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買婢

  關嫂一聽，便知道溫家是想買能陪主子睡的丫鬟，便笑了起來，起身拉了屋子裡的兩個丫鬟起來讓溫子凌和虞蘭看：「你們瞧瞧這兩個小大姐兒怎麼樣！」

  見溫子凌和虞蘭果真打量這兩個丫鬟，關嫂便笑著繼續道：「她倆原在蔡家莊蔡大戶家侍候蔡大奶奶，針黹女紅來得，字也識得，也能上灶，千伶百俐，高個子叫玉露，矮個子叫玉蓮，剛打發出來在我這裡發賣！」

  玉露和玉蓮見溫子凌這個俊秀的少年來相看，還以為正主是溫子凌，都頗為願意，瞅了溫子凌一眼，又瞅了一眼。

  

  溫子凌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負手往後退了一步。

  虞蘭定睛相看，見兩個丫鬟都是十六七歲年紀，左邊玉露那個長條身材瓜子面龐，身材苗條腰若細柳，頗為清麗；右邊那個玉蓮面如桃花雙目含水風流外溢，小巧身材，頗為豐滿玲瓏。

  她有些舉棋不定，便道：「待我和大郎商量商量……」

  關嫂何等機靈，當下就尋了個藉口，帶著錢娘子和那兩個丫鬟出去了，讓虞蘭母子方便商議。

  見門上的竹簾落了下來，虞蘭這才道：「這兩個瞧著有些水性，怕不是處女子了……」

  溫子凌「嗤」的一聲冷笑道：「娘難道不知我爹愛好什麼？只有水性的女子才能留他在家吧，還管是不是處女子！再說了，我爹也不是童男子啊！」

  虞蘭：「……」

  在大兒子這裡，她一向是沒主意的，因此雖然心裡不大喜歡這玉露和玉蓮，卻也不再說什麼了。

  溫子凌原本要兌銀子了，忽然想起青芷說的那些渾話，什麼髒病，什麼爛了的，忙讓張允去請了女醫，把這兩個丫鬟細細檢查了一番，確定無礙，這才兌了六十兩銀子買下了玉露和玉蓮，另雇了輛馬車，一起回了司徒鎮。

  那玉露和玉蓮原是蔡家莊蔡大戶家的丫鬟，原本侍候蔡羽和蔡翎的母親荀氏，誰知這倆丫鬟和蔡大戶悄悄勾搭上了，這些且罷了，荀氏倒也能忍，只是前幾日這玉露和玉蓮居然和吃醉了的蔡大戶在外書房效雙飛之樂，淫聲浪語外面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有人便去報了荀氏。

  荀氏怕這倆風流丫鬟帶壞了兩個兒子，便大發了一頓脾氣，叫了關嫂過去，讓她把玉露和玉蓮帶走發賣。

  玉蓮和玉露兩個人坐在後面的馬車裡。

  想起溫子凌那俊秀的模樣，玉蓮有些忍耐不住，便悄悄掀起車簾往外看，正好看到了在外面騎著馬的溫子凌的側臉，更覺俊秀好看，心裡不由比蜜還甜，放下帘子和玉露說道：「玉露，沒想到咱們離了老爺，居然能夠因禍得福，現如今要伺候這俊秀的公子哥兒了！」

  玉露心中也是歡喜，只是比玉蓮含蓄些，因此只是笑，倒沒說什麼。

  傍晚時分，溫子凌一行人終於趕回了司徒鎮。

  溫東得了消息，知道妻子兒子去給他買侍候的丫鬟去了，早在書房裡等著，聽到家人回報說大娘子和大郎到家了，忙忙起身去迎接。

  王氏在正房坐著，聽到外面吵鬧，也帶著秀珍站在二門那裡看。

  一見從後面馬車下來的玉露和玉蓮，溫東甚是滿意，臉上當下就帶出笑來，看向由榆錢和溫歡攙扶著下了馬車的虞蘭：「太太，今日你辛苦了，快進屋吃盞茶！」

  虞蘭這兩年一直被溫東冷落，一說話就被搶白，哪裡得過這種熱情，心裡原本熨帖得很，可是一眼看到溫東的視線正釘在後面跟著的玉露和玉蓮身上，心裡又有些不得勁兒，板著臉直往前走。

