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去腥味
2024-06-17 08:16:13
作者: 余美麗
他邊走邊揮手趕走周身的氣味,將豬板油遞給她。
鳳歌看著木盆,笑道:「氣味確實有點難聞,但是做好之後吃起來就很香了。」
夜輕塵點頭,「我信你,能不能先把這個東西給處理掉。」
鳳歌笑了下,點頭道:「等會兒我就端到小河邊將他們清洗乾淨。對了,我可能還要問你借點酒,你家裡有嗎?」
「有,家裡什麼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沒有酒,每天喝上兩杯,來一碟花生米,滿足了。」他笑道:「你等著,我這就回去給你拿一壺來。你晚上做什麼好吃的?要不把酒言歡?」
鳳歌眉梢揚起,她思索了下,搖頭道:「還是不要了,畢竟男女有別,讓人看到,怕是又說不清了。」
夜輕塵面色一沉,「真是麻煩,走到哪裡都還顧著世俗之禮。罷了罷了,等你煮好,給我另裝一盤,我自己在家裡去小酌一杯。」
鳳歌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我回去給你拿酒。」
「有勞公子。」她說。
夜輕塵走後她就將板油放在粗放里,本來掛在牆邊,想到家裡比較破,會有貓進來偷肉,她才有將豬板油取下來放在了鍋里,蓋上了蓋子。鍋蓋還是毛草編制的,她怕貓爪子翻一下就開了,又將案板上幾個碗和木盆壓在上面,這次放心的拍拍手,轉身喊道:「辰兒,我們去小河邊洗東西吧。」
鳳玉辰應了一聲,關上門後他又問:「等會兒夜哥哥來了,沒見我們怎麼辦?」
「他會知道我們去洗這個了,走吧。」她彎腰將木盆端起來,氣味難聞還有一股腥味,不過更多的是屎味。
她側著臉,將木盆放在腰間的位子,這樣不至於那麼臭。
鳳玉辰一直捏著鼻子,到了小河邊,他張口呼吸道:「姐,這個太臭了,能吃嗎?」
「能,這個問題你就別問了,姐什麼時候騙過你。你若是覺得太臭完全可以不吃。站遠點。」
她伸手將大腸拿出來,一點點的將裡面的東西清理出來。鳳玉辰就蹲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什麼也沒說。
她將大腸清洗乾淨,又洗了小腸。裡面翻過來洗了好久,一直到沒豬屎味才肯罷休。她擦了額頭上的汗水,側臉就聽鳳玉辰喊道:「夜哥哥來了。」
她回頭看過去,夜輕塵從小山披上下來,看著她手裡玩弄著大小腸,胃裡一陣翻滾,他拍拍心窩,來回深吸了幾口氣才壓制住,要不然肯定要吐出來。
走進了些,才看清楚那些東西已經被她洗的泛白,然後指著道:「都洗乾淨了?」
鳳歌點頭,捏著衣袖擦了汗水,「差不多了,就是還有些腥味。」
「用酒除味兒?」
鳳歌再次點頭,看著他笑道:「你也不笨嘛。」
夜輕塵斜她一眼,看著遠處的山坡,「還是這田園風光好。酒在窗子邊放著,你用多少是多少,若有剩下的,就當下酒菜吧。」
不待鳳歌出聲,他又問:「你會喝酒?」
鳳歌搖頭,「不會可以學。」
他點頭,又看著遠處,再次感嘆風景好。然後看著小溪問鳳玉辰,「想不想吃魚?」
「好哇。」鳳玉辰走到他身邊,「夜哥哥你抓了魚讓姐姐做酸菜魚吧,上次姐姐醃製了一罐子酸菜,差不多可以吃了嗎?」他扭頭問鳳歌。
鳳歌想了想,笑道:「可以了。」
「怎麼樣?」他看向夜輕塵。
「你都說了我豈會拒絕?」他颳了孩子的鼻子,笑呵呵的看著那小溪,剛彎腰脫掉鞋子,又穿了回去。
「怎麼了?」鳳玉辰問。
他含笑看著鳳歌,「你姐姐剛剛在這裡洗了那腸子,這裡面八成都是豬屎味,換個地方捉魚。」
鳳歌嗤笑了一聲,她端著盆子道:「隨你去吧,我把辰兒交給你了,有什麼閃失,我可要找你了。」
夜輕塵不以為然笑道:「你放心,就是我有什麼閃失也不會讓他有什麼閃失。你先回去就是,我帶著孩子四處轉轉。」
鳳歌看向玉辰,「你跟著夜公子,不可以淘氣知道嗎?」
「知道了姐姐。」
鳳歌走後,夜輕塵就帶著鳳玉辰朝著上游而去。
她回到家裡,果然看到一壇酒放在窗子上。將酒抱進去,打開後嗅了嗅,然後拿著竹筒舀了一口上來,抿了下覺得甜絲絲的,所以才喝了一口,然後嗓子眼兒火辣辣的,勁道夜上來了。
「好辣。」她抱著茶壺猛地喝了好幾口,皺著小臉埋怨道:「欺負我不會喝酒,可這是什麼酒,這麼辣!」
她吸溜了幾下,又喝了幾口水,才將酒倒了一些醃製那豬大腸。然後將鍋里的板油取出來,小心翼翼的清洗了下,再晾了好一會兒才切開。
切好後又去燒火,木柴架上後,鍋也燒乾了,於是就將切好的油放入了鍋里,沒多久就出了大半鍋油,整個屋子都冒著豬油香味。
「姐,我回來了。」鳳玉辰手裡提著兩條魚,歡喜的跑到廚房裡,「姐,你看,哥哥給我抓了兩條大魚,晚上我們可以吃酸菜魚了。」說完他深吸一口氣道:「好香。」
鳳歌拿著篩子將油渣撈起來放在了盆子裡,餘光瞧見鳳玉辰靠近鍋邊,提醒道:「站遠點,當心油濺到你身上,燙著了可要留疤的。」
鍋里剛好有個油渣炸了起來,他嚇的退後了兩步,夜輕塵將他拉入身後,盯著鍋里的油道:「原來油就是這樣煉出來的。」
鳳歌斜他一眼,「你之前沒見過?」
他搖頭,「說來慚愧,自我懂事起就沒下過廚,連燒火都沒燒過。所以,更不知道到底是怎麼煉的。若不是看你這麼做,估計我還是不知道。」
也對,他一個富家子弟,爹娘寵著,哪裡捨得讓他去下廚。再說,這個時代的男兒,大多都是砍柴、打獵,富家子弟就去充軍入仕,廚房裡面永遠都是女人的地盤。當然,除了軍隊的炊事員,其他人怕只會吃了吧。
「這個味道沒那麼重了。」他彎腰嗅了嗅豬大腸說。
「嗯,被酒味遮蓋了。對了,你這是什麼酒?喝了點就有些暈乎乎的。」她將油渣全部撈了出來放在一邊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