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范田還錢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的會算計？城府深沉，她竟猜不到他的心思了。

  肖七七沉默，沒有搭話，車裡瞬間安靜下來。

  而另一輛車裡，就如同莫城說的那樣，范田正傾盡全力討好著師爺，明里暗裡地請師爺幫幫他，勸勸縣令收回成命，他會孝敬師爺銀子的。

  師爺只是冷著臉，不答話也不打斷，聽著他唱獨角戲。偶爾狀似無意地說兩句，就把范田的家底套了個底掉。

  一行人下午就到了范家溝。范家溝的人沒見過當官的，聽聞縣衙的師爺來了，都一窩蜂地擠到了村口。看著師爺穿著官服，身後跟著兩個帶著刀的衙役，好不威風。

  師爺也不歇了，直接帶著人去了肖七七家的小開荒。量了尺寸，確定是整六畝數，當場就讓肖七七繳了稅款，令范田登記備案。肖七七看著到手的田契，激動地快要手舞足蹈了。莫城只是微揚著嘴角，心裡也是極高興的。最高興的是肖老爹，要不是衙役攔著，就要給師爺跪下了。

  「范里正，請你把欠莫家的銀子和罰銀也一併交了，我便回去復命了！」師爺收了莫城的銀子，回過身看著一直跟在他身後低三下四的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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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田臉上露出難色，也不管村人看著，卑微地說道：「師爺，我，我是真的沒有那麼多銀子啊！您……您就寬限我幾天？」

  「你還想討價還價？」師爺冷冷一哼，「給我把他拿了，到縣衙里打上二十大板，看他還老不老實！」

  師爺話音一落，他身後的衙役立馬上前，就要拿了范田。那手裡的刀柄帶著寒意，嚇得范田當即就腿軟了，「噗通」一聲跪下了，「求官爺給我點時間，我這就去拿銀子！」

  衙役看看師爺，見他點點頭，便收起了佩刀，隨著范田回家拿銀子了。不多時，兩個衙役帶著銀子回來了，卻不見范田的身影。只見兩人在師爺耳邊耳語幾句，師爺皺皺眉，沒有多說什麼，接過了銀子，將其中五兩二錢遞給莫城。

  村子裡不知道肖七七莫城一家與范田的糾葛，看到這一幕只覺得驚奇。

  這肖七七一家什麼時候與官家扯上關係了？竟然還拿了范田這麼多銀子！眾人面上都不敢表現什麼，可心裡想什麼的都有。有猜測這是莫城那頭認識的人，也有人不懷好意地猜測這師爺與肖七七有首尾，因此聯合起來欺負范田呢！當然也有的掩不住的羨慕，這肖七七嫁了莫城，不愁吃穿。如今還跟官府的人扯上了關係，以後，可沒人敢惹她了！

  細碎的議論聲響起，師爺站在田埂上，看著村里人圍成一圈的村民，小心翼翼又好奇的目光，面上緩了緩，揚聲說起了話。

  「今日諸位村民做個見證。莫城一家開荒繳稅，范田索要賄賂被告發，罰銀五兩，引以為戒。范田替女償還欠莫家銀錢五兩二錢，今日同罰銀一併還清。」

  師爺說完，村里人才知道，范田是向莫城和肖七七要好處了！所謂的被告發，怕就是肖七七和莫城去告的！

  一時間，剛剛胡思亂想的村里人都吃了一驚，心道範田可恨，但也敬佩肖七七和莫城的勇氣。如今討回了公道，還要回了銀子，可真是老天有眼了！至於范田，平日裡在村子裡作威作福，眾人也只覺得他活該倒霉！

  師爺處理好了段縣令交代的事情，便打算帶著衙役離開了。還是來時的馬車，莫城想要留三人住一晚，或者吃頓晚飯，被他拒絕了。三個人上了車，便離開了。

  師爺走了，這小村子卻沸騰了，不少好事兒的，都跑到肖七七和肖老爹家問東問西。尤其不知道從哪得知了，肖七七闖公堂的事兒，更是擋不住地往肖七七家跑，幾個姑娘媳婦坐在堂屋裡，恨不得讓肖七七把進縣衙先邁得哪只腳，縣令大人說的每一個字都陳述一遍。

  事無巨細，連縣令大人當天穿得鞋子繡著什麼花樣都問了個清楚。

  「七七啊，這縣老爺長得，跟咱們一樣嗎？」

  「有什麼不一樣的？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

  無聊的問題答了幾句，肖七七就不願再說了。只對她們稱一路乏累，想歇歇了。幾人還想問，可是有莫城在，她們也不敢太放肆，只好讓肖七七早些休息，一扭一扭地走了。

  看那步子，就知道心裡指不定怎麼罵著呢！哼，不就是去了趟縣衙嘛！還端起架子了！給臉不要臉的賤蹄子！

  肖七七無奈地看著莫城，「怎麼辦？這下可不消停了！」

  「我去把她們腿打折，讓她們出不了門，自然不能來煩你！」莫城坐到她身邊，淡淡地說道。

  肖七七「噗嗤」笑了，仰著小臉認真地建議：「那還不如把她們嘴縫上了，以後都清淨了！」

  莫城還真是考慮了一下她的想法似的，最後贊同地點點頭。那一本正經的樣子笑得肖七七肚子都疼了，窩在他懷裡緩了好久才緩過來。

  晚些時候肖老爹和范尹氏提著一籃子菜和肉到了肖七七家，做了大一桌子的菜，慶祝這田地的事兒，終於是消停了。肖七七可還記著當初肖老爹說她的事兒呢，故意擺出一副「隨意的」質問臉，「爹，這開荒的地，如何啊？」

  「……」肖老爹一聽女兒話音不對，臉色頓了一下，為了掩飾尷尬，夾了一筷子肉給肖七七放到碗裡，「吃肉，吃肉！」

  一家人都笑了，范尹氏捂著嘴，差點飯都噴出來。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了飯，肖七七忽然想到雨微，問著范尹氏道：「娘，嫂子近日如何了？」

  「她啊，挺好的！知道你去縣衙的事兒，嚇了一跳。如今我也將這地定下來的事兒告訴她了，且高興著呢！只是她身子重，整日地睡著，精神也不見好，阿欽是連門都不敢讓她出，因此也不能來看你的！」

  「看我做什麼？該是我去看她的！」肖七七笑笑：「順帶著，我也去看看我那小侄子啊！」

  說完，她從懷裡掏出個小銀鎖，獻寶似的拿給范尹氏看，「娘看，這長命鎖如何？是我和阿城在縣裡買的呢！一會兒，我就給嫂子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