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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才思敏捷

2024-06-17 09:46:21 作者: 白衣不渡

  蘇鸞自是知道夕月說的是蘇綰那丫頭,不由也跟著彎了嘴角。

  那頭蘇闕已經起身下樓,許若卻饒有興致地纏著蘇鸞問道:「都說京城的千金小姐都極重規矩,怎麼會有人跟我一樣無形無狀、不學無術?」

  蘇鸞失笑:「你對自己的定位倒是相當準確。」

  

  許若不以為意:「活得自由自在有什麼不好?成日裡被規矩和責任壓得喘不過氣,那該活得多累?」

  蘇鸞只是笑著抿了口茶,許若與蘇綰其實並不相同,表面看來,兩人都是活潑開朗、愛憎分明,但蘇綰是因為沈凝之的過度保護才養成了天真無邪、單純善良的個性,她的性子中多了幾分不諳世事的純真。而許若是因為生長在商戶家族、從小耳濡目染地沾染了幾分江湖習氣,又有許重山這個兄長抗下了許家經商的大旗,這才鑄就了她熱情奔放、爽朗大方的脾性,比之蘇綰又多了幾分直來直去的利落。

  許若拉著蘇鸞的手:「我不管,你既有辦法來江州,就一定有辦法接我去京城!實在不行,我就等到你跟雲景大婚之日再去京城開開眼界!」

  蘇鸞被她說得面上一熱,撇過頭就要笑她沒羞沒臊,葉天凌卻已經先聲奪人道:「屆時雲景一定親自相迎。」

  許若碰了碰蘇鸞的肩膀:「那就這麼說定了!賴皮的是小狗!」

  而台上的文斗進行得如火如荼,一輪一輪的比試之後,留下的人也在逐漸減少,好在蘇闕臉色一直從容不迫,絲毫沒有被台下的哄鬧給打亂陣腳。

  許若指了指一個面色黑黃、長相平庸少年道:「瞧見那人了麼?馬家的獨苗馬浩宇,是個橫行霸道、有恃無恐的主兒。他那三腳貓的功夫就是連花拳繡腿都算不上,又不敢跟寧家起衝突,就混到了文斗之中,可他胸無點墨,往往是一上台就要被人送回去,後來他想了個陰損的法子,將文斗中不肯相讓於他的人都教訓了一頓,還大肆宣揚那些人得罪他之後的下場,一連兩年都弄得人心惶惶,生怕在文斗中遇到這個瘟神,這不,今年就被人供著站到了現在。要我說,那些沒骨氣的傢伙真是白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拳頭還沒到身上,腰杆就先軟了。」

  「這不是欺行霸市、為非作歹麼?」夕月氣憤道,「難道江州的青天老爺也不管管他麼?」

  「沒這兩個青天老爺或許馬浩宇還沒這麼放肆。」許若臉上露出些許厭惡,「江州不是省城,最大的地方官就是從六品州同,再往下就是從七品州判,兩個都姓馬,誰會管馬浩宇的事?就算一狀告去省城,上頭派人下來管事,還是得先經過州同與州判,到時候馬平川出銀子,那兩個青天老爺出力,誰又能奈何得了馬浩宇?還不是不了了之。」

  夕月沒出過遠門,對東璃官員的劃分和地方間的區別都沒多少概念,只歪著腦袋不解道:「李姨娘出身濟州,跟江州的州字一樣,怎麼李家老爺就是從三品鹽運使?」

  這個問題顯然也問倒了許若,張了張嘴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最後還是蘇鸞道:「濟州原是喚濟周,是濟山以北的那片區域的省城,後來濟周有一女子選秀入了宮,常與人說起濟周的富庶與美麗,後來被先帝的一名寵妃聽到了,以濟周的後一個字衝撞了她的姓氏為由,求先帝將濟周更名為濟州。東璃占地遼闊,地域寬廣,地名與後宮妃嬪的名諱有衝撞是常事,這寵妃的要求本是無理,但先帝疼她入骨,為博美人一笑,便下旨讓濟周更了名,雖地名中有了一個州字,但其省城的身份不會改變,因此濟州的高官甚多。」

  許若聽著,先是感慨起了先帝的恩寵,後又羨慕道:「阿鸞,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蘇鸞垂頭一笑:「之前聽雲景提起過這事,覺得有些意思,就記得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說過這麼一個故事的葉天凌依舊專心品茶,只是唇角的弧度愉快地輕輕上揚。

  台上的文斗已經漸漸焦灼,轉眼之間已經只剩四人,運氣不佳且毫不知情的蘇闕正好對上了馬浩宇。

  一路順風順水地被送到了離勝利只有兩步之遙的馬浩宇見蘇闕面生,又風度翩翩地絲毫沒有退縮之態,臉上生出了幾分兇狠的惡相:「小子,你是哪家人?沒聽過江州的規矩麼?」

  蘇闕眉宇微皺,還未開口,許博文已經口氣不善道:「這是我的外孫,還是第一次來江州,你馬家有什麼規矩不妨來跟我這個老頭子說說!」

  馬浩宇顯然沒想到蘇闕是許家人,臉上的蠻橫收斂了幾分,見馬平川朝他搖頭示意不可輕舉妄動,這才悻悻道:「既是許會長的外孫,又是初次到江州做客,晚輩自然是要問清來頭才能略盡地主之誼,這一局我就不比了,也算是給您老一個面子。」

