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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情敵又見

2024-06-17 09:43:52 作者: 白衣不渡

  與蘇阮打過照面的官家小姐也紛紛表示往日裡見到的就是顧汀蘭身前這個女子。

  蘇綰聽著,「倏」地站起了身子,嘴裡憤憤不平道:「胡說八道!我二姐才是大哥的胞妹、蘇家的嫡女。」

  此話一出,宛如石子入湖,激起了漣漪陣陣。

  一時之間,眾人交頭接耳,將蘇阮苦心藏於人後的所有不堪通通挖了出來,庶女、姨娘、濫竽充數、以次充好、恬不知恥之類的字眼也紛紛鑽進了蘇阮的耳朵。

  而她耗費數年所營造的閨秀形象也在這一言一語中逐漸崩塌。

  蘇阮嬌俏的小臉褪盡了最後一絲血色,牙齒將嘴唇咬得死緊,一股腥甜直衝舌尖。

  這花園裡的女子哪個不是出自深宅大院、哪個沒有走過彎彎繞繞?姨娘帶著庶女出入各種場合,而過於美麗的正牌嫡女卻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甚少出現於人前,這其中的蜿蜒曲折自是不言而喻。於是各式各樣的目光接連落在蘇阮身上,目光中充斥著鄙夷、唾棄,甚至厭惡,似乎要當場揭下蘇鸞的假面。

  而挑起這一切事端的始作俑者卻好像並不在意這些旁枝細節,目光繞開蘇阮,定格在了蘇鸞身上,她摩挲著手裡的軟鞭往前走了幾步,神情倨傲地朝著蘇鸞道:「如此說來,你才是正主?」

  秋瞳目光不變,緊繃的身子往蘇鸞身邊移了半步,右手更是悄無聲息地摸上了腰間的軟劍。

  「正是。」蘇鸞應了一聲,不著痕跡地示意秋瞳退下。

  

  秋瞳是用來度過圍獵之難的保命符,不能輕易暴露於人前,若李氏發現秋瞳不但是她的心腹、還藏了一身武功,必然會將陷阱挖得更深更險。

  顧汀蘭用方才打量蘇阮的眼神瞧著蘇鸞,半響後笑道:「倒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這才是蘇闕胞妹該有的樣子。」

  蘇阮的臉色越發難看,看向蘇鸞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刀子,又森又寒。

  蘇鸞看著顧汀蘭明麗的臉龐,笑得一如往常般溫和:「不知顧小姐找我,所為何事?」

  「之前流傳的葉世子懷抱美人的艷談,想必蘇小姐也略有耳聞,實不相瞞,現如今我正在找那位姑娘。蘇小姐的兄長與世子交好,有人瞧見,蘇公子那日也出現在了曲江樓中,是故……」顧汀蘭說著輕輕一頓,臉上的笑容依舊如之前般張揚跋扈,只是眼神卻忽而變得銳利起來,一眨不眨地盯著蘇鸞的每一個神態變化,見她目光澄澈、面色從容,臉上尋不到絲毫慌亂,這才轉了話鋒道,「是故想跟蘇小姐交個朋友,讓你替我探探蘇公子的口風,看看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位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

  顧汀蘭在試探蘇鸞的同時,蘇鸞也留意著顧汀蘭的一舉一動和神色轉變,見她時而嬉笑怒罵、時而橫行霸道,時而又鋒利如刀,言行神態切換自如,行事做派有條不紊,便愈發篤定了原先的設想。

  顧汀蘭並不簡單,她糾纏葉天凌必然是另有目的。

  就連蘇鸞也不得不佩服顧汀蘭這戲演得逼真又勇敢,葉天凌懷抱美人的事已經讓顧汀蘭成了全京城的笑柄,旁人當著她的面尚不敢提、只是在背地裡取笑她不知廉恥、不懂自重,而她自己卻偏要在人前提及,將紈絝風流的將門嫡女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

  蘇鸞知道顧汀蘭並不是真的想讓她幫忙探蘇闕的口風,只是顧汀蘭混跡京城多年,從其他途徑聽到蘇闕出現在曲江樓之後,難免會對她生出些懷疑。

  畢竟,近水樓台先得月。

  可顧汀蘭掌握的信息,應該也就只有這些,不多不少,剛好能對蘇鸞起疑、又不夠份量直接質問蘇闕。

  蘇鸞凝眉沉思了片刻:「顧小姐這麼一說,我倒是記起來了一件事,家兄那日確實去過曲江樓,還帶了雙色豆糕回來讓我嘗鮮。那時我正與三妹在院裡琢磨巾帕上該打什麼花樣,大哥還戲言道,此雙色配彼雙色,恰到好處。」

  蘇鸞說著,面帶笑意地望向了立在一旁的蘇阮。

  顧汀蘭有手段查到蘇闕那日出現在了曲江樓,又站在京城名媛圈的最頂端,即便時間太長、蘇阮也不太起眼,旁人逐漸遺忘了她蘇家庶女的身份,也忘記了蘇家還有個不常露面的嫡長女,可顧汀蘭卻一定記得蘇阮只是個庶女。

