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懷疑
2024-06-17 04:16:19
作者: 雪下秋蟬
墨竹往外看了看,「那是浣衣房的婆子,沒有名字,大家管她叫啞婆,剛才和小紅一起幫我捧衣裳過來的。可能規矩不怎麼好,奴婢下次會說她的。」
「浣衣房裡都是新來的?我記得都是些別的院子犯了錯的下人,才被塞去那裡的。」姚黃問墨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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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全是。這些年,犯了錯的奴婢也不打發去浣衣房,是直接發賣的,尤其是夫人和幾位小姐以及姨娘院子裡的人,都是直接發賣的,恐怕只有我們瀟湘院目前尚未賣過什麼人。」
「那浣衣房的下人都是從外面買的?」靜姝問道。
「回主子,都是管家從外面買的。一般都是年紀較大的嬤嬤帶著,歷練個幾年就可以打發到各院裡從灑掃丫頭開始做起。」
「那個啞婆也有點年紀了,原來是哪房當差的?」
「主子,那個啞婆也是外面買進來的。人很老實也勤快,也算是浣衣房裡的老人了。只是因為年紀大了,就不派去其他院子做事,只在浣衣房幫忙。」
「嗯。」靜姝卻暗暗對此人留了個印象,因為啞婆的眼神像是對這座院落有什麼感情又或者她在找尋什麼人。
皇宮,玉淑宮
「娘娘,掖庭傳出來的消息,仁德宮小廚房的那個宮女死了。」
「她供出什麼了沒?」王淑妃焦急問。
「老奴花了銀子細問,那邊說皇上身邊的常公公親自過問了。別的沒說。」
「我們宮裡的這個太監呢?」
「前天就已經處理了,他說願意為娘娘肝腦塗地。」
「完了,皇上肯定知道了。」王淑妃癱坐在椅子上。
「娘娘,您要穩住,現在並沒有任何消息,您又沒被降位,好好地坐在這裡呢。依老奴看,您就來個負荊請罪。」王嬤嬤提議。
「這一招管用嗎?皇上只怕是已經厭棄了王家,太后都被氣病了,皇上也沒來看過一眼。」
「所以,娘娘您這些日子更要細心服侍太后,至於皇上那裡見不見您無所謂,您一定擺出一個好態度來。這不僅是為了您,也是為了四皇子。」
「對。」王淑妃好像又有了鬥志,「幫我更衣,梳發。」
皇上正在勤政殿內批閱奏摺,常公公稟道,「皇上,淑妃娘娘正在殿外脫簪待罪。」
「她想跪就讓她跪著吧,這是她該受的。」皇上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皇上,剛才楊貴妃派人來問,您今晚歇息在哪宮。」
「楊貴妃?她如今也糊塗了,膽敢打聽朕的行蹤。」皇上將奏摺合上,「今晚就到仁德宮去。」
「皇上,德妃娘娘還未出月子。」
「無事,那裡安靜,就去仁德宮。」
「是,奴才這就去傳旨。」
這天午膳,唐鴻儒在棲霞院中和蔡氏一起用。
「忙不忙?若是有下人不服管教,只管讓管家發賣了便是,不要因為她們倚老賣老就妥協。」
「多謝相爺關心,無礙的,都是小事,妾身可以處理好。妾身覺得這中饋之事落在一個妾侍身上有損相爺您的名聲,哪有小妾打理後院內務的勛貴人家。」
「那依你看,想如何辦?」
「夫人現在還在禁足中,等她出來自然是要歸還的,讓大小姐和二小姐學管家吧,妾身在旁協理便是,她兩都十三了吧,過兩年也是該出嫁的年紀了。」
唐鴻儒考慮了一下,「你說的也對。這樣你就帶她們兩個月,等過年時,我再把田氏放出來。」
「多謝相爺體恤。」
次日,靜姝和靜雲便早早來到棲霞院,因為各房管事每天都回來匯報大小事宜,每隔三十天,各個莊子、鋪子掌柜還會來交帳。
「大小姐,這個月您來管,下個月二小姐來管。如何?過年的時候,也就是夫人親自管了。」蔡氏笑著說。
靜雲聽到這個消息眼睛一亮,「蔡姨娘意思是,過年時,夫人就會出來了?」
蔡氏點點頭。
「好,下個月我再來跟蔡姨娘學習管家,我現在就不打擾你和大姐姐了。」靜雲心情頗好得離開了。
「大小姐,府中事務也繁瑣,好在各大管事是明白人。我們先來聽聽今天她們要報些什麼事。」蔡氏坐在旁邊,把主位讓給靜姝坐。兩人聽了一上午,便讓她們退下了。
「午膳也快到了,不如大小姐在妾身這裡用?」
「那我就叨擾了。」
用膳期間,二人偶然也聊兩句,靜姝直覺蔡姨娘應該是有話對她說。自己就先開口了,「蔡姨娘,你是怎麼知道那尹三公子有斷袖之癖的?」