  溫歡乖覺，含笑屈膝行了個禮，親親熱熱叫了聲「爹爹」。

  溫東一向重男輕女，眼裡心裡只有溫子凌和溫子涼兩個兒子，對溫歡一向不曾在意，因此只是點了點頭，便又去看那兩個頗有幾分顏色的新丫鬟去了。

  溫子凌直接道：「爹爹，我已經讓張允帶著人把東偏院那三間房拾掇好了，今晚就讓玉露和玉蓮住進去吧！」

  溫東在兒子面前還是要臉的，當下板著臉道：「和你娘說一下，那屋子久不住人，須得讓人好好鋪排一番。」

  溫子凌答了聲「是」：「爹爹，這樣的小事，我去安排就行了！」

  若是由他娘來安排，若是出了什麼事，他爹正好又拿他娘做出氣筒；由他來安排的話，爹爹縱使有不滿，也不會輕易發作。

  溫東知道大兒子能幹懂事，做事妥當，便點了點頭，道：「你外祖母跟著你娘住，我去不方便，你去陪她們吧，我去和你金四叔他們吃酒去！」

  說罷，他徑直往外書房去了。

  溫子凌先安排了人拿了綾羅綢緞瓷器擺件去鋪排東偏院，然後才去了正房。

  他剛走到正院外面，便聽到正房裡面傳來王氏高聲大氣的說話聲：「……誰家主母敢把這麼年輕漂亮的丫鬟擺在屋裡？你是不是傻了？銀子多得沒處花了？若是銀子多得沒處花，你大姐、二姐、三姐、四姐和六姐日子那麼緊張，你貼補她們去啊——」

  玉露和玉蓮正在房裡，聞言臉都紅了臉，低著頭訕訕站在那裡。

  王氏一看玉露和玉蓮這妖嬈模樣，心裡就有氣，當下調轉目標，指著這倆小妖精：「你二姐家老三還未定親，你三姐家石林的親事也沒著落，不如把這倆丫鬟一家分一個，倒也乾淨！」

  溫歡聞言，心中鄙夷之極，低著頭無聲冷笑——這王婆子狂慣了，還以為這是她自己家裡呢！豈不知溫家根本不是虞蘭做主，而是爹爹和大哥做主！

  虞蘭端坐在那裡，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原本就有些鬱悶，如今又被自己這自私自利的娘說得一肚子氣。

  恰在此時，溫子凌掀開帘子進了明間，淡淡道：「我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這兩個丫鬟的身價銀子一共六十兩銀子，二姨母和三姨母若是想買，把銀子兌來，我自然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王氏正說得起勁，被溫子凌一頓搶白，頓時張口結舌啞口無言，半晌方道：「我不過是說說罷了，大郎你何必放在心上。」

  溫子凌拱了拱手權做見禮，然後吩咐秀珍：「秀珍，我娘身子不爽，要歇息了，你扶老太太回西廂房去吧！」

  秀珍答了聲「是」，過去扶了王氏出去了。

  王氏在家裡稱王稱霸慣了，一向騎在兒子、兒媳和孫女身上頤指氣使，如今在溫家被外孫子挾制，想要回家又有了短處在兒子手裡捏著，只得忍氣吞聲回西廂房去了。

  溫子凌又吩咐榆錢：「你帶玉露和玉蓮回東偏院安置。」

  溫歡知機，不待溫子凌開口，就自己尋了個理由也出去了。

  待房裡只剩下自己母子倆，溫子凌這才推心置腹和母親說道：「母親，玉蓮和玉露的身契在我手裡，喜歡的話就讓她們在房裡侍候，不喜歡的話打發出去讓關嫂賣了，不用理會太多。」

  虞蘭嘆了口氣道：「我都明白……就是心裡不好受……」

  溫子凌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身子放鬆地靠在椅背上，兩條長腿長長地伸了出去，舒服地吁出了一口氣：「我的親娘，是用兩個握在手裡的人讓我爹收心，還是讓外面的女人把我爹的魂勾走，你總得選一個吧？」

  虞蘭沒有說話。

  溫子凌看向母親，眼神中帶了些體貼：「娘，你放心，有我和子涼呢，我們會孝順你的！」

  虞蘭點了點頭，道：「對了，你也該說親了，你常在外面行走，有沒有看上的姑娘？」

  溫子凌：「……」

  他起身道：「娘，我出去看看，別讓我爹喝得太醉！」

  見自己一提婚事，一向英明神武的大兒子就一溜煙躥了，虞蘭不禁笑了起來：「你這孩子……」

  不過子凌今年才十四歲，還可以再慢慢挑選兩年……