  她之所以當著眾人的面用嫡庶身份羞辱蘇阮,無非是要挑撥離間,讓蘇阮與蘇鸞站在水火不容的兩個極端,如此一來,蘇鸞就算她有本事撒謊,也沒本事驅使她的姊妹替她圓謊。

  若蘇鸞真是葉天凌懷中之人,那日她必然不在府上。

  而蘇阮在接受到蘇鸞的目光時,心裡微微一沉,李氏隨口一說的猜想,竟一言成讖,那日蘇鸞與蘇闕是一道出府,流傳京城的懷中美人,果然是她。

  蘇阮看著顧汀蘭臉上的嬌縱與手裡的軟鞭,再想起方才因為蘇鸞而承受的屈辱,那鼓揭發真相的衝動幾乎要撞破她的胸口。

  她緊緊繃直著身體,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閃過了李氏跟她說過的話。

  她不能再推蘇鸞一把。

  要是蘇鸞得了宣平侯府的庇蔭,顧汀蘭能不能奈何得了蘇鸞還是一說,可蘇鸞要是借了勢,二房拿她卻是沒有沒有任何辦法,宣平侯府這座大佛,即便是一個蘇家再加上一個李家,也絲毫沒有抗衡的資本。

  更何況以蘇豫的性子,他要是知道蘇鸞搭上了葉天凌這麼個無雙權貴,蘇鸞在他心裡的地位只怕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至於蘇鸞為何不願承認,這不是蘇阮能想透的事情。

  她思緒萬千,最後還是帶著一抹笑意與蘇鸞視線相撞:「說起那日的雙色豆糕,味道倒是極好。」

  顧汀蘭的視線在兩人來回盤桓,許久之後才揚起如往常般驕傲的笑容,目光灼灼地朝著蘇鸞道:「既然蘇家小姐也聽聞過這件事情,那蘇公子那邊,就勞煩你代為打探。另外,還請蘇小姐替我給令兄捎句話,他既與雲景交好,便是與我這個未來的世子夫人交好,他若能記起那位女子的身份,還請告知一聲。」

  蘇鸞聽得懂她話語裡的警告,無論那日之人是不是她,侯府未來的女主人都只能是她顧汀蘭,這句話不但是警示蘇鸞,也是提前跟蘇闕打個招呼。

  顧汀蘭眼裡的勢在必得,像極了上一世惇孝皇后向她宣示昭惠帝主權時的樣子。

  蘇鸞迎著她的目光微微一笑,既沒能應承也沒有反駁。

  顧汀蘭的眼裡不由生出了幾分打量,在眾人以為她又要做什麼重大指示時,她卻是一扭頭領著幾個丫鬟出了花園,背影利落灑脫。

  等人走得遠了,先前負責看戲的小姐們便紛紛調笑起顧汀蘭方才的舉止。

  有個身穿月白長裙的女子笑得最是鄙夷,看著顧汀蘭離去的方向嘲笑道:「瞧她那耀武揚威的樣子,還真把自己當成這宣平侯府的主子了!」

  不少人聞言捂嘴偷笑,也有人附和道:「誰說不是呢!不過是只鳩占鵲巢的假鳳凰,還真把自己當回事,等懷朝公主回了京,可有她好果子吃!」

  於是一干人又說說笑笑地各自散開了一些。

  蘇綰挽著蘇鸞的胳膊,撅著小嘴道:「這人真是莫名其妙。」

  也是這時,後花園臨水的假山邊閃過一藍一灰兩抹身影。

  有個憋笑的聲音小聲嘀咕道:「主子,您不是說蘇家小姐的爪牙鋒利著、都不用夫人照看嗎?怎麼一聽說顧家的麻煩精來了,自己倒眼巴巴地……」

  葉天凌眉角一挑:「怎麼?有自信在我手裡過三十招了?」

  那人聞言縮了縮脖子:「侯府有那麼多暗衛,個個都是拔尖的高手,奴才不過是個書童……」

  葉天凌步子一頓,轉頭瞧了瞿槡一眼,後者抱著腦袋竄出丈余,嘴裡一連求饒:「練練練,主子,練還不行嗎?」

  「交代你的差可別辦砸了。」葉天凌斜著眼瞥了瞿槡一眼,隨後便提著步子拐進了拱門。

  瞿槡卻是沿著遊廊往截然相反的方向去了。

  而宣平侯府的花園裡,魚貫而入的丫鬟婢女正捧著上好的茶水與精緻的點心穿梭在談笑風生的賓客之間。

  蘇綰手裡還捻著一塊果脯,見著花園裡忙成一片,頗有些沒心沒肺地跟蘇鸞咬著耳朵:「宣平侯府可真是大方。」

  一個相貌平庸的婢女托著一隻描著金邊牡丹的白瓷茶壺往蘇綰的茶盞里添著茶水,她不著痕跡地瞧了蘇鸞一眼,在確定對方已經注意到她時,手上的茶壺以一個巧妙的姿態稍稍往左移動了半分,與蘇綰的手肘碰個正著。

  蘇鸞伸手去擋,水漬濕正好浸濕她半個袖子。

  蘇綰一聲驚呼:「二姐!」

  蘇鸞朝她擺了擺手,示意無妨。

  蘇綰摸著那半截濕得可以滴水的衣袖,觸手溫熱卻並不燙人,不由鬆了口氣,可是沾了水跡的衣物卻顯得很是打眼,她有些責備地轉過身子:「怎麼連個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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