀票遞到了兩個官差手裡,屋裡一片賓主盡歡之景。

  得了打賞的官差笑得十二分熱絡,蘇闕見狀便問了句:「冒昧多問一句,此次狀元可是宣平侯府的葉世子?榜眼又是何人?」

  蘇闕問的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稀罕事,且他往恩榮宴去一趟,便什麼都摸得清清楚楚了,於是那官差笑呵呵地答道:「狀元正是葉家世子,榜眼倒是個外鄉人,名叫宋岳。」

  蘇闕頷首:「多謝。」

  「不過是隨口一句,當不得您一聲道謝。」那官差說話倒是妥帖又周全,見蘇家人出手闊綽,蘇闕也不似其他吊書袋的秀才般酸澀迂腐,便好心提醒道,「蘇大少爺,正午時分的恩榮宴,您可記得千萬不能誤了時辰。」

  蘇闕點了點頭:「謝官爺提點。」

  那官差咧嘴一笑:「既然捷報送到了,小的也就不多留了,還有好些喜報要送,那些進士老爺該等急了。」

  蘇豫便遣了馮管事送客,沒了外人在場,原本人人帶笑的蘇家人也漸漸褪了虛偽的笑意、紛紛露出了各異神色。

  只是蘇闕也無暇顧及這些人是喜是憂,等著他的是前程似錦、皇恩浩蕩,一會他就得換了行頭騎馬遊街,要赴恩榮宴、要親迎聖旨、要為無所倚仗的蘇鸞撐起一片天。

  恩榮宴上,三元及第的葉天凌婉言謝絕了昭惠帝地破格提拔,如之前的所有狀元一般成了從六品翰林院修撰,榜眼宋岳與探花蘇闕同為正七品翰林院編修,文書已下,次日上任。

  那日入夜,葉天凌果真如先前約定一般,帶了一壺上好的美人醉當作謝禮,只是蘇鸞酒量淺薄,葉天凌又捨不得她多喝,一來二去,一壇美酒多半進了葉天凌肚中,離開梅合院時,身上已經沾染了淡淡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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