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法無高下

  次虛空之中，五道身影飛掠，快如閃電。

  「嗯？」

  大泉國師忽然朝左側探手，一縷光點掠到手上，猛然一握，光點破碎，煙消雲散。

  「是何物？」

  

  古尊尊主瓮聲瓮氣的問道。

  「那個神秘人太謹慎了，次虛空之中藏了手段，一旦有人靠近，便會察覺，我們計劃失敗了。」陰神司司主冷聲道。

  「要謀算這個神秘人，實在太難了。」大泉國師錢裕庚感慨一聲，「不過，能救下聖蠱教教主，也是好的。」

  大泉皇帝冷哼道：「晦氣！」

  天劍者點頭道：「確實無趣。」

  他們都是衝著神秘人來的，可神秘人實在太奸猾，在次虛空都留了手段，發現了他們的行動，神秘人不可能還等著他們趕去圍殺。

  沒了神秘人，可不就無趣了？

  ……

  神秘人猛攻聖蠱教教主，打得聖蠱教教主狼狽不堪，渾身是血，但這聖蠱教教主尤為頑強，出乎意料的頑強，有護體至寶，有療傷聖藥，準備充分。

  在第一次差點被神秘人打死之時，聖蠱教教主就成了驚弓之鳥，用盡了教中寶庫的至寶武裝自身，並與大泉國師建立神念感應，可相互求援聯繫，而一旦斷了聯繫，不是陷入天地神奇之中，便是被設陣伏殺了。

  方宗欽之死瞞不住人，林濁江和神秘人又同時出現在大泉戌武州滅了君玉門的中堅力量，憑大泉的情報網，不難查出前因後果，即便只是推斷，便已瞭然。

  大泉國師便聯合幾位實力強大，對神秘人殺心最重的絕頂人物，準備對神秘人進行圍殺。

  聖蠱教教主也清楚這點，不過，一直佯裝不知，甚至有拼死一搏的心思，為了能拿到天蠱珠，她不惜一切代價，可惜，神秘人的手段也是不凡，她即便一直防著，想快些拿到天蠱珠，卻也怕取天蠱珠之時被神秘人突襲。

  結果卻是寄身神念爆發，並將她引來早已設下法陣之地。

  希望大泉國師那個老混蛋早點趕來，不然老娘就要死了！

  突然間，神秘人後退，一揮手，光球化作一道流光掠入神秘人的天府。

  神秘人掠向林濁江，遁入了次虛空之中，果斷退走。

  聖蠱教教主眼前一亮，那幾個老混蛋要來了？可是，不對勁啊，神秘人都遁入次虛空了，即便來了，也是無用了。

  老娘的傷就這樣白受了？！

  聖蠱教教主想纏住神秘人，卻是有心無力啊。

  過了片刻，虛空裂開，走出五道身影，看向身軀破破爛爛，盤坐靜修療傷的聖蠱教教主。

  錢裕庚感慨道：「真的來遲了，可惜吶。」

  大泉皇帝撫額道：「那個難纏的傢伙，究竟該怎麼殺啊？」

  眾皆沉默。

  道武皆成道，體質強大，神通奧妙，逆轉陰陽、掌控生死，為人還奸詐，不遜色於大泉國師，結果可想而知。

  這種人，要怎麼殺？關鍵是，大家都不清楚那人的底細。

  都說，是人都有弱點，就像溫如照，有子孫後代，為了守護子孫後代，被算計而亡，那神秘人呢？弱點是什麼？又該如何算計？

  這些年，大泉被算計可不少，當年圍殺溫如照之人，幾乎都被神秘人算計過，若說神秘人跟溫如照毫無關係，誰都不信。

  聖蠱教教主睜眼，冷聲道：「你們是如何被發現的？」

  錢裕庚嘆氣道：「神秘人在次虛空留了意識。」

  聖蠱教教主一拳捶在地上，打得地面轟隆隆作響，嘶聲道：「陰險奸猾的奸賊！他是如何辦到的？」

  大泉國師幽幽道：「難呀。反正我辦不到。」

  陰神司司主淡然道：「本座能辦到，不過，本座不想說。」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罷了。」天劍者笑道，「知道了這種手段，防著點，藏好了就是了。」

