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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伶牙俐齒

2024-06-17 09:45:50 作者: 白衣不渡

  翻到最後,也沒找到他們心心念念的真金白銀,蘇家人的臉色紛紛變了。

  蘇謝扭過頭,怒目而視:「全都在這了?就這麼些東西?」

  蘇鸞很是不解:「這滿滿一箱子藥材都是父親的一片心意,夠祖母用上幾年了,怎麼大伯還嫌少?」

  蘇謝的脾氣向來火爆,也懶得跟蘇鸞繞圈子:「少給我打馬虎眼,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蘇鸞笑了笑:「父親讓我帶的東西都在這了,一樣不多一樣不少,大伯想要什麼東西只管在裡頭找,若是找不著,那就是父親不曾安排。」

  眾人看得真真切切,這零零總總數十個木盒都仰面朝天地躺著,內里裝的東西更是一目了然,別說是金銀珠寶,就是連半個銅板都沒找著。

  這下連賀老夫人都有些坐不住了:「難道你父親不知道看大夫要用銀子麼?光拿些藥材頂什麼用?」

  「祖母,您是不是病糊塗了?請大夫能花幾個錢?最費銀子的不該是藥材麼?您膝下有三個兒子,父親既然負責藥材的開銷,那麼請大夫的銀子自然是由大伯和三叔負擔。」蘇鸞善意提醒道,「祖母,您在京城時,衣食住行都由父親照料,叔伯們沒有插過一次手,現如今好不容易回了江州共享天倫,當然要給他們盡孝的機會,不然大傢伙都要誤會您只把父親一個人當作兒子。」

  賀老夫人被將了一軍,張著鲶魚般的大嘴不知如何接話,當初是她吵著鬧著要來江州頤養天年,還誇下海口要讓另外兩個兒子伺候晚年,要是臨時改了口,豈非是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被一個晚輩教訓說不侍生母,可想而知,蘇家兄弟的臉色有多難看,偏偏過去的十幾年裡,賀老夫人確實沒有受過他們的絲毫回報,反倒是一直拿體己錢補貼他們的家用,於是兩人只能氣急敗壞地干瞪著眼。

  最後還是江氏腦子一轉,找了個由頭才得以開脫:「話可不是這麼說的,老人有個三病兩痛可不是只要銀子就能痊癒的,那還得要人忙裡忙外地精心伺候著,這可不是能夠用銀子衡量的。」

  賀老夫人聽後立馬擺出一副無比認同的神情,絲毫沒有為自己被利用至此而感到悲哀,更沒有察覺自己偏愛了一生的兩個兒子都將她視為賺錢的工具,唯一的用處就是向蘇豫伸手。

  「這話倒是荒唐,你們才照顧了老夫人多久?我姑父可是照料了老夫人十幾年,無論是病是痛都沒跟你們要過一個子兒,反倒是處處補貼你們,說這種沒良心的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許若見蘇鸞一個人對付蘇家幾張嘴,又想起出門前劉老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說不能讓蘇鸞兄妹受了委屈,於是嗤笑著插了話,「姑父讓表妹送的是藥材,你們卻死纏爛打地管她一個姑娘家要銀子,依我看來,賀老夫人得的只怕是窮病,見不到真金白銀就治不好病。」

  蘇家人被這張利嘴說得面紅耳赤,江氏更是大聲呵斥道:「這是我們蘇家的家事,輪不到你一個許家人來品頭論足,你要是看不過眼,大可不必進門!」

  許若冷冷笑道:「我是姓許不錯,可你不也是姓江麼?再者說了,你們當時打著親家的旗號去許家騙銀子的時候可沒把我們當外人!」

  蘇鸞倒是不知道蘇家人與許家人還有過交集,順著許若的話頭問道:「騙銀子?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罷?」

  「可不就是連哄帶騙麼!」許若瞧了瞧眼神閃躲的蘇家兄弟,連彎都不拐地直接道,「表妹,你是不清楚你這雙叔伯有多腌臢,他們知道祖父對你們兄妹二人一直心存愧疚,便借著這個緣由找上了門,說是因為祖父對蘇家的疏遠,以至於你們在蘇府受了苛待,日子過得比府上的下人都不如,還說每年逢年過節他們都要去京城省親,可以替許家捎些銀子給你們。幸好父親警醒,上京做生意時順口問了闕哥兒一句銀子夠不夠花,這才知道那白花花的銀錢壓根沒到你們手氣,倒是一子不落地進了他們的口袋,也不知道這騙來的銀子花起來是個什麼滋味、會不會燙得他們手心疼!你可得提醒著姑父,讓他看牢了錢袋,免得破了財也填不滿這口枯井!」

