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激活暗探

  這天中午，寰亞衛視。

  杜笙來到會客廳，與董事主席邱德庚會面。

  「邱先生，幸會了。」

  年近七十的邱德庚面容有些蒼老，或許是之前『遠東銀行造假帳』一案被廉政公署調查，最近還未平息所致。

  「早就聽說過杜先生的事跡，今日一見果然年少有為啊。」

  他打量著被樂慧貞引進來的年輕人，笑著招呼：

  「請坐，阿貞去斟杯茶來。」

  樂慧貞斟完茶，很是識趣的退出去，沒有打擾他們談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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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客套兩句，邱德庚沉吟道：

  「聽阿貞說，杜先生對寰亞衛視頗感興趣是嗎？」

  事實上，之前新寶院線老闆陳容瑋就跟他提過。

  但當時香江十大富豪林白欣也有意入局，雙方已經談到股價置換階段，自然不會隨便更換。

  只是倒霉的是，林白欣的兒子因嫌疑與灣城一宗賄絡案有關，林氏也被波及，出現一定程度財困，購股意向被迫暫時終止。

  昨天看完杜笙與警方聯手舉辦的慈善發布會，又聽到樂慧貞的提及，這才有了今天會談。

  說起來，邱德庚作為享譽新界的戲院大王，最為人稱道的就是十年前入主麗的電視並易名為寰亞衛視，更是眾多寰亞股東中少數能獲得盈利的老闆。

  特別是前幾年創辦的亜洲小姐競選，一舉打破TVB衛視十多年的選美活動壟斷。

  在他節儉帶領下，寰亞衛視也算幾起幾落。

  倘若將TVB衛視看作是台前表演的造星工廠，那寰亞衛視無疑就是幕後製作的黃埔軍校，香江諸多當紅導演、藝人都是從這裡培養出來的。

  加上它不僅將無線、有線、數字、衛星等網絡覆蓋港島、濠江、灣城，連內地三偗都有涉及，極大增加了客戶群體。

  如今它的股價，起碼翻了一番不止。

  不過邱德庚除了作風節儉外，為人還比較固執。

  之前認為一個發跡不到兩年的人，壓根沒什麼能力購買寰亞衛視，十有仈九是碰瓷居多。

  只是昨晚聽完手下調查匯報後，看著那一列列優質公司及財報經營概況，心中也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年輕人的手段與能耐。

  加之他的遠東銀行隱患未除，要是對方真有能力入股寰亞，還有警方那邊關係幫背書的話，或許自己能輕鬆邁過一關...

  而杜笙則是看中寰亞衛視的的發聲渠道與『喉舌』功能，擁有一家電視台的好處太多太多了。

  尤其是宣傳、造勢、掌控輿論、左右風向等，對個人還是公司都無比關鍵。

  帶著這種想法，一個有意解決麻煩，一個有心想購買寰亞衛視，談論過程還算愉快。

  最起碼，初步意向算是確認，就是價格方面還得談談。

  不過這些都是律師團隊負責就行，用不著雙方事事出面。

  「邱先生，期待我們一起共事合作，將寰亞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杜笙笑著站起來，伸出了手。