  眾人無言以對。

  大家雖不好說什麼，卻是腹誹不已，你一介武夫，倒是口氣大。

  「終有一日，神秘人終將不會神秘。」

  天劍者淡然道，「我先走了。不管是正面交鋒，還是謀算圍殺，都無關緊要。」

  他化作一道劍光，掠入次虛空。

  待天劍者走了一會，古尊尊主嘀咕道：「莽夫不愧是莽夫。」

  「能達到如今的境界，誰又是莽夫呢？」

  錢裕庚幽幽一嘆，對聖蠱教教主低聲道，「道友，要不要我們送你回去啊？」

  聖蠱教教主冷聲道：「你覺得，我不行了？」

  「在下並無此意。」錢裕庚拱手道。

  聖蠱教教主冷哼一聲，揮手道：「你們走吧！我無事了！」

  陰神司司主欲言又止。

  一個念頭便在陰神司司主的腦海響起：「司主，我們走吧，先藏起來。若神秘人殺回馬槍，我們便將之圍殺了！」

  陰神司司主一怔，心中暗贊大泉國師真是思慮周到，不得了啊。

  他之所以想說話，便是要提醒聖蠱教教主，神秘人可能會殺回馬槍。

  大泉國師就更高明了，乾脆來一個將計就計，更順著聖蠱教教主，令聖蠱教教主無話可說。

  幾人交換一下眼神，當即遁入次虛空。

  聖蠱教教主緩了一會，忽然微微皺眉，喃喃道：「那神秘人不會……殺個回馬槍吧？」

  她拍了拍腦袋，嘆了口氣：「變蠢了啊，看來，我需要練一練冷靜之法。」

  隨即，她起身向聖蠱教掠去。

  聖蠱教教主深受重創，走次虛空太費力了。

  她走後不久，錢裕庚等人又出現。

  「看來，那神秘人真的走了。」

  「太可惜了。」

  「走吧，各回各家。」

  嘀嘀咕咕一陣，便又遁入了次虛空。

  ……

  幽神谷外。

  神秘人和林濁江現身，站在一片幽暗的樹蔭之下，毫不起眼。

  林濁江沉聲道：「前輩，可是出了什麼變故？」

  神秘人點了點頭道：「我在四方次虛空留了意識監察，畢竟大泉國師情報網太強了，可能早有防範，我也不得不防。」

  「原來如此。」林濁江低喃一聲。

  「來的陣仗還不小，大泉國師、皇帝，古尊尊主，陰神司司主，天劍者。」

  「嘶……」

  林濁江倒吸一口涼氣，五位絕頂人物，誰可匹敵？恐怕神秘人被圍殺，也要隕落吧！

  神秘人深吸一口氣，說道：「小子，你若成道，開闢天府，絕不可過於平庸，要摻入自己獨有的東西，否則，成了天府境，也是平庸的天府境。」

  林濁江神色一凜，點了點頭。

  道有強弱，法無高下，真意之後是法則，是法平等，無有高下，純粹的法則是如此，可法則由人掌控，而每個人又有自己的道，於是就產生了強弱。

  陰陽、生死都是頂級大道，詭異莫測，神妙無雙，在於道的特性。

  林濁江如今最強真意是水之道，若是達到法則狀態，再跳出自己的道，威力便不會弱於頂級大道，只是缺少一些特性，但通過法則牽引，陰陽、生死特性都會產生。

  《太武劍訣》後段對此有詳細講述。

  開闢天府，最好是跳出自己的道，達到是法平等的狀態，否則，在天府境之中，便無法出類拔萃。

  「又到了離別時。」

  神秘人幽幽開口，「小子，你入幽神谷修煉吧。對你有好處，這世道不會太平的。在幽神谷修煉，若到了瓶頸，便去紅塵問道吧，問道修心，你有天大造化，進步神速，卻也需要沉澱。」

  「在悟道修心之時，多思考對錯，多考慮抉擇，多考慮善惡……這些，都是容易陷入問心的。容易遭受反噬，卻也容易頓悟，走入大道領域，想來，你也等不了這漫長歲月。」

  林濁江目光深沉，問心是一種困境，走出來便是康莊大道，走不出來，便會跌境，甚至會走火入魔，可這條道是必須要走的。

  「走了。」神秘人揮手道，「凡事憑自己吧。」

  說完，便遁走了。

  林濁江鄭重一禮，而後，變化身形、氣息，走入了幽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