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所以你要離婚，是預謀已久

  楊新陽低了低頭，在王丹萍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絲的愧疚。

  「那你為什麼不說？」他的聲音也低下來。

  

  「說出來之後呢？像個潑婦一樣跟你大吵大鬧，你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嗎？不好意思，我這個人臉皮薄，那種事情，我還做不到。」

  楊新陽的手握緊了，「你是根本不在乎吧，所以才會連架都懶得和我吵。」

  「隨你怎麼說了，都無所謂了，反正現在都不重要了。」

  楊新陽的呼吸凝滯了一秒，然後轉身從機器里取出那碟拍下他和唐曼婷苟且視頻的帶子，從桌上拿起打火機開始燒。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手微微抖動著，伴隨著眼前火苗的躥升，連帶著心都開始顫抖起來。

  身後，傳來王丹萍漫不經心的聲音。

  「你燒吧，燒了這卷，我那裡還多的是。」

  「啪！」地一聲，可能是手抖得厲害了，一不小心燒到了手，帶子從手裡重重落到了地上，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聲響。

  他轉頭看向陷在沙發里，看著他的眼睛裡沒有任何一絲波瀾的女人，有些恍惚。

  不是這樣的，從前她不是這樣的。

  從前她坐在他對面，和他直視都會嬌羞地笑，眼睛裡都是漫漫的星光，稍微對視久一點，她就會紅著臉低下頭去，像池塘里最好看的那一朵翩躚的荷花，風一吹便羞著臉垂下腦袋。

  可現在，她看著她，沒有任何一絲表情，沒有了愛，也沒有恨。

  怎麼會連恨都沒有呢？明明她已經知道他和她表妹之間的事情了。女人知道自己丈夫出軌，還是出軌了她最親近的人，不應該恨得咬牙切齒的嗎？不應該衝上來大吵大鬧甚至抓著他打一架的嗎？

  沒有，什麼都沒有。

  楊新陽感到了不安，這種感覺陌生又讓人難受。

  「你想做什麼？」他低低地問，全然沒了剛才威脅王丹萍的氣勢。

  「很簡單，離婚吧！這句話，是我今天說的第三遍了，我不想再反覆說。」

  楊新陽的手漸漸握起拳頭，「如果我不答應呢？」

  「不答應？」王丹萍嘲弄地笑，「你剛才不還答應的好好的嗎？如果我記得沒錯，你還說，你要讓我一無所有，淨身出戶，還要讓我身敗名裂，這一輩子都別想翻身。這可都是你的原話，楊總。」

  楊新陽沒說話。

  王丹萍的目光挪向桌子上楊新陽那捲已經花的母帶，「當然，你要做到的前提是，這卷帶子沒有花。只可惜……你現在恐怕是做不到了。」

  「不過你應該慶幸的是，我還沒有你那麼惡毒，要趕盡殺絕。你和唐曼婷偷情的視頻我不會外傳，但條件是，你得答應和我離婚，並且財產方面……」她說著，轉頭將富麗堂皇的別墅環視了一周，眼中閃過一抹落寞。

  這裡是她從小住到現在的地方，感情深厚，捨不得是人之常情，可這裡也有太多不堪的回憶，就像一件自己一直收藏的寶貝，卻染上了洗不去的污點，再留下，也早不是原來的味道了。

  「房子，車子，我都可以不要，統統都歸你，但公司的財產，我要百分之七十。」

  「百分之七十？」一聽到這裡，剛才還在因為王丹萍對於自己出軌的反應有所疑惑的楊新陽，瞬間就炸了，「你瘋了嗎？要把現在的楊氏集團三七分割，那樣對公司百害而無一利，還會影響公司的發展！而且這幾年，是誰把楊氏一手做大，做到今天這個規模和局面的？難道你忘了嗎？」

  「我當然沒忘！」王丹萍的眼睛裡乍現出一抹寒芒，「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這家公司，是我爸爸奮鬥了一輩子的心血，她姓王，從不姓楊！」

  兩年多前，王父去世，不到半年，公司就被改成了楊氏集團。

  王丹萍沒有參與公司經營，根本沒有話語權，早已被楊新陽控制的董事會，幾乎全票通過。她就只能那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家族企業被這麼侵占了。

  再加上先前就發現的楊新陽和唐曼婷的姦情……

  那一刻，王丹萍的心死了。

  楊新陽看著她，覺得眼前的人是那麼陌生，他從沒在王丹萍臉上見到過這樣狠絕的表情。

  「所以你要離婚，是預謀已久？」

  「不錯！這件事我已經想了兩年了！」

  兩年……楊新陽恍然，王丹萍既然已經動了離婚的心思有兩年了，跟拍的時間絕不會比他短。

  而他和唐曼婷在外的見面謹慎，只今天他看到了王丹萍和權城出軌的視頻後，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地跑去了唐曼婷那裡，這才被拍到了。

  「所以你故意把權城帶到家裡來，讓我派的人拍到，然後叫我放鬆警惕，讓你抓個正著。」

  王丹萍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楊新陽咬牙，「那你跟權城勾搭上多久了？」

  「這跟你無關！」

  「跟我無關？王丹萍，你別忘了，現在我們還沒離婚，我還是你的丈夫！」

  「從四年前你和唐曼婷在我眼皮底下偷情開始，你哪一刻有過作為丈夫的自覺？」她看了看這座承載了他們婚姻生活的大別墅，眼底有一抹淒涼，「這裡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有當成是家嗎？」

  「丹婷，你別這樣好嗎？我和曼婷……那是場意外。」楊新陽語氣軟了幾分。

  「意外？」王丹萍卻是越說越硬，「一場偷情出軌的戲碼能意外個四年，這意外，還真夠久的。」

  「……」

  「楊新陽，我給過你機會，從發現開始我就一直在等，甚至有時會傻傻地給自己催眠，說不定是場誤會，說不定你很快就會抽身出來了，那時候但凡你和她斷了，我都可能會把自己催眠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都是我自己的胡思亂想，但凡你不那麼貪心，貪心到將王氏直接變成你個人的私有財產，我也不會心死。」

  「你非要離婚嗎？非要做的這麼絕嗎？」

  「對！」斬釘截鐵。

  見王丹萍如此迫不及待，楊新陽的怒意重新翻湧。

  「別天真了，這婚，你真以為是你想離就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