  「表姐,這事你應該早些告訴我的,不然父親也不會上了他們虛報虧損、藏匿祖產的當,這才寒了心再不願拿出一個銅子兒。」蘇鸞將兩兄弟編排了一頓,隨後又轉身朝笑不出來的兩家人道,「藥材我已經帶到了,錢卻是分文沒有,我留在這也治不好祖母的病,就先告辭了,過些日子來再問安。」

  蘇鸞說完,也不用蘇家兄弟相送,徑直就轉身出了屋子,走出不遠時就聽著江氏急不可耐地使喚著蘇謝:「當家的,你趕緊瞧瞧這滿箱的藥材里有沒有什麼值錢玩意,實在不行,拿去藥堂里換些銀子也行啊!」

  一陣窸窸窣窣之後,蘇謝便氣急敗壞地高亢道:「賣賣賣!這些東西可怎麼賣?值錢些的藥材都被鍘成了片、碾成了末,連成色好壞都看不出來,跟整隻的人參燕窩怎會是一個價錢!」

  於是屋裡一陣哭天搶地,而始作俑者也已經出了蘇家的門。

  許若賊笑著用手肘推了推蘇鸞:「好個精靈古怪的丫頭,難怪你大清早的就讓府上的下人搗弄藥材,又用庫房裡的邊角料換下了那些上好的藥材,原來是早就盤算好了要讓蘇家兄弟吃個啞巴虧,好歹算是為祖父被騙的銀子撈了點本、止了些虧!」

  許博文是把經商的好手,難得會被幾個無賴騙了銀子,大約也是跟沈凝之一樣,關心則亂。

  許若見蘇鸞沒有搭話,以為她還是怨怪許家多年以來的不聞不問:「表妹,其實這麼些年來,祖父一直都很自責,更加後悔當年因一時之氣與姑父斷了往來,以至於你們多年無人招拂。雖然他嘴上不說,但心裡卻比誰都記掛,總是想方設法地打聽你們的消息,每次父親從京城回來,祖父都要拉著他問問你們的近況。尤其是你叔伯找上門說你們在蘇家過得不好之後,祖父就打算要將你們接回江州照看,為此他還親自去了一趟京城,只是姑父不允,將他趕了回來,更是連你們的面都沒讓他見到。祖母身子不好,又惦念著姑母、牽掛著你們,這些糟心事祖父就更不敢在家裡提起,只說一切都好,讓祖母放寬心、好好養病。這次祖父五十大壽,本以為姑父不會讓你們來江州走一趟,你們也不願意回許家,正苦惱著要怎麼跟祖母交代,沒想到這說辭還沒想好就收到了你們要回來探親的消息,祖父祖母高興得徹夜未眠,把壓箱底的寶貝都給找了出來,足足堆了一大箱子!這也就是你們回來以後祖母才下了床,平日裡她總是病怏怏地提不起精神,說不了幾句話就又得安靜養著,大夫說祖母哪哪都好,就是憂思太重、鬱結於心,所以氣血不暢地反反覆覆總不見好。」

  「我知道的,這件事怪不了外祖父。」蘇鸞雖是第一次與許家人見面,但她感覺得到他們對自己是真心愛護,劉老夫人和梁秀茹留在她手腕上的溫度,她都清楚記得,更記得從他們來江州到現在,許家人都沒提起過蘇闕中亞元一事,因為他們在乎的是蘇闕這個人,而不是他能給許家帶來何等榮光。

  許重山嘆道:「祖父之所以與姑父斷絕來往,是因為他心裡悶了一口氣,當初姑父上門求親時曾親口允諾,說此生有姑母一人足矣、無論日後是貧窮還是富貴,都會堅定不移地疼愛姑母。可姑母身懷六甲時,姑父就將一個同樣有孕的外室抬進了門,在姑母產後重病時又陸續納了兩房妾室,聽說最近納的五房還帶著一雙比你們小不了多少的子女,算算日子,怕是姑母有身子之前就已經好上了,祖父的掌聲明珠被如此糟踐,你讓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蘇鸞的嘴角上掛著一絲自嘲:「別說是外祖父,就是我也咽不下這口氣。」

  許若安慰地拍了拍蘇鸞的肩膀:「姑母過世時,你們還不足周歲,大概是記不得姑母的樣子了。好在家裡還有一副姑母的畫像,就掛在祖母的房裡,過兩日我去請個好些的畫師臨摹一份讓你們帶回京城,也能當個念想。」

  蘇鸞感激一笑,又伸手指了指蘇闕:「請畫師倒是不用了,大哥作得一手好畫,這次也能派上用場了。」

  許若笑得明媚:「原來表弟不止是文采非凡,這倒是難得,祖父要是知道了一準高興,聽說姑母也善畫。」

  蘇闕兄妹對許如梅的了解少得可憐,聽許家兄妹一口一個姑母才覺得這個人是真真正正地存在過,不像在蘇家一般,找不到許如梅留下的半點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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