  「有機會的，相信這一天不會太遠。」

  邱德庚也露出笑容，伸手握了握。

  儘管對方沒有提及有沒有能力幫忙轉移廉政公署的壓力，但話里話外透露出的底氣，以及背後警方的人脈手段，的確比林家強得多。

  此外，對方還有乾坤娛樂與檸檬快報兩家泛娛樂的公司，也能加強寰亞衛視的軟實力基礎。

  由《賭神》上映給予夢幻號的引流就可看出，杜笙的底蘊比表面顯露的還要深厚得多。

  這的確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

  出了門後，樂慧貞步態婀娜，快步追上來：

  「杜先生，不知今天方不方便接受訪談呢？」

  「可以，你找個地方吧。」

  樂慧貞有些興奮的揮了下粉拳，這次專訪發出去，自己肯定會名聲大漲。

  杜笙之前根本不接受採訪，而且這次還事關寰亞衛視交易的獨家新聞，保證熱點與討論度足夠。

  這時，韋吉祥走過來，將手機遞給杜笙。

  「阿笙，這麼久不見，有沒有掛念我？」

  聽著電話那頭的溫婉柔雅聲音，杜笙不由瞥了一眼轉身出去聯繫場地的樂慧貞，目光有些古怪。

  儘管兩女只有幾分相似，但前世記憶影響深遠，耐不住會產生聯想。

  「怎麼，才一段時間不見你就孤枕寂寞了？」

  「誰讓你是我男人呢，我一個人無依無靠，只能打電話給你呀。」

  丁瑤笑盈盈道。

  經過這麼多次交流切磋，杜笙確信這妞說話有幾分可信，微笑道：

  「無聊就來香江玩玩，正好我這段時間都在。

  不過我看你不像會無聊的人，最近灣城那邊發生了什麼？」

  「夢幻號今天回去，你猜賺了多少？」

  雖然隔著電話，但丁瑤開心的語氣卻不加掩飾，證明這次出海超乎預期。

  「7000萬苔幣？」

  杜笙依照這邊的數據，隨口報了個數額。

  灣城那邊的宣傳與投入資源，終究比不上這邊，效果有所減弱是可以預見的。

  「哈哈，你未免太低估這邊的富豪群體了吧？」

  丁瑤輕笑聲帶著些許得意，道：

  「9300萬哦，比你們那邊還略高一籌！」

  杜笙有些詫異：

  「這麼高？是《賭神》影片帶動的麼。」

  灣城人口四倍於香江，潛在消費市場的確大，但登船門檻可不低。

  「有一部分，但最大原因你肯定想不到。」

  「說說看。」

  丁瑤笑盈盈道：

  「港灣兩地最出名的兩位男女作家知道吧，一個是你們香江的武俠之父金鏞，一個是這邊的言情之母瓊謠。

  後者不知道怎麼得知了夢幻號的存在，在雜誌專欄『大肆讚揚』你的舉措呢。」

  「是大肆批判吧。」

  杜笙搖搖頭，笑容玩味道：

  「也好，起碼我又出名了，還帶動了夢幻號業績，我是不是該感謝她才對。」

  「算了吧，不然你會被無數痴男怨女聲討的。」

  丁瑤今天心情格外愉快，又道：

  「對了，還沒恭喜你正式邁入洗白行列呢，

  我在灣城聽到你跟警隊高層合作時，都忍不住對人說『這男人是不是很優秀？」

  「呵呵，你很自戀啊女人。」

  杜笙知道這女人在挑好的說，不過的確能讓心情愉快：

  「你這次打電話來，應該還有其他事吧？」

  「還記得上次跟你提過的雷功兒子，雷復轟嘛？」

  丁瑤輕聲道：

  「我已經知道他具體位置，但還缺個穩妥處理方案。」

  「你不想親自動手，免得落人口實？」

  杜笙瞬間猜到這女人的想法。

  如今丁瑤坐穩位置幾個月，已經逐步清理掉隱患，不管是手腕還是魄力都今非昔比。

  她想要動手，絕對能派得出人馬。

  這次既然專程提一句，顯然有其他用意。

  「是有這方面顧慮。」

  丁瑤聲音透著溫柔：

  「不過最主要是，我想在遇到困難時，有個男人能給我遮風擋雨。」

