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自殺的女人

  「你少來，你那協議頂多就是不能透露病人的病情給我們，她得了什麼病，到了什麼程度了，我跟漠風，還有子安，都不感興趣。而你，也應該知道她去找過漠風，也清楚她的目標是我，以她的智商和做派，我有點不太相信最後那一招真的是她想出來的。」權城放下手裡的叉子，目光一轉，「你跟她早有接觸，怕不是給過她什麼提示吧？」

  

  正在這時，門被推開，秦漠風從門外走進來，面無表情，臉色有些疲倦。

  與此同時，何川正彎腰打球，聽著權城最後一句話，也不知道是被這話給驚的，還是被秦漠風地突然到來驚擾到，忽然手上一松，竟是出手偏差了不少，眼前的球緩緩滾動，輕輕碰了一下移動方向的另一顆球，最後那球距離球洞還差了兩三公分。

  一個球都沒中。

  秦漠風放下手裡的公文包，脫下西服外套，緩緩道。

  「何大醫生，不會真給權少說中了吧？」

  他剛才經過門外要進來的時候，已經將權城的話聽了五六分，以他的智商，當然知道權城說的是什麼事情。

  這會兒何川的樣子明顯緊張了幾分。

  何川有些懊惱地站起身，臉上帶著笑意，看向對面的權城和秦漠風，笑得有些訕訕然。

  「你們兩個今天這是，找我興師問罪來了吧？」

  秦漠風沒有回答，彎腰坐在了沙發上，仰頭閉目，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

  權城低頭繼續吃了一口水果，起身走向撞球桌，抬起球桿，眼睛微眯，手間一動。

  「砰砰砰」三聲之後，兩球入洞。

  何川真是砸球桿的心情都有了，「權少你今天吃火藥了？」

  權城悠悠然飄來一句。

  「速戰速決。」

  趙子安抿唇一笑，並不參與這三人的對話，埋頭繼續打球，第三球繼續兩球入洞。

  後面的球局，何川一共又進了兩個球，其他的悉數被權城和趙子安幹掉。

  「何醫生，記住你欠著我們多少球，可是要還的。」

  最後，權城拍了拍何川的肩膀，道。

  四個人落座回小桌邊，開始吃桌上的小食。

  何川剛動手，就聽到對面權城的聲音再次飄過來。

  「何醫生，吃之前，你沒有話要對我說的嗎？」

  何川動作一頓，下意識地看了看旁邊的另兩人，秦漠風和趙子安都面無表情地開吃了。

  他苦著一張臉，「就不能吃完東西再說嗎？」

  秦漠風對他翻了個白眼，「不能，不說清楚不許吃。」

  何川求助一般地看向趙子安。

  趙子安同樣賞了他一個白眼，難得地又賞了他兩個字，「活該。」

  「……」

  見其他三個人吃得歡，何川眼巴巴在一邊看，只好投降。

  將手上的筷子往桌上一放，無奈嘆氣，「行，我說，我說還不行嗎？算我怕了你們了，你，還有你！」他手指了指權城和秦漠風，「你們兩個已婚的傢伙，怕不是在家受了女人的氣，拿我撒氣來了。」

  權城和秦漠風不說話，倒也不否認。

  無法，何川只能老實交代，要不然他這冷板凳怕是坐得下不來了。

  這件事，還要從兩個月前說起，一個女人因為意外住院，被送到了何川所在的醫院。

  人被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午夜時分。

  正好那天何川值夜班。

  深夜裡，靜悄悄的醫院忽然之間被一陣救護車的呼嘯聲音攪得聒噪了起來，急救科的護士醫生急匆匆地沖了出去。

  醫院的走廊燈，在腳步震動聲中次第亮起。

  何川走到窗前，向著樓下低頭看過去，醫院門前的道路上，救護車的門被打開，從裡面抬出擔架床。

  他看不清床上那人的面容，卻看見了白色的床單上分明的鮮血印記。鮮紅刺目。

  救護車兩旁，一片人頭攢動，送醫的人驚慌失措，救護的醫生一臉焦灼，從樓上看過去，像是一堆白的黑的小小螞蟻在路上茫然無措地奔波著。

  生死面前，任何人都只是螻蟻。

  靜靜佇立了片刻，何川便轉回身，回到了自己位置。

  不出十五分鐘，意料之中地，外科室外掀起一陣聲響，腳步聲，人聲，混在一起。

  何川轉過頭去，辦公室的門從外面被大力推開，一個滿臉血污的女醫生衝進來，似是沒想到今天值班的人竟是何川，微微愣了一秒，才收起了匆忙的神色，語氣焦急。

  「何醫生，剛剛送來的病人，怕是急診科接不了，估計要手術，要麻煩外科了。」

  沒等她說完，何川已經起身。

  「帶路。」

  「是！」

  外科診室，遠遠地便聽到裡面有哭聲傳來。

  「太太，你醒醒啊，你別死……」

  「太太，小姐，你怎麼這麼傻，這麼傻啊，為了姑爺真的值得嗎，真的值得嗎？」

  「小姐，小姐……」

  是一個聽起來年歲已經比較大的老婦人了，只是這一會兒太太一會兒小姐的，怕是急得已經有點意識不清了。

  何川走進去，便看到一個老婦人扒在病床邊，哭得聲嘶力竭，見何川進來了，老婦人衝過來就要朝他下跪，幸好被後面的白大褂一把給拉住了。

  「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們小姐，救救她。」

  「能就自然會救。」

  在醫院裡，這種生死危機時刻，何川從來都是冷血無情的，對生命不會有任何一絲的懈怠，但也不會給人無望的希望。

  他快步上前，掀開床單，看到下面一片血肉模糊。

  一旁的急診科醫生在向他匯報。

  「何醫生，病人腹部被尖銳玻璃插入，深度六到七公分，傷及脾臟，本身內部傷並不危及生命，但現在失血過多，加上玻璃殘渣留在了腹腔內沒有清除，進一步加大了出血量，造成病人休克昏迷。」

  何川看了幾眼那傷口，最外面的玻璃突出已經清除，傷口深度清晰可見，傷口寬度更是嚇人。

  「是用的玻璃酒瓶嗎？」

  「是的。」

  「通知其他外科值班醫護，馬上準備，五分鐘後手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