  這話說得聰明,不但給了許博文面子,而且省了自己才疏學淺在台上丟人,看得出此人除了欺行霸市之外還有幾分頭腦,不是一味盲打莽撞。

  只是馬浩宇的惡名早已人盡皆知,腹中空空如也更不是什麼秘密,台下眾人見他碰了顆硬釘子,自是噓聲連天,那些迫於馬家淫威而被逼棄權的文人更是覺得大為解氣。

  馬平川看著蘇闕的側臉,意味不明道:「許老哥,想不到你們許家還藏了不少英雄少年,當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徐文博沒有應聲,只是注視著台上的比試。

  台上兩人抽中的最後試題是以四海聚寶為題、七步之內成詩一首。

  四海樓內聚寶會,倒是應景。

  另一男子不知露怯還是朝蘇闕比了個「請」的手勢。

  蘇闕只是一笑,還未邁步便道:「四壁寒山更閏冬,海棠花下思朦朧。聚散但慚長見念,寶釵長欲墜香肩。」

  那男子不料蘇闕才思敏捷至此,見他成詩之快、對仗工整,不禁有些怔愣,直到台下湧起雷鳴般的掌聲,這才匆匆回過神來,提著衣擺往前走了一步:「四彩天花……絕雨聲……」

  男子又邁出一步,苦思冥想道:「海濱分作……兩……兩處生。」

  「聚散……」男子走到第五步時,嘆服地朝蘇闕拱了拱手,「公子才思泉涌、出口成章,小生自愧不如!」

  蘇闕同樣回了一禮:「承讓。」

  蘇闕說完,朝許博文微微頷首之後就徑直回了二樓的雅間。

  這間廂房裡出了一文一武兩位英才,自是引得眾人頻頻張望,好在第三件寶物——卿雲擁福簪被揭了紅綢,又牢牢吸引住了眾人的目光。

  這一次,上台之人皆是女子,環肥燕瘦、濃妝淡抹,應有盡有。

  原本正因蘇闕獲勝而興高采烈的許若,忽而失了聲音,目光在觸到一位容貌清麗、姿態雅致的女子時,眼底多了幾分靜默的傷痛。

  同樣注視著那名女子的人,還有寧遠,兩人旁若無人般情意綿綿。

  蘇鸞嘆了口氣,準備起身。

  許若一驚,連忙拉住了蘇鸞的手腕:「阿鸞,不必為了我……」

  話未說完,蘇鸞眉眼一彎,笑道:「我只是替雲景拿回宣平侯府的舊物。」

  許若難為情地撓了撓頭髮,也就是這一鬆手的功夫,蘇鸞已經翩然而去。

  就在蘇鸞邁上台子的那一刻,四海樓里一片沸騰,與葉天凌出現時的場景一般無二,台下的男子被美色誘得挪不開視線,而台上的女子也多是又驚又妒,紛紛讓開身子不願與蘇鸞站於一處,生怕被她奪了顏色。

  眾多紛雜的目光之中,有一雙貪婪露骨的眼睛讓蘇鸞難以忽視,循著視線望去,馬浩宇正笑得一臉色迷,嘴唇大張著,眼珠子恨不能粘在蘇鸞身上。

  二樓的雅間之中,另一雙淺褐色的眼瞳也將那道令人生厭的目光盡收眼底,眉宇間已聚起了三分料峭,修長的手指不急不緩地輕扣了幾下桌面。

  蘇闕聽著,望向馬浩宇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

  女子比的是才情,共取一題、兩兩相爭,由於參與之人眾多,所以前面幾輪的題目多是以詩詞歌賦為主,待得台上所剩之人漸少,琴棋書畫才被加入題中任人抽取。

  其他人不像蘇鸞一般多活了數十年,更不像她一樣有大把的閒暇時光鑽研各個門道,在這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之中必是有長有短,所以每個人在抽題時都在暗暗祈求,希望上天庇佑,不要讓她們用自己的短處去抗衡別人的長處、在眾目睽睽之中失了顏面。

  唯獨蘇鸞,從始至終都雲淡風輕地將抽題的機會讓給了對手,偏偏每一次都能漂亮取勝。

  許若看得目瞪口呆:「原來鸞姐兒不止是模樣長得好看,連這些閒情雅賦也同樣是樣樣精通!」

  蘇闕搖頭嘆道:「別說是你了,就連我這個朝夕相處的親哥哥都沒發現她練就了十八般武藝,只覺得處處都是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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