  這女人不愧被稱為丁太后，口是心非張口就來。

  「那行，你讓人將資料發過來，我安排人去一趟。」

  杜笙想了想答應下來，派人去燈塔幹掉雷復轟不是什麼大事，阿武或聯誼安保的人都行。

  「杜先生，這邊請——」

  樂慧貞見杜笙放下電話，遠遠揮手招呼一聲。

  她猜測剛才跟杜笙聊電話的是個漂亮女人，不然哪有這麼好雅致。

  另外不得不說，年輕帥氣多金的男人，天生就是羙女召集躰。

  至於杜笙與幾個羙女交往，對於樂慧貞這種見慣娛樂圈明星荒誕的人來說，壓根連報導的興趣都沒有。

  或者說，沒有那才是不正常。

  來到會議室，訪談設備已經擺好。

  樂慧貞聽過杜笙一些閒言閒語，眨眨眼問道：

  「杜先生，聽說你是江湖人出身，這情況屬實嗎？」

  「這要區分那種江湖了。」

  杜笙知道否認不是最好的洗白方式，隨意道：

  「在古代，江湖是俠客們與草莽英雄們的活動場所，做事偏向俠義風格的人。

  在近代，以賣藝、賣藥、星相占卜等流浪四方謀生的人，也統稱為江湖人。

  要是按照這些說法，我從內地流浪到香江，當過汽修學徒、當過泊車工、當過碼頭工...那的確算是江湖人。」

  樂慧貞掩嘴一笑，點到即止揭過這個話題。

  她可不想得罪未來老闆，翻了翻文本又道：

  「聽說你今年還不到二十一歲，如今名下幾家優質公司，身家應該過億了吧？」

  杜笙難得謙虛的笑了笑：

  「其實說法可以保守一點，我名下的觀滄海貿易，昨天銀行估值就過億了。」

  這是張丹丹昨晚匯報的數據，他不能在大是大非上矇騙大家。

  樂慧貞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保守』，差點閃斷了腰。

  「作為一個從草根崛起的成功人士，你覺得最重要的秘訣是什麼？」

  杜笙將自己和張美潤對戲的演技展露出來，反問道：

  「你知道香江觀塘碼頭凌晨四點鐘是什麼樣的嗎？」

  樂慧貞搖搖頭，有些好奇：

  「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

  杜笙嘆氣一聲：

  「滿天星星，寥落燈光，行人很少，貨物很沉。」

  說到這，他攤攤手：

  「成功既沒有秘訣，也沒有捷徑。你非要這樣問，那我只能說刻苦耐勞，從基層干起，多學多看多想......」

  樂慧貞嘆服，感覺被他裝到了。

  「杜先生的經歷真是勵志，怪不得能獲得今時今日成就，成功的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雖然對方提及的三歲放牛、四歲耕田、五歲搬磚...每天工作十七小時有點扯，但樂慧貞也沒計較，問出重點：

  「聽說你有意入主寰亞衛視，擴大娛樂版圖，不知是真是假？」

  這也是她迫切想要知道的，因為剛才沒旁聽。

  杜笙知道這妞的用意，不過未免意外，並未點透：

  「抱歉，暫不方便透露。」

  他示意樂慧貞身後的胖子先關掉攝影機，對著樂慧貞招招手。

  樂慧貞原本還有些失望，見狀湊了過去，就聽杜笙在耳邊低聲：

  「即使我不說，你表姐夫也會說，不過現在才達成初步合作意向，暫時不宜對外公布，明白嗎。」

  樂慧貞有些欣喜，點頭道：

  「放心，我明白。」

  對方做生意至今未逢一敗，一旦達成合作，很可能會讓寰亞衛視跟著水漲船高。

  她對這裡有歸屬感，不奢求能達到TVB的高度，只要能盈利維持下去就行。

  目前既然雙方還在商談後續，的確不方便透露，那這篇稿子先壓一壓也沒所謂。

  而且她很看好杜笙入主寰亞衛視，就算對方不提醒，她也會死守住秘密。

  ......