「妾身也是聽維德那孩子說的。他以前在書院讀書,隔壁有個班,都是年紀稍大些的世家子弟,其中就有尹三公子,那時就是個出名的紈絝公子哥兒了。」
「這次多謝你們母子兩了。」
「大小姐客氣,要論恩情,還是您對我們母子頗多關照。」
「蔡姨娘對丞相府以前的事都有印象嗎?」
「我在相爺身邊十幾年,明面上的事,我都知道。不過也有可能妾身知道的只是一部分。」
靜姝大膽問道:「我母親蕭氏真是難產死的?」
蔡氏微愣了一下,隨即嚴肅道,「御醫說是難產死的,這個御醫就是給維德看過診的那個李太醫。」
「李御醫就是那個誤診的御醫吧,夫人還說他醫術不錯的那個。」
「正是,可能是我們運氣不好,先夫人和維德恰巧是李御醫無力醫治的人吧。」蔡氏端茶喝了一口。
靜姝深深看了眼蔡姨娘,知道她也是個十分通透的女子,「姨娘,你沒有懷疑過李御醫?」
「妾身是肯定這個李御醫有鬼,但卻查不到。其實也就是不能查,妾身一個深宅婦人,怎麼去查一個御醫,僅僅懷疑是沒用的。就算說給相爺聽,也有些牽強。」
「那我來查吧,本來也想查查先母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難產的,可是當年的下人們都杳無音訊了。」
「大小姐,妾身當年還是伺候筆墨的丫頭,知道一點情況。當時先夫人懷相不好,一個是因為受了刺激,曾跟相爺大吵一架;另一個原因是吃了些忌口的東西。雖懷相不好,卻還是保了下來,誰知生產當日大出血,止都止不住,臨終前找相爺說了話,相爺含淚出來。」
「我出生後多久被送走的?」
「大約十幾天吧,田氏當時是暫代內院事務,找了個大師批八字,就說大小姐您命中帶煞。相爺那時也不是相爺,不過是吏部左侍郎而已,仕途上有些小人作祟不太順利,可能就在那時。」
「就在那時,把我送走了。我很好奇,先母在孕中,父親跟她吵什麼?」靜姝看著蔡姨娘,「姨娘既然已經說了,何不說得明白些,我查起來也方便。」
蔡姨娘咬咬唇,說道:「是為了先夫人的一位異性知己,名叫杜淮遠。妾身也聽說過這位杜公子,一表人才中過進探花,當時去蕭府提親,蕭老爺未答應,最後蕭大小姐嫁給了相爺。而那位杜公子沒有做官,反而經商做了商人,離開京城。」
「先夫人在世時,田氏是小妾?」
「恩,田氏本來是小妾。」
靜姝訝異,「她好歹是田府的大小姐,怎麼會甘於做小妾?」
蔡氏輕笑道:「在一次宴會中,不知怎麼的,跟酒醉後的相爺被如今的冠軍侯爺田驍發現了。冠軍侯就提議相爺納了田氏,免得醜事被發現,影響大家的名聲,相爺只得照辦。可巧,先夫人懷孕後要給相爺選通房,相爺就納了田氏。先夫人死去後兩個月,田氏生下大少爺和二小姐。一對龍鳳胎的誕生被喻為是一個大家族的紫氣東來,唐府的人都勸相爺早早扶正田氏。」
「恐怕是她自己或者說是他們兩兄妹,早早策劃好的吧。田府的人倒是有眼光,我父親現在是丞相了。」靜姝嘲諷道。
「只憑這些是說明不了什麼的。大小姐若是真要查當年之事,唯有找到當年的活口,可是談何容易。」
「多謝姨娘指點,我也該回去了。」
晚膳時間,姚黃去大廚房傳膳的時候,遇上夫人身邊的田嬤嬤。
「姚黃姑娘,夫人最近總是提起你呢。」
「嬤嬤代為通傳,奴婢也甚是感念夫人,只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夫人又在禁足中。」姚黃很為難。
「哎,夫人雖禁足,可是你可以找我這個老嬤嬤談談心嘛。」
「我知道了,那我有空就去找您老人家嘮嘮嗑。」
「嗯,我等你。」田嬤嬤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離開。
入夜,姚黃就去了東垮院,才到門口,就被田嬤嬤拉著到一顆大樹底下說話。
「夫人禁足,這些小人就不通融了,我這把年紀居然是爬牆出來的。」田嬤嬤氣道。
「嬤嬤莫氣,夫人很快就能出去了。」
「這我知道,上次大小姐來的時候就說過。府里有什麼其他動靜?」
「蔡姨娘這個月帶著大小姐學管家,下個月帶二小姐學管家。」
田嬤嬤聽後皺眉,「蔡氏這樣是逾矩吧,理應是夫人帶著二位小姐學管家才是。相爺真是糊塗了。」
「嬤嬤要勸夫人放寬心,無非就是這兩個月而已,過年時就能出來主持大局了,應該想想怎麼贏回相爺的心。」
「我也是經常這麼規勸夫人的。對了,這裡有一味秘藥,瞅准機會每天下一點點在大小姐的吃食里,或者她們盯得緊,你就每隔幾天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