  正當杜笙談生意事務時，中東巴比倫囯，CIA外放人員博爾頓身殞的地方。

  CIA主管沃德將三天前收集，用密封袋保管的爆炸殘留物及博爾頓殘體，遞給身旁高瘦白人：

  「阿茲瓦爾，用你的能力查探看看。」

  阿茲瓦爾跳下車，用力嗅了嗅密封袋，然後沿著氣味來到即將稀散的山嶺旁，隨後仔細分辨起來。

  他是CIA傳奇人物喬治大師的徒弟，一名擁有通靈遙視的超能特工。

  天生擁有優秀的嗅覺、聽力、幻覺，能夠分辨各種細節，藉此追蹤遙視敵人。

  沃德在這邊等了幾天，就是為了等對方過來給一個答案。

  阿茲瓦爾無視地上骨骼遍布的場面，以及千瘡百孔的戰鬥痕跡，拿出博爾頓殘體在鼻翼前嗅了嗅。

  隨後一路追蹤到黑水組織伏擊軍火商諾埃斯的地方，又閉上眼拿出東西寫寫劃劃。

  「襲擊者還活著，往西北逃了。」

  很快，阿茲瓦爾面前依稀畫出了一幅當時戰鬥畫面。

  沃德看了一眼畫出來的人物，由於只是個粗略圖，目標看起來像華裔，且明顯經過偽裝，一時片刻並未認出來是誰。

  他想了想，道：

  「博爾頓兩人、黑水組織一支戰術小隊，都是被他一個人幹掉的？」

  阿茲瓦爾又像巫師一樣念叨兩句，精氣神快速衰落，似乎付出了什麼代價，略帶虛弱道：

  「沒錯，跟之前襲殺威爾斯大概是同一個人！」

  沃德臉色有些難看，隱約猜到了什麼：

  「被黑水組織列為A+評級的華裔男子，杜笙？」

  因為威爾斯就是他派去綁劫林尹驊的，聯想到黑水組織提供的情報，瞬間就串聯起來。

  不過他們CIA跟杜笙沒什麼交集，曾經也就幫黑水組織主管賴恩發布通緝懸賞，一切資料都是那邊提供，很多東西並未經過確認。

  譬如A+評級，換算過來幾乎等於他們2.5代基因戰士，單此一點就很不同尋常。

  因為據他們CIA暗探調查，東方大國並未顯露出掌握基因研究的能力。

  至於被鷹國統治的香江，更沒這個本事。

  那杜笙既然不是基因戰士，一身戰力是哪來的？

  沃德沉吟一下，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激活香江那邊的暗線，調查一名叫杜笙的華裔，同時配合雷歐他們行動。」

  ......

  當天凌晨2點，香江中環碼頭。

  隨著水警們逐漸放低巡查力度，縮減為三班倒工作模式後，一些不怕死的悍匪們又有點蠢蠢欲動起來。

  此刻，一艘快艇避開眼線，悄無聲息靠近岸邊停下，七個人迅速跳下。

  他們身後都背挽著沉重包裹，卻行動凌厲，動作迅疾，似乎絲毫不受影響。

  奇怪的是，這七人膚色全都異於常人，四白三黑，而且一個個身材高大，肌肉爆棚，一看就知非凡。

  要是附近有人在旁，甚至會驚訝對方為何渾身遍布坑坑窪窪與肉瘤，簡直非人類！

  在碼頭旁，已經停靠著兩輛車，一行人直奔那邊。

  站在其中一輛車旁抽菸的中年男人，見狀迎了過去，用英語對了下暗號：

  「你是雷歐？」

  為首的壯碩男子咧嘴一笑，臉頰那肉瘤讓他看起來猙獰恐怖：

  「不錯，你是曹？」

  他似乎不習慣說華裔名字，比較拗口。

  不過要是杜笙在這，或者龍堂中高層在這裡，定能一眼就認出：

  這中年男人赫然是龍堂常務理事之一的曹家延！

  也是CIA安揷在香江的暗線！

  「不錯，先上車離開再說。」

  曹家延今晚其實不想來的，也不想繼續為CIA做事。

  畢竟他如今算是功成名就，即使龍堂不復以往影響力，也妨礙不了他賺錢。

  但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有今時今日，全靠CIA在暗中幫忙。

  而且有些事參與了一次，很難退出來。

  沒到時間就退出，極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

  曹家延沒辦法，只能配合行動。

  他忍不住打量這幾名怪客，越看心中越有些發毛。

  看起來似乎基因變異了，戰鬥力應該不差，但一想到他們的目標對象，心裡仍舊沒底。

  畢竟杜笙的戰績有目共睹，上次在灣城以一挑二越級打敗山口組兩名六星半強者，完全就是非人類啊！

  而且對方如今在香江江湖一手遮天，得罪此人的代價太大。

  也正因為有所顧慮，他並未將杜笙的調查匯報出去，只是以『情況複雜難度大』為由，暫時敷衍了過去。

  一切，得等雷歐幾人行動過後再說。

  曹家延忍不住道：

  「就你們幾個人嗎？」

  雷歐聽出了什麼，但他作為CIA2.5代『獸化戰士』，成功融合豢豹與蝙蝠兩大邪怪混合基因的新一代特工，一身戰力媲美黑水組織的偽S級，壓根無所畏懼，咧嘴一笑：

  「怎麼，你擔心我們會失敗？」

  曹家延不去看對方的醜陋外貌，平靜搖頭：

  「杜笙身邊有保鏢，最近有不少人都想幹掉他，但結果墳頭草都幾丈高了。

  我覺得要麼不輕易動手，要麼就雷霆一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